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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破茧成蝶

“许忘!你现在去了,前面所有的努力就将白费。”

“我不可能看着凤九落难置身事外,她既是我的同僚,又是我……”许忘顿然心乱如麻,心知即便去了也未必能将凤九救下,但换作哪个男人能够忍受这等耻辱?

“忍耐。”林妙音只淡淡说了这两字,却不再多言,静静看着许忘。

许忘凝望了林妙音半天,理智终归战胜了情绪,深深叹了一口气,“唉——”

羽骁看见许忘在大门口无动于衷,灵犀指突然在凤九的右肩上使了一道力。

“许忘!你个没用的废物!连自己的女人都见死不救,枉为男人,我若是你干脆跳进这湖中寻个短见!”

只见凤九秀美紧缩,脸色痛苦,却是一言不发。

“哈哈哈……”远处讥笑之声四起。

许忘见她坚毅的眼神望着远处的自己,不由得心中震颤,手握刀柄,隐隐攥出汗水。

“不可意气用事。”林妙音缓缓摇头,轻声劝道。

“许忘!你莫要管我!反正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不会让我活的,你留着性命继续完成使命!”凤九终于开口喊道。

许忘越是听凤九这么说,越是心如刀绞。

“成大事,不拘小情小义!不要忘了我们入门之前立下的誓!”凤九说话声音已经略微有些发颤。

林妙音道:“他们只是利用你朋友作要挟,必然不会轻易杀了她,眼下最要紧的是突破普通元体,晋升识元体,只有这样才可能救出你朋友。”

许忘听了这话,心下一横,闭目回身,复往密室中来。

羽骁见这一招对许忘不奏效,心觉凤九对她已没了利用价值,心中已然杀机。

许忘只身回到密室,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只听得外面搦战之声又起,凤九凄惨的痛苦声简直要把自己的心都击碎了!而此时离识元体只差一步!

“羽骁!”许忘再难按捺住心中愤怒,闪电一般的速度冲出了大门!但见凤九脸色苍白,气若游丝,已被折磨得不成样子。

“哈哈哈!”羽骁狂笑一声,“现在出来太晚了!我先杀了她再杀你!”

转眼之际,百余名侍卫将许忘团团包围,一条退回醉忘楼的道都没有给他留!

许忘心意已决,也已经没有打算再回去!

“龙头在前,子鼠为下,五百里朱雀齐飞!许忘,你记住了吗?”凤九用尽了所有力气,喊出来这句话!

许忘知道这是杏州六扇门的暗语,龙鼠为方位,朱雀为书信,五百里便是距离,“凤九是想告诉我秘信藏匿的地方。”

但刚一记下这话,羽骁魔鬼般的利爪刺进了凤九的心口!

“啊——”许忘脑中一阵眩晕,眼睁睁看着凤九从自己的面前即将香消玉损,瞬间感到天旋地转一般的难受,而一颗心就像被千刀万剑削成了碎片!

“嗷——”一声暴喝之下,眼目暗红,刀影如同赤红的霞光!

几十名侍卫瞬然成了刀下鬼!

其余众侍卫见他青丝泛银,如中了魔怔一般,狂刀厉砍,杀红了眼,哪敢再上,顿然成了一盘散沙!

许忘提刀疾砍,直攻羽骁!

宋子卿不知死活,率先来挡,被他一掌飞袭,击出十丈开外,瞬时落于湖中,尸首不见踪影!

刘承畴一见此状,犹见神煞,飞也似地退开五丈之外。

“找死!”羽骁厉声一喝,使出九曲大环法,两道赤焰立时烧向许忘。

许忘根本没有理会,便是面前千刀火海也义无反顾地冲上前去!

两股炙热之力直直打在了许忘正胸,但全然无法阻止他不要命地袭来!

羽骁大惊失色,自己引以为豪的九曲大环功居然在许忘面前毫无奏效,刚要拼力再掌,哪知身体不知为何被怔住了一般,丝毫不能动弹!

“识元体!”刘承畴惊呼一声,心中暗叹,“这小子居然破茧成蝶,炼成了识元体!”他毕竟还算有些见识,惊恐之余依稀存着一丝要逃离这恐怖之地的理智。

“许忘!你……你别胡来!”惊慌失措之下,羽骁颤声喊出了这句,他知道当刘承畴呼出“识元体”三个字时,意味着什么。

许忘冷哼一声,左拳已经打在了羽骁的前胸!

羽骁狂吐一口血,犹如晴天霹雳,五脏六腑俱裂!

许忘再击一拳,震得对方毫无还手之力,向肉球一般滚了开去。

“凤九!”许忘急速弯腰单膝下跪,一把搂住凤九柔体,见她一息尚存,眼神迷离,急切道,“你撑住……我救你出去!”

凤九无力的右臂缓缓升起,绵软的小手抓紧了许忘衣袖,几不可闻的声音道,“许忘……我……”一语落毕,瘗玉埋香。

“凤九!九儿——”许忘疾呼了两声,哪还唤得醒?

许忘在月色下周身泛着银黄之晕,轻轻将其放在甲板之上,渐渐起身,愤怒、决绝、哀痛并存的目光死死地盯向羽骁。

“我……”羽骁大口喘息,惊恐地看着许忘一步步走近自己,就连求饶的话都难以说出来。

许忘一把抓起羽骁衣领,将他整个人提起,一把让其跪在了凤九的尸首边,“下去给她说,对——不——起!”

“对……”

羽骁那“不”字还未说完,许忘快刀一挥,将他脑袋砍了下来!

船下众侍卫被眼前一幕惊住了,这个净相六重的羽骁就这么死了!而且连一招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许忘一手提起羽骁的脑袋,一手握刀直指众生,在船头昂首喝道,“谁敢上来!”

一语喝出,犹如惊雷,众侍卫不由得纷纷倒退!

左右两旁五六名燕州六扇门的捕快亦是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怔忡原地,握刀之手暗暗发颤!

这个妖孽一般的少年如同天人降世,谁敢惹他一下?

许忘将羽骁脑袋轻轻往甲板上一掷,弯下腰双手将凤九的尸首紧紧抱住,两行清泪滴滴落在她额头,紧眉仰头,微闭双目,嘴角露出一丝懊恼的苦涩。

抱了半晌,许忘才稍稍松开柔体,一手在凤九的脸上微微轻抚,幽幽道,“都怪我……”

但听得醉忘归中隐隐响起来那一曲《沧海一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