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小说 > 武侠小说 > 三思弈红尘 > 32.冬天的暖手宝

32.冬天的暖手宝

几个人把需要拿的东西都一一拿走,便离开了“地宫”,准备继续赶路。何浔到最后下来依旧是懵懵懂懂地抱着拙古,还不清楚为什么这剑鞘就突然交给了自己。

这上面也没用何亦什么手信说把这剑鞘留给xx啊。怎么就把这剑鞘给了自己?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何浔拿着这剑鞘,外人若是得知会想做什么?肯定是想办法抢走啊。就算这剑鞘没有什么神异,就单纯作为一个仙人救太祖赐剑的象征,这剑也是一个香饽饽。

别的不说,皇家是肯定会千方百计夺回皇家的。

当何浔犹犹豫豫地提起这件事,与华容若歌分说,欲把剑鞘交给华容若歌保管时。华容若歌却不屑一笑,眼角边满是蔑视与傲气,言语间里里外外都是对弈剑门的一种坚信:

“朝廷要想拿走,他们也得有这个胆子拿走才行。”

有一说一,朝廷那些人要是知道是何亦拿着是没这狗胆,但对付我这个才用智的小菜鸟不是手到擒来吗?

何浔没敢吭声顶回去,他嗫嚅了一下嘴唇,很是无奈成了怀璧其罪的匹夫。何浔身上也不敢额外带个剑鞘,这样没剑的剑鞘一直带着可就引人注意了。他便解下了挎在腰间的七虹,心痛地摸了摸与七虹已经相处已久的剑鞘,作为替代品摆在了剑架上。

新剑鞘没有任何动静地装下了七虹剑,两者不曾有一丝何浔想象中七虹轻颤发出一声嘹亮的剑鸣,不敢入鞘;亦或是拙古中仿佛有大力,令七虹半点进不得的样子。

两者如普通的剑与剑鞘,任由何浔反复拔剑收剑皆不曾有过通灵的表现。

何浔见状,拿到新玩具一般都大男孩心态也如潮水般褪去,很普通地又把拙古包回布包内,再挎回腰间。

三人再次出发后,七夜又不乐意消失了,她总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同何浔说些闲话,手上不知何时已然悄悄摸上了何浔腰间的拙古。

这一反差让原本适应了七夜毫不掩饰,无处不在的进攻的何浔又平白添了几分失落感。

你不是馋我身子,你就是馋我的剑鞘!

纵使何浔点破了这点,七夜也是笑盈盈地表现出温婉女子的风度,不曾把何浔的话惦记上,既没有更大胆一些直接拿走剑鞘把玩,也没有干脆不碰了把华容千珏的主权还回来。

何浔也对七夜这副模样奈何不得,只能任由着她保持这样子。待何浔自处时,仔细一思量,又不禁为自己内心叹息。习惯是很可怕的,特别是习惯了之前七夜的骚扰,今下没了竟让他心底多了几分空落落的感觉。

天色在马蹄声中渐渐变暗,晚阳的最后一缕光依旧照着昏暗的树林,林间的小路上一抬头便可以看见不知何时又悄悄地挂上了天空的明月。月明星稀,日月同辉。天空中两轮圆盘遥相辉映。轻柔寂寞的光芒交替着,给这片大地笼罩上一层昏暗的轻纱。

赶路的马儿感觉到了日月的交替,它们有点不满的嘶鸣几声,将这一天的路途告一段落。

何浔从马车上跳下,看了一眼华容若歌:

“师叔,今晚由弟子来守夜吧。”

何浔见华容若歌赶路时多了几分惫态,甚至是稍微停歇,令马儿休息些许时,华容若歌自己也抱着剑,靠在马车边昏昏欲睡。

这些日子一直都是华容若歌忙里忙外地负责各种事情,大量精力不断消耗,就算是坐照高手也挨不住。

何浔实在看不下去,便等入了夜,悄声凑到华容若歌身边,轻声劝道:“师叔还是早些休息吧,今晚交于弟子守夜,还请放心。”

华容若歌一怔,随即用着狐疑的目光上下扫视何浔。他撑着沉重的双眼,对何浔的这话很是不放心,摇了摇头道:“罢了,浔儿你还是好生歇息,待明日能帮师叔驾会儿车就够了。”

“师叔还请三思。”

“三思什么。你不曾守过夜,怎么知道里边门道,注意事项。就算是海路上,你那晚守夜也依旧睡着了。”

何浔没有放弃,再让师叔守夜于情于理说不过去。华容若歌一路上舟车劳顿,精力早就十不存一,白天赶车,夜里还要守夜,就算是坐照高手也不过是个人身,怎么受得住这般消耗。

他坚持道:“师叔此般状况若不在好好休息,怕是对身体影响很大。还请把这事交给弟子,师叔好好休息便是!”

熬个夜而已,上辈子做年轻人谁还没熬过夜。受个夜也不是说多么复杂的事情,多加留心就行了。

华容若歌轻轻摇了摇头,身子依在马车边,丝毫没有挪动身体的迹象。何浔也不愿意在这方面就仍由华容若歌继续守夜,坚持站在华容若歌面前等他松口。

两人间气氛就这般僵持下来,谁也不愿让谁。华容若歌强忍着疲态,有点想骂面前这个不懂是愣头青还是好心的何浔。

没守过夜怎么会知道守夜消耗很大,换你小子现在这鸟样,能撑得住是有鬼了。

两人在这边僵持着,实际上守夜用的火堆都不曾弄好。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在两人的的僵持中局外人的七夜最先不耐烦了。原本准备就这么把主权还给华容千珏,好好恢复精力的她在边上来了一句:

“你们两个在这你谦我让倒是好风景,可是到现在,奴家可是连个火堆都不曾见到升起来呢。既然小冤家有这心,他本就精力旺盛,这守夜有何不可?”

语气之幽怨,是个明眼人都能听出其中的讽刺意味。七夜这番抱怨牢牢的刺在两人的心头,华容若歌这才反应过来正事没办。

何浔趁热打铁:“师叔,这些日子弟白日里也是休息得不错,不过守夜一晚罢了,算不得什么负担。”

华容若歌不禁打了一个哈欠,浓浓的睡意袭上心头。既然七夜都这么表态了,他一个长辈再在这争这种小事,怕是得丢不少面子。

“也罢,浔儿你要注意巴拉巴拉……”

华容若歌做出了让步,拉着何浔就嘱咐了一大堆事。见着火堆已经顺利地升起,他方才找个边上的大树,一跃而上,以树枝为床准备好好的睡一觉。

何浔细心地替选择睡在马车里的华容千珏掖好被角,悄悄在她额前轻轻点了点,用别人都听不到的声音小声低语道:“这次多谢了,七夜姑娘。”

陷入梦乡的华容千珏没有回应,只是在梦中咂咂嘴,稍微动了动眼皮。何浔转身离开马车,不见华容千珏的嘴角边不知何时挂上了一个细微的弧度,看着是做着很甜美的梦境一般。

何浔安顿好马匹后,便在火堆边上坐下。原本挎在腰间的拙古与七虹被他取出,平放在膝盖上。他的指尖在剑鞘上轻点而过,忽明忽暗的火光打在何浔的脸上,将他的视线也弄得忽明忽暗的。

白天拿了这剑鞘之后,何浔就没有多打量它。之前边上有个七夜一直对这个剑鞘拙古虎视眈眈,怕她弄出什么幺蛾子,何浔也没敢解开布包赏玩一下这个剑鞘。

现在是何浔一个人的独处空间,他便放心的把拙古亮出来观察。表面上之前看了也没看出什么神妙之处,何浔便将真气试着输入到剑鞘中,看看能不能引起什么反应。

与先前七夜输入灵气的景象不同,那时七夜是把灵气扔进了无底洞,怎么输入都达不到一个极限点。何浔输入拙古的真气量甚至连平日里附在七虹上的真气都不如,令何浔一阵纳闷。

若是拙古有灵,大概也会这么嚷嚷:“就你那点破真气还想使唤我,门都没有。”何浔那点真气连给拙古挨嘴的资格都没有。

“这真是那个传说中的拙古吗?”

何浔无奈之下叹了一口气,就现在这表现来看,这剑鞘甚至连个七虹都不如。亏七夜和华容若歌还对它如此推崇,觉得这剑鞘就是那般神武。

心底最后的一点小期望落空。他弹了一下拙古的剑鞘,听这细微的嗡鸣。

“真假啊,这不会就单纯是什么按着传说仿制的剑鞘吧。要是这么来算的话,这剑充其量就能算个收藏品,还是个太过招摇的收藏品。”

听了那传说之后,何浔就对这剑鞘少了不少念想。毕竟剑鞘上这拙古二字就成了一个确确实实地仇恨集中机,确确实实能拉到别的势力的仇恨。若不是七夜和华容若歌都一副信誓旦旦,硬要让何浔收着这剑鞘的模样,何浔对这种招摇的东西都是敬而远之的。

毕竟列一个等式,招摇就等于仇恨集中地等于麻烦事。

何浔不喜欢惹麻烦,特别是以现在麻烦事程度来看,能躲就躲。不躲,自己这个区区用智小菜鸟就得祭天了。

“希望不是什么后期触发效果的展开。”

何浔嘀咕了一句,突然想起来被自己冷落了有些天的那两本书。嗯,当初那个书肆店家所给的“机缘”。

如果不想拙古这事,那两本书估计还要被何浔冷落一段时间。

他对着火光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掌,在火光下手掌的纹路清清楚楚。

“亮度过关。”

何浔一拍掌,就准备翻出这两本书来瞅一瞅。上边所说的机缘他倒不指望,俗世有奇书又如何,怎能比上弈剑门积累。

以弈剑门特殊性来看,可以说傲视群雄。这个书肆随意便能给出的机缘,相比于弈剑门内世世代代先人收集,整理的典籍能比得过吗?

一习武,一问道,两者不可谓不是云泥之别。

不过把这书看了也挺好的,何浔惦记着这类书送人,也不过是应个自己喜欢的诗景。

“巴巴地活着,每天打水,煮饭,按时吃药

阳光好的时候就把自己放进去,像放一块陈皮

茶叶轮换着喝:菊花,茉莉,玫瑰,柠檬

这些美好的事物仿佛把我往春天的路上带

所以我一次次按住内心的雪

它们过于洁白过于接近春天

在干净的院子里读你的诗歌

这人间情事恍惚如突然飞过的麻雀儿

而光阴皎洁

我不适宜肝肠寸断

如果给你寄一本书,我不会寄给你诗歌

我要给你一本关于植物,关于庄稼的

告诉你稻子和稗子的区别

告诉你一棵稗子

提心吊胆的春天”

何浔轻轻把这首诗哼成小调,在行李间翻找着。这诗上所念的,是前世华夏的根本,是土地与庄稼,是念了五千年的诗。他虽然喜欢这诗,关于植物至于庄稼的书却是不曾读过。

现在看看也算把这心灵圆满了吧。

何浔自己轻笑一声,把手往行李中姗姗来迟的《南方草木状》伸去,准备拿出来瞅一瞅。他手刚拿到这书的时候,触感尚且还是普普通通的样子,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

等何浔把书放在腿上时,不对味的来了。《南方草木状》就同暖宝宝一般,经过了起步反应的阶段,开始变得热乎了起来。他赶紧把书放到一边,愣了好一会神,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话:

“这书熟了?”

不对啊,一本书怎么会发热?

何浔跳起身,惊疑不定地低头看着被丢在地上的《南方草木状》。转瞬间,大量的心思从何浔心中流过,各种遐想和瞎想都给冒出来了。

“这书真的是什么不传之秘?”

何小心翼翼的蹲下身,随手捡了一根树枝把书页挑开。一翻页,映入何浔眼中的就是与周围书页格格不入的一张玉质书页。

书页上没有文字,也没有什么神奇的动静。这小小地打击了一下何浔期待的内心。何浔不甘心地又凑近点仔细观摩,还是看不到半点字。

“是我打开方式错误了吗?”

何浔喃喃自语,把书捡起来,拇指在光滑无比的玉页上回转。他心底纳闷,怎么激活里面奥秘啊?

何浔翻来翻去地又盯着书页看了好一会儿,始终看不出个门道。他这才悻悻收手,准备从第一页开始慢慢看。

在不经意间,何浔一根手指被书页边缘的锋利刮破了皮,一滴血渗出,滴在了拙古身上。拙古此刻又恰好碰到了书页,一小滴鲜血润湿了书页,

变故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