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盒饭是52枚金币一个，两个盒饭需要支付104枚金币。”把盒饭用简单的荷叶包裹住后，卖宵夜的女人对着苏晓说明商品的价值。
弗兰妮的一颦一笑都会印在苏晓的脑海里，感知天赋所延伸出来的强大记忆力，让苏晓能随时随地的回味他想要回味的每一个过程。被女人的话拉扯回现实的苏晓拿出自己的储物袋，可没过多久，他就发现储物袋里的金币已经不足以购买这两个盒饭了。
他有103枚金币，尽管只是差了一枚金币，但已经在灵城学院内购买过数百次食物的苏晓知道，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明码标价，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我只要一份就好，另一份换了吧，换一份便宜点的。”围在身旁的人并不少，苏晓难免觉得有些尴尬。
很快，苏晓就来到魔法咒语研究大楼前，这里就是他平时和弗兰妮约会的地方，若是一起吃饭也算得上是约会的话。
“地龙肉，这种高级魔兽的肉我都只是听过，谢谢你，苏晓。”弗兰妮接过盒饭后，直接挤到苏晓的身旁坐下。
尽管只是隔着衣服与精灵女孩贴在一起，但苏晓还是感到无比的满足，在有些特定情况下，满足感来得如此简单。
弗兰妮敏锐的察觉到苏晓手里拿着的盒饭跟自己的明显有些不太一样，她下意识的问道：“你不是说以后我们两个都要吃相同的东西吗？”
“地龙肉卖完了。”撒了谎的苏晓只觉内心无比的复杂。
苏晓语气上的变化没有瞒得过敏感的精灵女孩，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对苏晓还不是特别的了解。
平时他们在探讨魔法咒语学术问题的时候，苏晓总能一针见血的指出她存在的问题，清楚知道苏晓入学才一个月不到的女孩丝毫没有怀疑过苏晓的天份，也能因如此，一些值得她去考虑的问题被她刻意的遗忘了，“苏晓，清远城到底在光辉联盟的哪个位置呢？”
苏晓捏了捏精灵女孩尖而长的耳朵，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光辉联盟的东海岸，离灵城的距离比花语之森还要遥远。”
“那确实够偏僻的。”女孩嘟着嘴感慨道，“你那么厉害，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没什么。”弗兰妮突然觉得有点兴意阑珊。
…………
回到租房的苏晓确实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他能准确的察觉到弗兰妮今天晚上的心情不太好，就连那甜美的笑容都消失了。
我觉得那个自然精灵之所以每天陪你逛一圈，无非就是为了省一顿饭钱而已。】
狸猫的声音令苏晓更加心烦意燥，他反驳道：“这或许是一个原因，但我能察觉到她是对我有好感的。”
你说的没错，但她喜欢的或许并不是你这个人，她只是喜欢你的天份而已。直到现在，可能你还没有把地球和苍蓝区分开来，在苍蓝，不会有你理想中的感情。】狸猫的声音仍然是毫无波澜，却一针见血。
若你不信，大可以验证一下。】狸猫说。
“你能不能不要说话。”苏晓变得越加烦躁。
狸猫的声音消失了，反倒是门外传来的一阵敲门声，“有人吗？”
这是一个女孩的声音，但并不是弗兰妮，弗兰妮至今还不知道苏晓住在这里，并不是弗兰妮不想知道，只是苏晓在刻意隐瞒而已，他住的地方只能说是差到了极点，苏晓亦有着绝大多数男人好面子的尿性。
而除了弗兰妮，就连苏晓也想不到有谁会来找自己。敲门声还在继续，苏晓皱了皱眉头，还是去把门打开了。
门外站着一个漂亮的女孩，女孩雪白的连衣裙略显凌乱，以至于她胸前的饱满有一大部分暴露在空气中。
看到紧闭的大门打开了，女孩突然往前走了一步，她紧紧的贴在苏晓的身上，柔声细语的说道：“同学，有需要到我的地方吗？”
这个问题苏晓已经听过了好几遍，不过那大多都是在校园的小道内，眼前的这个女孩则更落得下脸，也更聪明一些，她懂得在交易达成之前会给顾客品尝一下开胃菜。
不断在身上游走的手让苏晓的呼吸变得略显沉重，他并没有立刻拒绝，反而是问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这栋租住宿楼的租金那么便宜，苏晓不相信女孩不知道，既然自己住在这里，那身上的钱肯定不会很多。
“我的收费跟这里的租金一样便宜，只要100枚金币，或许你可以考虑一下。”女孩回答。
苏晓平静的说道：“那你来的还真不是时候。”
“什么意思？”女孩一愣。
苏晓回答，“我正好没钱了。”
女孩放开了苏晓，没有漫骂，也没有失望，她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尽管不理解，但苏晓也没觉得这样的女孩有多么的下贱。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目标，也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尽管这样的生活方式会被绝大多数人轻视，但当一个人被逼到绝境的时候，别人的看法或许就不那么重要了。
从女孩落寞的背影中，苏晓也知道自己的明天绝不会好过，因为他已经身无分文了。
…………
第二天，来到魔法研究大楼上课的苏晓发现教室内已经是座无虚席了，每天都会有陌生的面孔成为卡赞的学生，这也意味着每一天都会有人离开。
“莫里斯，下课后你留在教室里。”
临近下课前，卡赞点了一个学生的名字，而那个名叫‘莫里斯’的男孩战战克克的站了起来向自己的导师弯腰致敬。
下课后，苏晓如往常一样待在教室外的楼梯口处整理脑中的魔法咒语，教室的隔音效果的确非常到位，但苏晓还是听到了莫里斯和卡赞的对话。
“你似乎从来没有在楼的魔法书籍上贴过便条。”这是卡赞的声音。
“为了把你送到这里，瑞拉家族没少给我送钱，那可是一个相当庞大的数字。但这东西讲究的是天份，而你以后都不需要把钱耗费在魔法咒语研究大楼里了。”
“导师，这是我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机会，我不想这么快就离开。”莫里斯的声音有些颤抖，想必此时一定是面色铁青。
卡赞继续说道：“听说布兰登家族已经对你父亲宣战了，若你在这里一直耗下去，我相信，你的家族是无法等到你毕业的，以你在魔法咒语方面的造诣，这是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
“那我该怎么办？”莫里斯的声音已经略带哭腔了。
卡赞笑了两声，随后说道：“若你有办法让你父亲把那个数字变得更诱人一些，我会考虑亲自带你去你想去的学科大楼报道，你好好考虑一下。”
听到这里，苏晓突然有点理解昨晚出现在他房间门口的那个女孩了，苍蓝人要背负的东西或许比苏晓想象中的要沉重得多。
从教室内走出的卡赞一脸平静，而莫里斯的脸色却变得异常苍白，苏晓很礼貌的站起来向自己的导师致意。
卡赞意外的停下了脚步，他看着苏晓，淡淡的说道：“你从清远城来到灵城学院已经超过一个月了吧？”
“是的导师。”苏晓点头。
卡赞微笑着说道：“你最初展现出来的天赋让我破例为你打开了传送魔法阵，在整个班级里，能让我自掏腰包且亲自迎接的人绝对不超过5个。”
“我很荣幸。”苏晓不卑不亢的回答。
卡赞笑了笑，说：“你在这一个月内和罗伊的某个女学生走得很近，这我都看在眼里，是个正常的男人都需要女人，这无可厚非。”
“我知道你很穷，但是，若是为了省钱就肆意荒废学业的话，我觉得灵城学院或许根本就不是你的最佳选择。”
“导师，你看到的并不是全部，我在认真的学习。”苏晓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为自己辩解了一句。
“我需要看到的是结果，如果你想要证明自己做的是对的，那么唯有在那些魔法书籍上贴上属于你的标签。”卡赞拍了拍苏晓的肩膀，说：“那怕是贴在最后面的位置，那也能让你获得一笔不小的财富。”
“我会的，但不是现在。”苏晓回答。他需要钱，但现在还不是真正需要的时候。
“最好快些，我的耐心不多了。”卡赞丢下这句话后就走了。
…………
夜晚时分，苏晓在熟悉的研究大楼门前看到了正在等候自己的弗兰妮，稍微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的苏晓没有带盒饭。
长相甜美的精灵女孩在微微的抽泣，这令苏晓大为心疼。不过他也清楚弗兰妮不可能为了他的盒饭而哭泣，于是他慌忙询问道：“怎么了？”
弗兰妮突然搂住苏晓，大声的哭诉。
原来，弗兰妮在冰箭术上贴的便条已经从第一掉落到了第二的位置上，尽管仅是一个位置的变换，却意味着不计其数的金币损失。
明天晚上就是魔法研究大楼结算的时间了，所有魔法书籍上的第一名会获得巨额的金币奖励，而第二名获得的金钱奖励仅仅是第一名的一半，以此类推。
“苏晓，你能帮我的对吗？”弗兰妮的泪水浸湿了苏晓的领口，她知道苏晓在魔法咒语研究上有着很独特的见解。
苏晓抚摸着弗兰妮的长发，犹豫了一会儿后，他摇头说道：“对不起，我不能。在冰箭术的释放时间上，你已经很快了。”
“不。”弗兰妮挣脱了苏晓的怀抱，她大哭道：“我还不够快，不然怎么会被张楚超越呢？”
“其实你没有必要那么严格的要求自己，这个月不行，下个月你肯定能反超他的。第二名同样会获得奖励。”苏晓安慰道。
“可是我现在需要钱，我需要一大笔钱，第二名的奖励远远不够。”弗兰妮沮丧的说道。
“你需要多少？”苏晓问道。
听到苏晓的话后，弗兰妮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希望，她抓着苏晓的手臂，焦急的说道：“我欠了很多钱，一万五千枚金币足以偿还完我所有的债务。”
苏晓把手搭在弗兰妮的肩膀上，温柔的说道：“我现在身上一分钱也没有，但是我会想办法，给我点时间，我……。”
还没等苏晓把话说完，弗兰妮一把推开了苏晓。
“我等不了那么久，我现在就需要那笔钱，若不然，若不然……。”弗兰妮的脸上带着惊恐，她甚至不敢想象自己还不上钱的后果。
“我说了我会想办法的。”苏晓再次强调。
“得了吧！清远城只是个小城，那里贫穷到甚至没有一个家族愿意去占领，你能想出什么办法？”弗兰妮吼出这句话后突然有那么一点后悔。但仔细想想，眼前的这个男孩除了那一点对魔法咒语独特的见解之外，似乎也没有其它了，他跟自己一样贫穷。这样安慰自己后，弗兰妮就变得有些理所当然起来。
“没想到你居然会为了我去查看清远城的历史，难为你了。”苏晓不可置信的看着弗兰妮，他苦笑道：“你说的没错，我并不是那些大家族的嫡系后辈，我背后站着的只有我自己，没有人会给我送钱。”
“苏晓，你跟别人很不一样。其他人跟我说话就只是为了想跟我上床，但我知道，你是真的喜欢我的。”弗兰妮自嘲的笑了笑，“我很清楚自己在这所学院里的价值，或许在很多人眼里，我就跟你第一次送我的那片面包那么廉价。但我不甘心，你永远不会知道我在花语之森受过怎样的苦，所以我会用尽一切办法提升我的价值。”
“你是个好人，但你帮不了我。”
弗兰妮哭泣着跑开了，楞在原地的苏晓突然觉得自己的付出就像个笑话。
尽管嘴上强硬，但你还是选择了验证我说的话。】狸猫的声音适时的出现了，你明明能帮到她，要是你换个说法，那小姑娘兴许就不会给你发好人卡了。】
苏晓牵强一笑，说：“没有必要。”
沉默了一会儿，苏晓补充道：“而且弗兰妮也并不比那个开价100金币的女孩漂亮。”
不错，很客观且正确的判断。】狸猫对苏晓这句话作出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