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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粮价在飞

再震撼的消息无关京城百姓生计,百姓也就图个一时新鲜,新鲜劲儿一过,普通老百姓还得为自己的一日三餐忙碌,该做什么做什么。

大明百姓生活不易,京师更是居大不易。且不说这里住着多少达官贵人,光是京师这物价就够老百姓吃一壶的。

太平盛世还好,但如今大明天灾人祸接连不断,粮价可想而知,一天一个样,还是只涨不跌。

京师,王记粮铺前,一身着粗布衣裳的妇人与粮铺伙计吵作一团。

“前日,这米价还是斗米三百文,这才过了两日,你们竟卖斗米五百文,你们这是抢钱吗?”妇人瞪着伙计,怒气冲冲质问道。

伙计瞥了眼妇人,敲了敲牌子,不屑道:“你眼瞎吗?我们可是明码标价,又没强迫你买,爱买不买,不买就滚!”

妇人被伙计如此侮辱,一下气炸了,当场坐到粮铺前撒泼道:“大家快来看呀!这里有家黑店......”

“你胡说什么!”伙计脸色一黑,挥了挥手,粮铺出来两个壮汉。

妇人见状闹得更欢了,惹得路上行人纷纷驻足,围在粮铺前看好戏。

“快、快!把这疯妇人拉走!”伙计见粮铺前人越来越多,急忙道。

粮铺外动静不小,很快惊扰到了店内掌柜王德。

王德年约四旬,嘴角蓄着两撇小胡子,一双小眼,看起来十分精明。

伙计见掌柜出来,顿时脸色一变,两腿像筛糠似的抖起来。

王德得知事情原委,瞪了眼伙计,冷冷道:“自己去领罚!”

“掌柜,小人知错了!”伙计浑身颤抖道。

王德走到妇人前,平静道:“这位大婶,我们的伙计恶言相向,我会处罚他的,你也不要在这里闹了,京城可不是我们一家粮铺涨价,趁着这功夫,你去别处粮铺说不定还能以稍低的价格买些粮食,晚了可就买不着了。”

妇人虽然泼辣,但是不傻,她心知人家堂堂粮铺掌柜不屑欺骗于她,一听这话,哪里还顾得其他,抓起地上的布袋,就离开了王记粮铺。

妇人沿着街道一路小跑,一家家粮铺问去,果然粮价都涨了,妇人也不知跑了多少家粮铺,终于找到了一家卖斗米三百文的粮铺。

妇人不清楚为何这家张记粮铺不涨价,也想不明白,她只知道同样的钱能在这里买更多的粮食,一把甩出布袋,气喘吁吁道:“伙计,我要两斗米。”

伙计接过布袋就要装米,但妇人突然叫住了伙计,“等下!”

妇人将全身搜罗了一遍,望着手中一两二钱碎银子,咬咬牙道:“六斗米!”

“好,等着!”伙计点点头。

京城粮价突然大幅涨价,百姓对此最为敏感,各家粮铺前都排起了长长的买粮队伍,由以张记粮铺前队伍最长,街头至街尾,看不到尽头。

张记粮铺后院,粮铺东主张良栋端坐在石桌前,一边喝茶,一边听着管事汇报。

管事汇报完,忧心忡忡劝道:“老爷,恕我多嘴,全京城粮价都在涨,就咱们不涨,现在那些粮铺都盯着咱们这里呢?咱们要不要也......”

管事话未说完,张良栋就抬头打断了他的话,不悦道:“张福,这话以后不要再说了,人有所为,有所不为。若是因为京城粮食短缺,粮价上涨我也不说什么,但现在他们就因为不知真假的消息,就炒高粮价,准备发国难财,这是要遭报应的。”

张福小声嘀咕道:“可是这些人背后势力不小,您现在恐怕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这粮铺生意还能做下去吗?”

“做不下去就不做了,我来京城开粮铺,本就是为了泽儿,如今泽儿高中进士,我心愿已了,这粮铺若真开不下便关了。”张良栋却是满不在乎道。

两人说话间,一年轻男子径直步入后院,来的正是张良栋的儿子张泽。

张泽继承了其父相貌,相貌秀癯,身材挺直,再配上儒巾青衫,端的是一表人才。

“爹!”

张泽见到父亲在后院,眉宇间愁色一闪而过。

张泽的小动作没有逃过张良栋的双眼。

张良栋屏退管事,关心道:“泽儿,可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张泽见瞒不过父亲,微微一笑,道:“爹你多想了,没什么事儿。”

知子莫若父,张良栋哪里会信,道:“你我父子,有什么不能说的?”

“真的,孩儿只是先前与同窗聚会谈及大明形势,听闻山陕大旱,而嘉兴等地江河结冰,因而心忧那里百姓。”张泽编了个借口。

“是吗?”张良栋狐疑道,不过听儿子提及聚会,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笑呵呵道:“对了,前些时日,陛下特授你为刑部主事,任命是不是今天下来。”

“爹,你记错日子了,孩儿先回屋了。”张泽说完转身就要走。

“站住!”张良栋腾地一声站起来,他记性一向好,更何况是关于儿子的事,他怎会记错,再想到先前儿子眉眼间的愁色,急道:“是不是任命没有下来?你要是不说爹就去问你的同窗了!”

张泽见躲不过去,无奈道:“是没下来,如今朝廷正值多事之秋,事务繁多,应该是耽误了。”

“是只有你的任命没下来,还是都没下来?”张良栋盯着儿子的双眼问道。

到了这个时候,张泽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实话实说道:“只有孩儿的任命没下来。”

张良栋听到儿子的回答,顿时感到一股阴霾笼上心头,心道是他们动的手脚吗?

张泽见父亲阴沉着一张脸,安慰道:“爹,孩儿的任命乃是皇上亲命,我想吏部应该是一时疏忽了,说不定过几天就下来了。”

张良栋颓然坐到石凳上,愧疚道:“此事应该与为父有关,是父亲连累了你。”

张泽哑然失笑,道:“不是孩儿瞧不起父亲,父亲你如何能影响朝廷任命官员?”

张良栋苦涩一笑,“若是为父得罪了人呢?”

“恩?”

张泽心中一惊,坐到一旁,望着父亲,担忧道:“爹,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得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