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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千峰

燕不归睁开眼,身上各处依旧剧痛无比,而他也被关在了一处漆黑监牢内。

“你醒了。”

燕不归惊了一下,这才看到监牢外坐了一个人,正是那黑袍老者,只不过因为地下没有光线,他才没看到。

“你会说中原话?”

“呵呵,小子,我问你,你是哪门哪派,为何来南田?”

燕不归听他的话没有任何音调上的偏差,说的是纯正的中原话,再加上之前的打斗中,老者并未使用蛊虫,又使得一手好掌法,心中一震,问到:“你难道是中原人?”

“你莫管我是哪里人,只需回答我的问题就好。”

老者虽然嘴上没承认,可燕不归已经断定他的身份,回答到:“无门无派,来此救人罢了。”

“救人?你现在自身都难保,倒是如何救人?”袁千峰面具后传来一声冷笑。

“你既然没有杀我,就说明我对你还有用,我既然还没死,何尝不能救人?”

“哈哈,我再问你,如今中原武林如何?十大门派可有大事发生?”

燕不归听到他嘴里说出十大门派,心想这人应该是在南田待了好多年,竟不知道十大门派如今已成了九大门派了。

“十大门派我不知道,不过九大门派倒是不错,最近南三派还准备联手剿灭魔教。”

“九大门派?”袁千峰的语气有些慌乱,“是哪一门派覆灭了?”

“还能是哪一派,自然是寒衣门了。”

袁千峰似乎松了一口气,“想不到竟是萧泊舟前辈……”

燕不归见他与自己师父年纪差不多,却尊称他为前辈,不禁好奇问到:“你认识萧前辈?”

“他乃是武林一代名宿,何人不识,只可惜投在了寒衣门下。”

燕不归心中一动,这老者看起来并不像穷凶极恶之人,他留了自己性命,若是再知道自己是萧泊舟的弟子,会不会放自己离开?

“前辈,实不相瞒,其实我是寒衣门人,萧泊舟,正是我师父。”

袁千峰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又大笑道:“你这小子,为了保命连这种话都能说出来,我先前问你你还说是无门无派,如今怎地又成了寒衣门弟子?再者,萧前辈武功盖世,天下无人能及,你连我都敌不过,怎敢说他是你师父?”

燕不归没想到袁千峰竟根本不信他的话,说到:“我虽学艺不精,可使得内功剑法,无一不是师父所授,那柄黑剑也正是师父的佩剑。前辈的功夫放在中原武林也是数一数二的,我敌不过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袁千峰以为燕不归是再恭维他,但一想,那黑剑的确是一把好剑,不过仅仅如此,他还是不肯相信:“你说你是寒衣门弟子,那好,我听闻萧前辈的易水神功盖世,你把此功的心法写下来给我,我一看便知真假。”

“不行!易水神功是本门绝学,我要是写给你,岂不是泄露本门武功,如何对得起师父在天之灵!”

“什么?你说萧前辈死了?”

燕不归忘记袁千峰不在中原,没想到他连萧泊舟死去的消息也不得知,难道他一直住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对外界的事情毫不知情?

“是的,师父在两年前就去世了。”

“他是如何死的?武林中还有能杀死他的人?”

“师父并非死于武林,而是死在战场。他本已归隐山林,可不忍百姓受苦,带兵南起北上,快行至京城时,却全军覆没了。”

“是谁干的?”

燕不归摇摇头,神情有些沮丧,“这我也不知道,我查了两年,却还是什么都没查出来。”

袁千峰顿了顿,说到:“好吧,我也不要你写下易水神功全部,你只要写出一部分,我就相信你。”

燕不归想了想,知道这是唯一取得信任的办法,只好向他妥协,“好吧,给我纸笔。”

袁千峰笑了笑,一掌打在墙壁上,便把一块光滑的石板取了下来,燕不归甚至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只见他把石板扔进监牢,又给他扔了块石头,说:“写吧,如果是真的,我看完就把石板击碎,如果是假的,变成碎块的就是你了。”

燕不归苦笑一声,只好捡起石块在石板上书写起来。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过了一会,石板已经被写满,燕不归说到:“好了,你过来拿吧。”

袁千峰心想燕不归也耍不了什么花招,便站起来,走的监牢前,伸手去拿石板,可他刚碰到石板,就浑身开始抽搐,让燕不归也吓了一跳,自己什么也没做,他怎么突然变成这副样子。

袁千峰捂着胸口,面具后的脸已经布满汗珠,原来他刚刚与燕不归打斗,竟不知怎么触发了体内的蛊虫,此刻是钻心般疼痛,倒在地上不断挣扎。燕不归看见他这副样子,心中忽然一动,勉强从监牢里伸出手抓住袁千峰手腕,探查着他体内的情况。

果然如此!燕不归松开了手,和吕童一样,他体内也被下了蛊虫,而且这蛊虫一直潜伏在他的心脏边上,不像吕童体内的蛊虫会游走。是救他还是不救?燕不归陷入了纠结之中,最后还是咬咬牙,将手按在他的胸口。

且不说袁千峰并不算太坏,如果他死了,那么自己也就没了逃出的可能,易水神功运转,寒气便向袁千峰体内涌去,由于有了上次的经验,再加上这只蛊虫不会乱动,他很容易就把蛊虫封在了寒气之中,而袁千峰的身体也渐渐不再抽搐,呼吸也平稳了下来。

尽管如此,袁千峰还是花了很长时间,才从痛苦中反应过来,这也多亏了他深厚的内力,要换做普通人,可能还要昏睡个几天才能醒来。

“是你救了我?”袁千峰的声音有些虚弱。

“嗯,我用易水神功暂时封住了你体内的蛊虫,只要你不再轻易动用内力,应该就没事。”

袁千峰从地上爬起来,自嘲地笑了笑,说:“想不到我竟会被你救了。”

“南田人竟然这么狠,连自己人身上都要下蛊?”

袁千峰摇摇头,把那块已经刻满字的石板一脚踏碎,又坐回了自己之前的位置上。

“我不算他们的自己人,你猜的没错,我的确来自中原,我叫袁千峰,曾经的关山派大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