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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钟衍,汝事发也!

后门连着施粥三日,收了无父无母的孤儿共十七人,最大的十岁,最小的岁,都是钟衍看的过眼的。

当然,品性究竟如何,尚需再观察评判。

府中虽多了十七张嘴,却多了几分人气,将这十七人安置在前宅,钟衍打算先养养他们的身体,再教授剑术。

因五国会盟将至,城中风波也只在暗地里起波澜,门禁虽是更严,却无前几日那般动辄捉拿的情形。

这日,钟衍往公冶氏匠庐来,如今已然数日,应当成了。

二人一路行来,街上见到不少带着不同配饰的商人,一看便知是其余诸国之人。

二人一路行来,虽遇到不少兵丁,却无前几日那般恶相,是以二人一路行来,颇为安稳。

公冶氏匠庐前几日确实受了灾厄,不过这几日风波近平,诸处匠庐便开了门。

将近匠庐,“当当”打铁声飘入耳中,虽无往日那般人来人往,庐中人气却也不低,钟衍推门进去,有识得钟衍者,不敢怠慢,忙迎上来微拱手一拜。

钟衍亦拱手还礼,笑道,“某前些日子托庐中武振武先生造一件兵刃,武先生令吾等七日后来此,时日将近,故吾等前来问询。”

那人忙入内去问,不多时,一人捧着一麻布包裹的物事出来,将兵刃交与桓楚后,那人拱手拜道,“在下武安,为先生打造兵刃的乃是在下叔父,这兵刃昨日便好,只是如今城中风波先生亦知,还请原谅则个。”

钟衍微拱手回礼,笑道:“一两日却无干碍,近来城中确不安定,有劳先生了。”

武安道了一声不敢,微拱手示意钟衍试验兵刃。

钟衍撩开麻布,微端起来,形制确与其所绘无二,其上百锻铁独有的流水纹看的钟衍一阵满意。

将兵刃交与桓楚,钟衍又对武安道,“庐中可有试剑之物?”

武安忙请桓楚往后院试剑,钟衍遂取出金子交与武安。

不多时,桓楚一脸喜色的从后院抱着兵刃跑到钟衍身前,“先生,当真利刃!”

钟衍笑道,“兄长满意便好。”

钟衍又对武安道,“近日馆中收了不少学徒,需剑十数柄,不知庐中可有?”

武安长叹一声,拱手一拜,“若是往日,莫说十数,便是近百,只消报备得当,几日内便可凑齐,只是如今因那韩胜之死,族中近来不愿外售,且请见谅。”

钟衍问道:“大小姐在何处?”

武安摇了摇头,“族中另有要事,这却不便告知。”

钟衍皱眉,盯着武安看了半晌,直看的武安冷汗涔涔、桓楚收敛笑容,这才一甩袍袖,淡淡道:“那便罢了,兄长,走罢。”

二人走出门外,武安这才缓过劲来,擦了擦额头冷汗,寻公冶长复命去了。

却说钟衍知那武安定是推脱,却一时寻不到公冶离,心中不悦,然形势如此,也只得暂且作罢,桓楚看出钟衍心中不快,却不知因何,微躬身问道,“先生,可是那公冶氏……”

钟衍摇了摇头,“若大个家族,总有那害群之马,待日后见得公冶离再作计较,一时不同于一世。”

桓楚应声,因府中米粮每日消耗不少,钟衍又买了两板车的米肉菜蔬,与桓楚慢慢的往府中去。

二人一路说些话,钟衍嘱咐桓楚,一定要好好锻炼这十数少年,同时心中筹谋将这十数少年磨成一把尖刀,便于关键时刻捅入敌人心脏。

将至府门,钟衍正细细思索,不免有些走神,这时一人自阴影中跳出,一把拍在钟衍肩膀上,低声冷喝道:“钟衍,汝事发也!”

这一声喝直骇的钟衍寒毛直竖,背心发冷,下意识扔下板车,一把将百胜抽出一半横在来人脖子上,推搡着将其按在墙上!

钟衍这才定睛看来人,须发虽黑亮,却夹杂着几绺白发,眼睛亮而有神,只是嘴角那抹弧度却教人摸不清虚实,钟衍自诩谋算无差,如今被人道破心事,岂能不惊!

钟衍定了定神,冷声道:“汝是何人?怎知某名?”

这人似笑非笑,也不惧颈上宝剑,啧啧道:“被道破心事尚能这般镇定,确是有些心思。”

钟衍嗤笑道:“似汝这般,无外乎口舌辩士,依某身形容貌,叫出某名却是不难,如今某又身处风波之中,汝以难分虚实之言惊某,说罢,欲诈何物?金珠宝贝?兵刃马匹?”

钟衍看着此人面上错愕,心下一笑,面上依旧作不齿般模样,收剑归鞘,斜着眼冷声道,“无耻辩士!”

桓楚心下亦定,恶狠狠的看着这人,怒声道:“莫以为某家先生心善便可随意玩笑,再有下次,断汝三肢!”

王邑一愣,三肢?不是四肢?

王邑顺着桓楚的目光,打了个哆嗦,吓得后退了两步,心下一寒,我纵横家岂可有肢体残缺之辈!

眼见钟衍提起板车要往府中去,王邑忙道:“小……先生莫急,某有一言,汝可愿听之?”

桓楚正待呵斥,钟衍回头道,“且试言之。”

王邑一弹衣衫,沉声道:“乱世之中,匹夫之剑,只可图谋方寸地,只王道之剑,方可……”

只见钟衍撇了撇嘴,拖着板车便入了府中,王邑提着衣衫欲入而说之,被桓楚瞪了回去。

“碰!”

王邑先是打了个哆嗦,继而长叹一声,“莫非是某看差了?不应当啊。”

又低低的嘟囔了一声,“这般合纵连横,若不入我纵横家,岂非可惜?也罢,也罢,不急在一时……”

正欲离去,大门又开,江峰探出头来,“敢问先生可是方才与某家主人说话者?”

王邑一愣,“正是。”

江峰笑着拱手道:“某家主人请先生入内一叙。”

王邑一喜,正待往内中去,脚步一顿,心下想道,若是这般,岂非弱了声势?弱了声势再如何将其收入门中?师祖在上,今日万万不能这般轻易……

“先生再不入内,这门可要关了!”

王邑面色一正,抬脚就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