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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昆采沃分站欢迎你

车窗外,公路两边针叶林遮天蔽日,一根根粗壮的树干从远至近密密麻麻,林间尽是阳光透不进去的阴影。

车子沿着蜿蜒的盘山公里后,翻过了杨克斯山,现在他们正在“亚利洛盆地”中,距离昆采沃还有五十来公里。

相比沿途经过的其他战区,整个杨克斯山脉还算太平,崎岖的地形注定了战场宽度不足以双方进行大规模军事行动,车子行了一路基本听不到什么交战的枪炮声。倒是公路上赤塔国际的检查站比较多,为了躲过盘查,每要过一处检查站都需要三人提前下车,远离公里后徒步穿越在与谢尔盖汇合。

就在高舸齐要被这毫无起伏的背景催眠时,迎面驶过一辆墨绿色的卡车,车门上醒目地漆着一颗红色的国际象棋战车棋子。

“赤塔国际!”杰克鲍尔低声惊呼,抱着脑袋在后排缩成一团。

高舸齐是不怕的,他们早已丢掉了UPRI公发的冲锋衣,换上了谢尔盖的衣服。

“你不是挺嚣张的吗?”奥利弗大大咧咧的朝赤塔国际的车子挥手致意。

“西瓦罗斯,有白人,有鞑靼人,就是没有黑人,待会真来盘问我们怎么办?”

谢尔盖和他的女儿都被逗笑了,高舸齐却忧心忡忡,马上就要到昆采沃了,自己这虾兵蟹将会不会吃闭门羹都是问题,更何况赵少爷介绍的人只有他一个。

针叶林渐渐褪去后,车窗外的景致变得有了人烟,迷迷糊糊半个多小时过去了,他们终于抵达了昆采沃。

“你确定就在昆采沃定居了吗?”高舸齐拿下背囊,步枪和野战口粮已经被他连同冲锋衣扔到了荒山里,但突然背上背囊还是让他身子一沉。

“我是犹太人,又不是西瓦罗斯人,应该不会被排挤,安顿好了我请你到家里做客。”谢尔盖递给一张写有他手机号的纸条。

高舸齐环顾车水马龙的街道,在西瓦罗斯冬天这一尘不不变的铁灰色天幕下,昆采沃还算是一个比较繁华的城市。

“我劝你还是少跟我们联系为好。”高舸齐接过纸条揣进兜,他想了想回头又叮嘱了一句:“不过遇到麻烦可以找我们,力所能及之内绝对帮忙。”

与昆采沃长钉分站接头的地点在一座酒吧里,但三人推开门后,烟雾缭绕满是异味的酒吧大堂里却见不到一个“外国人”,尽是奇怪纹身的光头和大腹便便的斯拉夫汉子,高舸齐领着两个愣头愣脑的傻小子进入酒吧,拎着大包小包就像农民进城一样引得酒吧里所有顾客投来打量的眼神。

“我找福马,小百合女士引荐的。”高舸齐找到酒保,说出了暗号。

年轻的酒保没有做声,只是用眼神瞥了瞥远在角落里的雅座,示意高舸齐过去。

“我找福马先生,小百合女士引荐的。”

雅座里,一个眼角纹着眼泪的矮个子朝他招了招手。

“我就是福马,妈的,怎么有三个人?”矮子拍了拍手上的瓜子壳,起身就朝酒馆后门走去:“算了,跟我来,我带你们去见小百合女士。”

来到狭窄的酒馆后巷,福马突然停下了脚步,他的手下把三人团团围住。

“什么意思?”高舸齐意识到了不对劲,小心翼翼地摸向腰间的马卡洛夫。

福马偏了偏脖子,还没来得及高舸齐想清楚是否拔枪,两个壮汉就分别死死抱住了他的胳膊,身后杰克和奥利弗也被按倒在地。

“老实点!”一个壮汉咬着牙一拳击在高舸齐的肚子上。

“你他妈……什么干什么?”高舸齐想死命挣脱,可肚子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后肺里的空气也被瞬间榨空,一丝力气都使不上来了。

眼冒金星中,高舸齐恍惚间看见壮汉把一个玻璃瓶里透明的液体倾倒在白色毛巾之中,然后当白毛巾捂住自己的口鼻时,喉咙微微发甜后便晕死过去了。

再次醒来,高舸齐只感觉自己头疼欲裂,嘴里还有一股化学品的刺激异味,整个人像是宿醉一样难受。

“这是哪?”奥利弗揉着额头气若游丝地问,他的双手双脚都被拘束带捆死,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昏暗的房间里看不见任何出口,唯一一个透着光的小窗被粗钢筋焊死了,在小窗斜射下的光线中灰尘漂浮着。

吱——吱,安静了一会房间里响起老木挤压的声音,就像发涩的关节活动一样让高舸齐浑身起鸡皮疙瘩。

“醒了?头疼吧?是乙醚。”一张满脸胡渣子的廋长人脸慢慢地探入光线之中,男人一头杂乱的姜红色头发不修边幅,他正坐在高舸齐对面,手里攥着一支MP443乌鸦手枪。

“你是?”高舸齐感觉到那个男人并没有恶意,他说话慢声慢调,脸上也始终保持着懒洋洋的和善微笑。

“康纳奥布莱恩,长钉分站的安全高级主管。”男人前后摇着木椅,他指着高舸齐旁边那个还在呼呼大睡的杰克问:“你就是高舸齐吧,那两个人又是谁?”

原来如此,用迷药弄晕,然后装车运到真正碰头的地点,为的就是不暴露自己。

“他们是我在路上捡到的难兄难弟,都是UPRI的员工,想要加入我们分站。”高舸齐瞥了一眼还摸不清情况的奥利弗,深吸一口气决定把谎继续撒下去:“我听说咱们分站人手紧缺,所以就拉他们入伙了。”

“我怕没有这么简单吧。”康纳继续摇着木椅:“你的身份我可以通过人事信息确认,那两个人我就确认不了。”

“可以看他们的狗牌啊,领导。”

“那也得用狗牌背后的识别码在集团内网里确认啊,随便拿一张狗牌就能说明身份?太草率了吧——你说是吧?”康纳瘪了瘪嘴后转头向一片昏暗的深处望去。

窸窸窣窣一阵声响后,房间深处走来了一个高挑的人影,小窗倾斜而下的光线只照亮了下半身,而脸和上半身都在阴影中。紧身牛仔裤加做旧的褐色飞行员皮夹克,高舸齐看得出来那是个女人。

“现在没条件登陆内网。”女人的回音清冷空灵。

“你意思是……”康纳挠了挠脑袋。

“审讯他,就当是提前SERE课程。”高挑的女人缓缓俯下身,任阳光照在脸上。

高舸齐一愣,那是一个有着白金色短发的女孩,阳光在她淡蓝色的眸子里打转,而脸庞上的五官很精致,兼顾了东方女人的温润和西方人的棱角,一瞬间看不出到底是白种人还是黄种人。

“就知道你们跟赵志明一样好这口,上课了,小兄弟。”

康纳撸起袖子,大步走上前抓住了高舸齐的肩膀,然后狠狠地把他按在一张桌子上仰倒。

“这又是唱哪出?”高舸齐没想着反抗,康纳和那个女人就手脚麻利地把他四肢牢牢捆死在桌上。

“SERE,Survival生存、Evasion躲避、Resistance抵抗、Escape逃脱,你现在要经历的是生存和抵抗,抓稳扶好,欢乐的水刑时光就要开始啦。”康纳拿出一张手帕扔在了高舸齐脸上后,死死地钳住了高舸齐的脸:“你能挺的过去,就能证明你那两个小伙伴的清白。”

“我——”

高舸齐还没来得及发出声,一股水就浇进他的鼻子,然后酸胀涩辣一股脑地在他鼻腔里乱窜,当浇水停止后,高舸齐本能地不顾鼻腔里的不适大口吸气,但施刑的女人并不给他喘息的时间,一股水又倒了下来,冰凉的水顺着高舸齐呛进了气管。

呛入的水像万只虫子在高舸齐的气管和鼻腔里钻来钻去,止不住的咳嗽和窒息感让他死命挣扎。

“说。”女人面无表情,手里悬着水壶。

“说什么?”还没等高舸齐呛出苦水,水壶又浇下了水,再一次深陷缺氧的痛苦。

“那两个是什么人?”

“UPRI集团……集团雇员。”高舸齐认栽了,他从网上的冷之上里了解过水刑,虽然没有皮肉伤,但水刑产生的溺水幻觉,却是让无数信念坚定的人吐出真话的审问手段,这没准就是报应。

女孩没有回应,水壶再次倾下。

十多个来回后,他心想,只要停下,他愿意支付任何代价,就这么“招了”吧。

“说。”

“他们是赤……”话在高舸齐的嘴边打转,远处奥利弗和杰克的叫骂声让他还有知觉的心脏一紧,他心一横:“去你妈的。”

“有种,维乐娃这是暗示加大力度啊。”康纳戏谑地拍了拍高舸齐的脸。

二十多年来,让高舸齐引以为豪的实际并不多,但有一件虽然荒唐,但还是让他觉得自己与众不同。在他的学生时代,曾经有一次因为肾结石引起了绞痛,傻头傻脑的他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硬抗了一个通宵,事后就连医生都佩服为他竖起大拇指。

“妈的,就当肾结石又来了!”高舸齐忍着口鼻的疼痛大吼。

康纳笑了笑:“这是什么鬼话?”

缺氧和呛辣的痛苦持续,身体的本能也无法克服溺水的幻觉,每一秒都是无比漫长的苦行,好像永世不止。

渐渐地,高舸齐的意识飘远了,此时的他感觉自己如坠海底深渊,任凭如何摆动四肢周围还是一滩死水。

“在整下去就弄休克了,差不多了是挺了一轮了,看档案,这小伙子就是个普通人,那两个小子也应该底子清白。“康纳的声音似近似远“小伙子不错!”

神情恍惚之间,康纳那不紧不慢的和善腔调让他好像看到了那个为他竖起大拇指的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