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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月圆之前,人未圆

晨间的阳光温暖和煦,有丝丝的微风拂面。李沐和老棍儿两人正坐在毒堂庭院里喝着奶茶,吃着油囊。

庭院里,众人已开始忙碌了起来,皆是因为交易会已至尾声,江湖中人总要采买些良药毒药,以为备用防身。

当然,这几日毒堂出售的蒙汗药却是最多,也不知是为何?

一老一少两人都吃的酣畅淋漓,热气腾腾。

饭毕,李沐试探着问道:“老棍儿叔,明日可就是中秋佳节了,今天能否放我出去玩耍一日?

劳逸结合嘛!

这几日可是被您和药老整治的服服帖帖,要死要活,简直是虐待,人家还是个孩子!“

“哈哈哈哈~

小公子啊,武之一道可没有捷径,纵使你是天降奇才,也要一滴汗一滴血的历练,方能成材,你可知晓?“

呼啦啦~

老棍儿又劈头盖脸的喝了一大口奶茶,腥膻甜香,大呼过瘾,爽快!

“我自然是知晓的,也吃得了苦,只是啊,心里一直对江湖和江湖人颇有些兴趣,这交易会正在家门口儿,总觉得错过了十分的可惜,想要会会天下英雄呢!“

这话倒是不假,李沐这几日不仅医毒两术皆有很大的长进,更是已入筋骨之境。筋骨者,却是打熬自身。

以期开了洞府窍穴之后,身体能够随承受更多的真气,这也是武者筑就武道之基的最关键的一步。

武道行到深处,拼完了招式,总要拼谁的内力更加的深厚。大厦高百丈,地基深千尺,是一个道理。

而且,他有一种感觉,似乎可以一拳打死一头牛,正是信心爆棚之时。加之,他是穿越来的,总对这个世界有些许的陌生感,倒想畅游一番,如果能游历世间,那更是再好不过。

不只于此。

李沐虽如此说着,可是心里也存着其他的心思。明天是团圆之日,他倒是想四处逛逛,采买些礼物送给亲近之人。

他昏迷的这三年,可都是受人细心的照料,总觉得亏欠了大伙颇多,心里含着内疚,这或许也是真李沐的心思,如今都归到的假李沐的身上。

老棍儿终于喝完了奶茶,仍是精赤着上身,身上一股浓浓的药味儿,又混和了汗汁,说不出来的酸爽。

老棍儿几乎大好了,腰杆笔直,正是心情大好之时,李沐正要见机开口说话,却有小厮样的青衫人小跑着过来道:“棍儿爷,小公子,秦家小姐邀请小公子去秦府复诊呢,说是又有不舒服。

秦将军更是发了话了,如果不根治秦若若的病,便拿小公子是问,你说说,这还赖上咱家了,真是荒唐的很!“

老棍儿听完,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又想了想,便放声大笑了起来,嘴里连道:“好好好,秦文虎啊,这次定让你陪了闺女又折兵。

不是你秦文虎,又有谁知道我毒门的大药?真是猪队友,狗脑子!“

交待了几句,又摆了摆手让那青衫的小厮离去,老棍儿笑道:“小公子啊,这便遂了你的愿了。

秦府里可是藏龙卧虎,好些个江湖中的少侠正是住在秦府之中,你刚好复诊,顺带着交流交流。

也让你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可不能太过的骄傲了“

李沐点头称是,又拍了几个马屁儿,惹得老棍儿一阵大笑。这种虽没有血缘关系,却如一家人样的情感,真的太让李沐感怀了。

老棍儿也有此感。

他和药老都是独身,倒是早已把小公子当做家人,后辈。如果这个后辈能拐了秦文虎的心头肉回来做媳妇儿。

那可是太解气了。

想到此处,老棍儿放声大笑,大声的喊道:“小兔崽子们,雁栖城里这几日可不安稳,都仔细着点。

不然,我可要亲手剥了你们的皮“

众人哄然大笑,连连应是,一片热闹祥和。

这时候,李沐已坐在了马车之中。马车外由黑甲的军士护卫着,又拨开街道之上热闹的行人,倒是颇有几分威仪。

秦府之中,秦若若正端坐在庭院里喝着茶。说是有不舒服,可那里有一点点的不舒服的样子?

这些日子,雁栖城里倒是时新了些个新鲜玩意儿,比如这饮茶的冲泡之法便是其一。

秦若若看着碧绿的茶尖儿在琉璃杯的热水中载沉载浮,觉得雅致有趣,也如她此时的心情一样,颇有些忐忑不安。

她假了秦文虎之口邀请李沐前来复诊,可心里总怕那个“李家小子”会识破了,他是何等样的聪明人?

现在虽沉稳了许多,可是少时总没少仗着聪明捉弄人。

便朝着身边唤做绿竹的丫鬟说道:“小竹,你说我这样捉弄于他,是不是有些个过份了,毕竟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绿竹笑着道:“小姐啊,你是当局者迷,我们可是都看得清清楚楚,你怕不是神女思嫁,春心荡漾了吧?”

“就你找打……“

秦若若娇嗔一声,两个少女已捉打在一处,嘻笑之声不绝于耳。

这时却有管事的婆子来报,说是那李家的小公子李沐已快要到了庭院外头了,真个是器宇轩昂,神采非凡。

秦若若忙整理了衣钗,已有些心如撞鹿,脸色酡红。

也不知是为何,她心里总有几个忘不了的片段儿,其中两处都和李沐相关。

一是少时一起玩耍时的情景,他总是手不释卷,拿着本医书摇头晃脑;一是这次自己病已将死,她觉得肯定是熬不过去了。

可是躺在椅子里,睁开眼时却看到了“李家小子“,他只是轻声的说了句:若若。

“若若?

秦若若!“

刚入庭院,还未见着人,李沐便轻轻的喊了两声。他心里也是犯嘀咕:“难道珠串儿汤和药经里的药方仍没有治好秦若若的咳血之症?”

虽有不信,可是也要眼见为实。

“李家小子,你来了“秦若若弱弱的说了声。

丫鬟婆子已退到了远处,李沐虽觉得有异,可也并没有放在心上,仍是给秦若若把了把脉,又观察了气色。

心中疑惑,这已是大好了呀,便道:“若若啊,你又耍我,这可不是小时候。不过你应该多出去走走,总待在小院里倒是容易气闷。

又要胡思乱想,这几日大街之上正热闹着,何不出去走走?“

那言下之意是说:有个毛的不舒服哦,你就是太闲了,闲生事端,一点不假。

话音刚落,便见着石朗骑着他的大黑猪,施施然的走了进来。

秦若若皱了皱鼻子。

这几日石朗倒是常来串门儿,他就住在左近处的客馆里,他人又小,偏又生得粉雕玉琢,倒是没有男女之防。

再说,西凉国本就民风彪悍,对于所谓的“男女之防“看的也并不是太重。

石朗说道:“见过若若小姐,我今天就要帮你教训教训这个没义气的,小爷我将死而未死,你却隐了起来?

你就接招吧?“

说着话已拔出了长剑,更是飞身而起,长剑直指李沐。

李沐笑着道:“石朗,先擦擦你嘴边的奶腥气儿再和我比过,我若是胜了你也是胜之不武,容易被误认为是欺负毛头小子!“

石朗初始时只是玩闹,并没有真的想出手,这时听到李沐如此调侃于他,便有些微微的气恼。

毕竟年岁还小,脸皮儿薄,说着:“好你个李沐,今天就让你知晓什么是洞府境,什么是筋骨境,以为长了些本事就可以嚣张了吗?“

“好好好,不愧是石少侠,说的在理,磨叽个什么,削他也就是了“

却是从小院儿的月亮门里又走来两个少年人,一个空着手,状若似翩翩的佳公子,一个背着个大铁锤,倒像是个打铁的。

早有那管事的婆子上前拦阻着道:“两位少侠,这里是若若小姐的住处,两位还是留步的好“

那空着手的少侠却道:“他们两个来得?我们却偏偏来不得?秦府却是这么款待贵客的么?是什么道理?”

石朗已收回了长剑。

李沐见着这两个浑人一幅欠揍的模样就有些手痒痒,也是他这几日泡药浴被折腾的难受,更是已至筋骨境,信心大增,倒是想试试所谓江湖人的斤两。

在真李沐的心里,以为这辈子只是做个救死扶伤的医者也便足够了,和江湖并扯不上什么干系。

可假李沐那里会这般想,他倒是对江湖人江湖事太感兴趣了,学渣可是没少看闲书,武道江湖,也曾让他痴迷过好长一阵子。

也正好,自从在落日山谷的崖顶遇到李药师老祖,又知道了阿家的秘辛之后,他的命运便彻底的改变了。

便有意的接了话道:“两位还是退走的好,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了,这里是秦府,可不是你家的后院!”

“不客气?哈哈哈~那你倒是不客气给我看看啊!西凉国,弹丸之地,居然也有人大言不惭,真是可笑至极!“

那空着手的少侠,一幅贱样子,已让李沐忍得实在辛苦,早已想打的他妈都不认识他了。

这时候,也不知从那里钻出来的秦老仆微笑着说道:“都是秦府的贵客,何必伤了和气?府中却是不能打斗的,要打斗却是有专门的演武场,不知几位要不要试试?“

这是什么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