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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怨气积累

那书童很紧张,杨复瞧得出来,但杨复觉得他不是毒杀何欢的凶手。章知府在询问的时候,杨复便一直在旁边瞧着。

“杨举人?这门已经锁上了!怕不是跑了吧?”那随侍一呼,杨复赶忙上前细看。门已经落锁了,大白天的锁门,在联想到今天的事,却是倒有些逃跑的可能。

私闯民宅总是不好的,杨复秉持着这种理念,可事急从权也是古人之训。杨复只得命人翻墙而入……

“朱县令,你命人将何欢书房守好,非本府许可,旁人不得进入,还有何家众人……”

“大人放心,下官这就吩咐下去。”

“还有,何欢这案子虽是大案,但建桥的事亦不能停下,至于缺少银两……”章知府语气眼神颇有意味,“本府会从府里再吃紧一些,剩下的你这个景阳县令,本府想着凭你的本事总会有办法的。”

贪官污吏,就只当是罚他的。

“这……”朱县令面露难色,上一次为了补缺账目可不知已经掏了自己多少家底,这次……朱县令瞥见章知府的眼神,心神一震,只得急忙变了口风,咬咬牙道“是是是,既为县令,为县里出些力也是应该的。”

“你这可自然是应该的。”章知府语气淡淡,朱知县恨又恨不得,只能将这怒气散到杨复身上,

朱知县往远处一瞥,却正瞧见杨复那黄口小儿‘空手而归’,可恨至极!“怎么,杨举人莫不会是连那屠夫的家都没找到?”

“人不在。”

“跑了?!”朱知县一惊,旋即内心讥笑却又不得展露,“畏罪潜逃?”

“应当不是。”杨复摇摇头,慢条斯理的说着,“学生去的时候屠夫家没人,大门也紧锁着。”

“大白天关门闭户,这还不是心里有鬼是什么?定是听得消息畏罪潜逃去了!”朱知县激动地反问着,就好像在数落一个办事不利的下属一样。

杨复随意的瞥了一眼朱知县,然后郑重的瞧着章知府略有歉意的解释着,“学生去的时候,张屠户家大门紧锁,事急从权,只得翻墙而入,瞧着里面的衣物什么的也无慌乱,我还注意到灶台上略有余温,应当是刚做完午饭。”

“张屠夫家到何家距离不远,何家那么大的事自然也瞒不了邻里邻居,何欢是在清早被发现身死,传到张屠夫耳里应当用不了多久。若真是张屠夫杀的,那他竟然还能安稳的在家吃好午饭、清洗厨具之后再逃,那此人心智太过可怕!”

“推断,仅仅是你的推断而已!”朱知县责问着,“本就是让你将张屠夫带回,明明是自己办事不力,偏要给自己找诸多借口。”

“学生有罪。”杨复直截了当的承认让朱知县一时哑火。

“可在张屠夫家附近留人了?”章知府好似没听见二人之间的争吵,只是向杨复问着。

“学生走的时候特地委托两位衙役盯着,若是张屠夫回来第一时间便会知道。”杨复亦是平静的回答着,三人之间,这倒是好像将朱知县抛却在外了。

可恶!朱知县瞧着杨复那‘不愠不火’的样子心中更为恼火,却碍于章知府而隐忍不发“那书童支支吾吾,又是唯一与那何欢有接触的人,既然你觉得不是那张屠夫,那就是书童了?”

“应该也不是。”杨复平静的回答着。“那书童言及何欢必言‘我家公子’,心有戚戚,看其样子不像作伪,”

杨复顿了一下,瞧向章知府,本觉得以防万一,防的是章知府,却不曾想防到了这位朱知县,“学生回去找二位大人的时候,却不想两位大人已经离开了何府,于是学生便好奇的问了问何府的下人,无一例外的,所有人都说那书童跟何欢关系极好。”

“所以呢?推断?又是你的推断?”朱知县呵责着,“扬言要杀人的张屠夫你说不是,唯一跟何欢接触过的书童你也说不是,那到底是谁杀的?难不成还是你我?”

杨复不敢肯定,却也有七成把握。

“本府也觉得不是。”章知府抛出一句话,一时令朱县令讷讷。

“可恶!着实可恶!”朱县令回到了自己的府邸,终于算是摆开了章知府那层枷锁,‘急不可耐’的叱骂着。身旁的师爷噤声不敢言,直等到朱县令气喘吁吁才算开口。

“大人,你这是?”

“你可还敢说?”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朱县令便瞬时找到了发泄的口子,“你这没用的东西!你不是跟我说那账目天衣无缝,任谁也照不出破绽来吗?害的本老爷‘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仅折了钱,还要受那知府眼色!”

“大人,那……”那天衣无缝之类的话自己可从未说过,倒是你自己念叨的最多。师爷无辜的佝偻着,哪敢犯嘴。

“想办法,再给本老爷凑些银两!”朱县令喘了好一会儿,咬着牙说着。

“啊?”那师爷一愣,“那章知府不是刚刚才说过老爷的吗?”

朱知县一听便登时火冒三丈,“蠢货!我说过是我要的吗?那章知府要的修桥的银子,你想办法给本老爷凑齐,你平时私下发了多少财别以为本老爷不清楚,你要知道我这条船要是沉了,你可也没了!”

朱知县转身将从何欢密匣中拿出来的那本诗册甩给师爷,“莫要怪我,要怪就去怪杨复那个黄口小儿!”

“大人,张屠夫回来了!”朱知县一凛,忙是往府衙跑去。只剩下师爷一人抱着那本诗册,无辜的惋惜着自己口袋的那几个铜钱。

“张屠夫我已经审过了,确实不是他。”章知府坐在厅堂之上,瞧着刚来的朱县令缓缓说道,身旁站着的是杨复。

在朱县令听来,这倒好似不在是向自己告知最新的案情消息,而是在替他身旁的那个黄口小儿鸣冤。自己堂堂一个知县,难道还要向他赔礼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