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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楚国郢都

荀况很喜欢听易承说后世的那些东西。

从易承口中,他能窥探到一个全新的世界,对于他来说,那正是一个可以满足他许多幻想的新奇世界。

“别胡思乱想,我让你背诵你庄周师长写的《南华经现在背的如何了?”易承的表情恢复了平日里的严肃。

“那么多文章,这才过去十日,哪能背的完。”荀况小声叨叨道。

“你不是过目不忘么,现在给我背一遍内篇的《逍遥游听听。”

看到易承说的义正言辞,荀况也老老实实地走到易承身旁,略微思索之后,便开始背诵:“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

易承在后世也见过一些智商较高的孩子,记忆力确实要比普通小孩高一些。

不过跟荀子这种妖孽比起来,后世那些被清华北大保送的天之骄子,也不过如此。

这个家伙是真的过目不忘,这种记忆力实属老天爷赏饭吃。

“...上古有大椿者,以千岁为春,千岁为秋。此大年也。而彭祖乃今以久特闻,众人匹之,不亦悲乎?”荀子长舒了一口气,又咽了口唾沫道:“师傅,背完了。”

“嗯,还行,不过要继续努力,多读多背,虽然很多东西你现在还理解不了,不过这不妨碍你把这些文章段落放在脑海中,对你日后大有帮助。”易承慈爱地摸了摸荀况的脑袋道:“今日有些晚了,你也回房早些休息吧。”

“喏。”荀况点点头,朝易承施了一礼便走了出去。

“得了个天才徒弟呀,这辈子还有三十年...”易承仰头躺在床,“还能见到韩非和李斯,如果现在改变了荀子的命运,那自然他们两个家伙的命运也改变了...”

“都是我道门理综的人了...”易承轻笑一声,这种搅动历史的感觉很不错...

.....

半月后,楚国,郢都。

望着远处熟悉的郢都城门,易承抿了抿嘴,不知为何眼角竟有些湿润,第三世时,他就穿越在这里,用三年时间,锻造百炼精铁,制作马蹄铁,敬献楚肃王,获封工尹,还发明了水磨水车,得食邑三百户。

虽然对于他的时间来说,这一切过去了才不到十多年,可对于现实的世界,已经足足过去了七十多年。

七十年,已经过去了一代人,也就是说在这座城市中他所熟悉的人应该都已经不在人世。

“公子,郢都到了。”车帘外传来了徐福兴奋的声音。

“看到了,继续进城,马车行慢些。”

“喏。”

通过了郢都的南城门,记忆中关于这座城的一切都向易承袭来。

在这里,他有过三年零六个月的记忆,在这三年里,他去过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郢都北城外的荒山。

大部分时候,他都在这座城市里溜达。

端兰坊街角的王氏米行还在,窗乐巷只剩下张家布庄还认识,席地而坐摆摊的小贩们虽然全都换了模样,可是给他的感觉却依旧熟悉。

这就是楚国的郢都,一个两千三百年前富庶繁荣的城市。

楚国乃天府之国,鱼米之乡尽在其地,丰富的生活物资促进了楚国商业的发达,走在郢都的大街上,鳞次栉比的商铺与沿街叫卖的小贩组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这在战国这个时代,也只有楚国郢都能看到这种盛景。

“师傅,这便是楚国的国都么,这里好繁华啊!”自打进了城,荀况便再没离开马车窗户,一个小小的身躯趴在窗户前,一双眼睛贪婪地望着外面的繁华,似乎想要将面前的一切一次性全都记在自己的脑海中。

“你在邯郸没见过这些么?”易承记得之前与荀坤闲聊,荀家父子之前在赵国的都城邯郸待过,易承没有去过邯郸,不过邯郸贵为一国之都,想必应该也不会比郢都差多少。

“邯郸做买卖的都是些胡人,贩卖的大多也都是牲口,很少见到这么多摊贩。”荀况失落的说道:“赵王胡服骑射,邯郸城中不是军卒就是农民,很少见到商贾。”

看样子赵国走的是跟秦国一个路子,重农抑商,讲求耕战,这样国家才得以迅速的武力崛起。

想到这,再看楚国街道上人来人往的繁华景象,易承倒觉得有些莫名的伤感,这样繁荣的国家,最后也终将败给追求武力野蛮而残忍的秦国。

马车在郢都漫无目的地绕了一圈,易承最终让他们在平康坊的一桩二层小楼前停了下来。

七十年过去了,易承没想到自己当年居住的家还在。

下了马车,看到门廊前正坐着一名老妪。

“阿婆,不知您贵姓啊?”易承走了上去,仔细打量了一眼坐在那老妪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可惜没有任何印象,只能出言问道。

“免贵姓卫,不知贵人有何事?”老妪长着一口没牙的嘴巴,看着易承身后一众马车与随从,略有些畏惧的问道。

“你姓卫?”易承的脸上尽是惊讶,“你是卫夫氏?!”

老妪皱了皱眉,脸上也有些难以置信,“公子认得老婆子我?”

易承的思绪穿过了七十多年前,那时候,他家隔壁的邻居就是卫氏夫妇,夫妇两育有两男一女,最小的女儿当时只有五岁,那时易承经常去逗这个小女孩。

却没想到时光如梭,只是十年不见,当年天真活泼的女童,已经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妪。

“敢问这幢楼上住的常家人可还在?”

老妪的目光呆滞了一下,过了半晌才说道:“你说的是四十年前的那个常家吧...”

易承点了点头。

“那家人挺惨的,就一个独子,好像才不到二十岁,忽然就暴毙了,自那之后,常家夫妇便整日以泪洗面,后来又过了十多年,就把这幢宅子卖了,再后来便离开了郢都,去了哪里,老婆子就不知道了...”

老妪接下来絮絮叨叨的话易承没有再听进去,只是抬起头看着这个自己曾经生活过三年的小楼,一时间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