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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忽然之间(3)

瑾远的课程比我想象的要多得多,成天泡在实验室里研究小白鼠。周六我拿着在二手网上淘来的手办,去学校找他。我站在他的楼下,遇到了唐凌和唐桨,我分不清楚他是哥哥还是弟弟,每一次我来就乱叫一个名字,每次都叫错,然后再不好意思的道歉。唐桨告诉我瑾远和一个叫林子茵的女孩在实验室做实验。

“林子茵?”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瑾远身边还有女孩子,我好奇的问了问。

“对啊,林子茵我们系的系花啊,喜欢你弟弟。”

听到说有女孩子喜欢瑾远,我突然有些难过,我把手办拿给唐凌,拜托他交给瑾远。我不知道是不是找工作不顺利,所以,没有见到瑾远我情绪有些失落。

那晚瑾远给我打电话,问我是不是找过他,我没有像以前一样巴拉巴拉给他说上一大堆。随便说了几句,我有些不耐烦的把电话挂了,挂了之后我就后悔,我是疯了吗?

他后来发来消息,“刈戈,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我满脑子都是一个叫林子茵的女孩子,她长什么样呢?系花?应该很好看吧?双眼皮吗?身高呢?瑾远呢?喜欢她吗?成天想着这些问题,心不在焉。

琪琪和岚岚以为我是因为找不到工作,所以难过。

最让我们不可思议的是琪琪,她不声不响,就被保研了。辅导员在班群里通知名单的时候我和岚岚都被吓了一跳,“琪琪,你什么时候报名的啊。”

“那天通知的时候,我就给班长说,本想抱着试试的态度,还真被保研啦。”她说的不痛不痒,风轻云淡。

“恭喜你,那你现在是不是必须带我们出去玩了。”我和岚岚一把把她抱住,挠她痒痒。

“好,好,机票我都订好了,下星期一下午。”她一边闪躲,一遍求饶。

学校在月底就通知搬行李,琪琪的行李足足装了她的小宝马三车,陈霖无奈的看着这些行李,叹气说到:“宝贝,你得行李多出了她们俩的五倍。”

琪琪打算扔掉一些,我和岚岚非常惋惜的说:“别,送给我们吧。”于是,我和岚岚在琪琪的行李中分到了一大半。陈霖开着车来来回回四五趟,他的耐心极好。我和岚岚的行李一并放到了琪琪的公寓,等着从英国回来,再去找房子。

心情好了一大半,陈霖埋怨琪琪不公平,大多数时间都是陪着我和岚岚。琪琪安慰他,男人应该奋斗在事业上,我们看着陈霖一脸委屈,禁不住笑。

搬完最后一趟行李,我走到楼下,瑾远拎着一袋子药,老远就看到了他,他连衣服都没换,穿着白大褂,站在台阶上,宛如漫画里走出来的王子。我朝他挥手,“瑾远,你今天没试验啊?”

他摸着我的额头“没发烧啊,喉咙呢?张嘴,我看看。”

我就乖乖的张嘴,“也没发炎啊。”

“瑾远,我没生病。”

“那你昨晚无精打采的。”

额,难道我还要告诉你我昨天知道一个女孩子叫林子茵,“昨天啊,昨天回来太困了,再加上最近工作不顺利,哪有心情嘻嘻哈哈的呀。”

“工作还没找到吗?要不要我帮你问问?”他说着,把药放在我书包里,“里面有感冒的,痛经的,发烧的,胃痛的,你要是不知道怎么吃,就打电话问我。”

“不用,回来再继续找。”我犹豫要不要问林子茵是谁,想了想还是不问了。

“回来?你要去哪儿?”

“去英国,游一次《再别康桥》。”他把书包给我拉好,拎着。

“傻瓜,注意安全。”

岚岚抱着被子,我顺手接过塞在琪琪的车里,我本来打算叫上他一起吃个饭,但是他的电话,从我们见面就一直响,学医真有那么忙吗?我注意到他的黑眼圈,比以前更严重了些,他嘱咐了我几句,就接了个电话走了。

我们三个在床上计划着英国的旅行,陈霖在外面做好饭,等着我们吃。陈霖的厨艺是越来越好了。琪琪说:“当有那么一个男人,愿意一回家换上衣服戴上围裙去厨房给你做饭,你就应该感到知足,嫁给他。”

我们都知道,她口中的男人,就是她家的陈霖欧巴。只是结婚这件事儿,我和岚岚连男朋友都还没谈过的人,那里敢想。

我在面试那天遇到过雨琳,她的头发张长了些,她通过了省考,考进虹口区区政府,我很佩服她,岚岚和我也同样报了省考,比起看书考试,我俩更适合睡觉。我们在校外的咖啡馆坐了一会儿,她告诉我,她在上海见到了她的母亲。这是她这些年第一次见到妈妈,可是却没有了当初那种思念到了极致的感觉。

她说:“刈戈,我妈生了个妹妹,跟我妈张的很像,我在商场里,看到她,像做梦一般,小时候我也像那个女孩一样,拉着她叫妈妈。”

我找不到安慰她的话,对于母爱,她说的这些,我无力反驳。我坐在哪儿,陪了她一整天,她抽完了三包圣罗兰女士烟。我从认识她起,她特喜欢这种烟,她说这种味道,像极了她妈妈身上的味道。

她掐灭了最后一根烟,“刈戈,我其实一点儿也不恨我后妈,她其实对我挺好,除了表面上和我争锋相对,私底下,也没少关心我。可我就想和她争锋相对,这样,或者能多点关心,无论对错。”

那年叔叔来过我家后,雨琳的后妈来到我家,我陪着她,到处找雨琳,江雨珹在她的后背哭了整整一夜。生活终究不是童话,白雪公主的继母也没有想杀掉她。

我送她到回到学校,我问她:“雨琳,你打算搬到哪儿?”

她在夜风中扯了扯沙哑的嗓子:“我爸在上海给我买了套房,刈戈,你不必担心。”

雨琳对上海有着像迷一样的感情,那年她爸妈离婚,妈妈告诉她,长大了来上海找她。高中时候,雨琳存了很多钱,来过很多次上海,茫茫人海,小蝌蚪,终有一天会找到妈妈。

回来的路上我给雨琳发了简讯,“关于那些在成长过程中,缺失的爱,终有一天会有一个人,以最热烈温暖的方式回应你。”

而那个人,是梓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