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面对江雨涵的逼问，杨树在答与不答之间犹豫、徘徊。
这时只听咔嚓一声，会议室的门被大力推开，一个三十来岁，带着眼镜身穿正装的女性走了进来，将一份文件递给了江雨涵。
“江总，这是刚调出来的，签订日期是十天前。”
一目十行扫完手中的文件，江雨涵一手揉着眉心，一手将文件啪一声甩在桌子上。角度但凡差一点就把演示用的电脑显示器给砸了。
秘书郑可一言不发，绕过杨树把散落在桌上的文件收拾好抱在怀里。
“江总，需不需要我去联系法务部？”
“不用了……那里也是一群蛀虫，派不上用场的。”
江雨涵叹了口气，看到那份合同后她就明白那张国阳在搞什么鬼了。
那是一份委托制作企业级防火墙的合同，其中大部分内容都和正常签订的合同无二，唯有两个地方很是异常。
第一点，企业级防火墙的制作费用大多在二十万到一百万之间，多是刚创立不久的小公司为了保护服务器的安全才来买的。
而慧江公司本身不是小公司，且有自己的软件开发部门，根本不需要委托别的公司来制作防火墙，特别是同行，万一被留了后门那最严重的的结果可能会导致公司破产。
而慧江公司的老总张国阳不仅这样做了，还下了一份二百万的单子，并且如果乙方华瑞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如果未能按照合同履行约定，将支付高达一千万的赔偿！
本身华睿公司就是岌岌可危，若再赔付上一千万那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更不用说刚上任就出这么大的岔子，她这CEO的位子也别想再坐了。
第二点，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合同中添加了这样一条。
甲方慧江科技公司将对乙方华睿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进行专业人士的评测，评测若未通过则视为产品不合格。
也就是说，产品合格并非按照一般的测试进行检验，完完全全是张国阳说了算。
看着刚才强硬无比的江雨涵这时候烦躁地走来走去，杨树这才意识到眼前的女孩只比自己大上那么两三岁。
加上对方好像也是被袁华给坑了，杨树心中也泛起一点同情。
“看样子你在这里也是一个不小的领导，给你个建议。既然是领导，那就要喜怒不言于色，别让别人知道你在想什么，保持住自己的神秘才能让人产生敬畏。”
拍了拍江雨涵的肩膀，杨树觉得自己装完一波可以开溜了。
然而刚走两步，江雨涵清冷的声音传入耳中。
“你是这次产品开发的成员之一，你准备去哪？”
杨树一听冷汗就下来了——怎么自己好心提醒一句还跑我这追责来了？
这女人真是……
说话间会议室的大门被推开，张国阳和袁华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看到江雨涵在这皆是一愣。
在那二人愣神间，江雨涵率先发话。
“慧江科技的总经理张国阳，张总经理，真是稀客啊。”
被一语叫中名字，张国阳诧异非凡，他仔细打量了江雨涵一番，确认自己没见过这样一个小美人，反问道：“你是……？”
秘书郑可上前一步，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这位是江雨涵，是我们华睿公司……”
“……新上任的总经理？”张国阳这话脱口而出，刚才和袁华说了半天，他一直以为江雨涵是个四五十岁的老太婆，没想到居然是如此年轻貌美的一个小姑娘。
“哦？”江雨涵面色淡然：“张总的情报真是灵通啊，我上任到现在还未正式向公司通报，公司内大多数人都还不知道我升任总经理，您却先人一步啊。”
说着，江雨涵的目光从袁华身上扫过，而袁华则是第一时间低下了头，避开了视线。
不同于袁华，张国阳是商场上的老狐狸，被不轻不重地怼了一下一点也不动摇，反而哈哈大笑两声。
“哈哈，江总如此年纪就担任了华睿公司的CEO，这样的成就让我这老家伙不想注意都难啊。”
“是么。”
江雨涵面色不变，依旧淡然地说道：“那么不知张总到我华睿有何贵干啊，总该不会是来我华睿‘串门’来了吧？”
张国阳一听脸色微变，连忙道：“江总，话可和乱说。我到华睿来可是正儿经来谈生意的。这不……”张国阳一伸手，他的儿子兼秘书立刻领会，从公文包里取出合同来。
“……这是和你们华睿签下的合同，上面可盖着你华睿公司的公章。”
串门是比较客气的说法，事实上到竞争对手公司内搞技术窃取等事情在行业内并不罕见，但这种事情好说不好听，要真挂到身上那对公司的信誉打击是很大的，所以张国阳才这样着急反驳。
江雨涵平静地看着上面印着的公章，刚才看合同副本的时候她就已经看到了。这公章只要一印上就代表的是公司的信誉，这份合同没有办法单方面撕毁，或者把责任归于单个人身上。
“袁华，开发一款软件想来不是靠杨树一个人吧。其他人在哪里。”
袁华猛地一惊，吞吞吐吐地说道：“江、江总，其他人，其他人……”
“其他人怎么了？”江雨涵的语调不轻不重，柔柔地听上去很是悦耳。可就是这轻柔地几句话，给了袁华莫大的压力，暖和的空调房内他额头居然渗出了冷汗！
“其他人……辞职了……”
他的声音细弱蚊蝇，且说完后低着头不敢去看江雨涵的表情。
张国阳见事不妙，这袁华分明要被逼问的露出马脚，这时候上前一步，笑眯眯地开口。
“江总，你们公司的事情等私底下你们再去谈。今天可是交货的日子，测试的人我也已经带来了。我这慧江公司虽小，可大大小小的事物都需要我去搭理，您看我们是不是别在这些小事情上浪费时间了？”
江雨涵转过身，看向她背后杨树。
“你行么？”
看戏模式的杨树忽然被扯入麻烦之中，不过他也不恼，反而上前一步，在江雨涵耳边贱兮兮地问了一句。
“你指哪方面？”
江雨涵抬起头，冰清地面容上露出一丝笑容。
突然，杨树脸色一变，捂着肚子连连后退几步，低头一看江雨涵缩回去的手，那纤纤玉手上的劲可真不小！
“行！行！姐姐你让做什么我都行！”
江雨涵这一手直接让杨树认输，甚至让他想起了小学时期被女同学掐腰肉支配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