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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生计奔波(10)

古瑞回过头来,看着白面公子小声问道:“小娘子找我还有事?”

“你……”

这白面公子其实是女扮男装,她自认为自己伪装的天衣无缝,岂不知古瑞早就看出来了。她心中又郁闷又好奇,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个女子?”

古瑞知道要想何云空安然无恙,还必须确保这小娘子以后不嚼舌根生事,所以必须跟她打好关系,万万不能若恼了她。

古瑞道:“小娘子天生丽质,跟我等糙汉子完全不一样,当然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你胡说。”小娘子不满道,“那为何其他人看不出来?”

古瑞笑道:“当然,也有些技巧。”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唇边,又指了指自己的喉结,道:“你发现没有,男人的嘴唇边或多或少都有胡须,而你却没有。还有,男人都有喉结,而你没有。包括声音,你再怎么伪装,你的声音也比一般男子的声音要尖一些。”

小娘子没有想到还有这么多学问,忍不住问道:“这些分辨之术你是从哪里学的?”

古瑞道:“这世间有一种学问叫做生物学,里面就专门讲这些知识,不仅有讲人,还有讲动物、植物的。不过知道这门学问的人少而已。”

小娘子赞叹道:“想不到古公子除了文采出众,学问高深,对这些杂学也颇有建树。”

古瑞谦虚道:“愧不敢当。”

小娘子道:“我叫王堇,今日认识古公子,真觉得三生有幸。”

古瑞道:“小娘子客气了。我刚刚看小娘子辩驳有度、文采斐然,作为一个姑娘家能如此,才是真正叫人佩服。”

王堇道:“古公子谬赞了。我近日听闻了许多古公子对《论语的释义,颇精妙和新奇,古公子如此大才,有没有想过将你的释义整理,写一本《论语新义出来,以供学子们学研。”

古瑞道:“我倒也想过,不过著书不是小事,我暂时还分身乏术,等以后再说吧。”

王堇忙道:“这种事情岂可再等。”她望了古瑞一眼,心中已有计较:“若是古公子不嫌弃,我倒是可以相助。每日约个时辰,古公子择一段《论语讲予我听,我来帮公子整理,等你讲完,我整理好再叫书商印出来发行,我相信不仅是汴京的学子,恐怕整个大宋的学子都翘首以盼。”

“这……”

古瑞有些纠结。本来这是一件挺好的事情,不仅可以赢得名声,应该还会有不错的稿费收入,但他担心著书立说在所难免会有一些观点与时下的潮流不相符,若是引出事端就不好了。

王堇问道:“古公子还有什么担心的吗?”

古瑞道:“容我再考虑一下。”

王堇道:“也好。”她留了他的住址,说好明日再去去拜访他,这才告辞。

古瑞心中以为王堇应是书商之女,现在他正炙手可热,若是真编著出一本《论语新义来,凭着他的声名,这本书洛阳纸贵也不是没有可能,到时王堇家自然大赚一笔,所以她才会如此热情。商人逐利,这本来也是人之常情。

这件事情可以暂不必理会,古瑞现在敢肯定的是,王堇以后应该不会再嚼舌根,找何云空麻烦了。

想起何云空,古瑞心中气就不打一处来,心道:“这个书呆子若是不改,迟早要害死人。”

他走出了樊楼。

刚到门口,竟然看到高珍奇正等着他,见他出来,松了一口气道:“吉丰,你可总算出来了。我还以为你有事呢。”

古瑞道:“没事了。云空呢?”

高珍奇道:“已经叫人先送到我舅舅家了,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吧。”

两人上了马车,不多久就到了高珍奇的舅舅家,也是高珍奇目前在汴京的住处。

跟着高珍奇进了院子,到达厅中,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正在跟何云空说话。

高珍奇道:“舅舅,我经常给你提起的大才子古瑞古吉丰来了。”

那汉子立即站起来,迎了上来,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古公子光临舍下,欢迎欢迎。”

高珍奇介绍道:“吉丰,这位是我舅舅张仕达。”

古瑞忙道:“见过张叔。”

张仕达请几人坐下,又叫人看了茶,见几个书生聊天,自己一个商人也没啥共同的语言,找了个借口离开。

厅里就只剩下了古瑞、高珍奇、何云空三人。

高珍奇语重心长道:“云空兄今日可是鲁莽了。若是那白面公子真要告你诋毁朝政,恐怕就难办了。”

何云空道:“多谢珍奇兄和吉丰的关心。”说完又昂然道:“我朝自太祖以来,官家与士大夫共治天下,朝政开明,优厚文人,怎么会因为说一两句话而开罪?珍奇兄和吉丰不要太过担心了。”

古瑞道:“云空兄虽然说的有道理,但是毕竟当今圣上推崇新法,改祖制也不是没有可能,还是要小心为妙。”

“是呀,是呀。”高珍奇附和道。

何云空闻言笑了笑,不再说话,也不知道对古瑞和高通普的劝告到底听进去没有。他起身告辞,古瑞和高珍奇将他送到了门外。

回来坐下,古瑞皱着眉头对高珍奇道:“珍奇兄,我当你是朋友,有句话想对你讲,希望你不要生气。”

高珍奇道:“吉丰这是哪里话,你我不分彼此,你有话但讲无妨。”

古瑞道:“我观云空兄依然是一副固执的做派,以后恐怕还会不断地抱怨新法,本来作为举子关心国事也属正常,但目前正是朝中新旧之争的关键时刻,任何关于新法的议论都会被有心之士收录放大,若是顺应官家还好,若是违背官家的意愿,极有可能惹出大事情。云空兄我是劝不住了,但是我想劝珍奇兄,以后最好离云空兄远一些,免得出了事被伤及无辜。”

高珍奇叹了一声,道:“其实我与吉丰的想法一样,也知道朝廷的新政议论不得,虽然我大宋历来宽宥读书人,但新政一事却非比寻常。吉丰放心,我以后自然离云空他们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