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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以 “恶”惩恶

摘星楼上,二层楼,一些正在用餐的食客正个个面露烦闷之色,因为楼上的声音太吵了,动静太大了。

二楼本就是比较雅静的地方,布置的也是偏雅的风格,来这里就是图清净,好说会话,平日里均是如此。没想到今天楼上不知道来了些什么客人,又叫又闹的,还有打斗声,更有污言秽语传下来,吵的他们根本无法静下心用餐。

这时候一个中年文士终于忍不住了,手中碗筷往桌子上重重一拍,大喊道:“小二!”

“来了!”

楼下小二连忙招呼一声,随即“噔噔瞪”快步跑上楼,来到这文士面前,低头哈腰:“这位爷,您有什么吩咐?”

那文士拧着眉毛,问道:“我来问你,你们摘星楼是怎么经营的?怎么什么人都让进来?二楼和顶楼是什么地方你们难道不知道吗?本是雅静之所,为何整得如此嘈杂纷乱?影响进餐,这是待客之道吗?是经营之道吗?”

小二一听,顿时腹诽:不就是嫌楼上太吵了吗?直说不就完事了,还整得这么弯弯绕绕,文人就是花花肠子多!

正要张口回复,忽邻桌的几个书生也附和道:“就是啊!小二!你们老板呢?让他上来看看,听听这乱成什么样了?还不上去把那些粗俗之人赶出去!”

小二擦了一把汗,赶出去?别说我不敢,就是我们家掌柜的也不敢!

那些书生一张口,顿时这二楼上的人都开始附和,纷纷叫嚷着,让小二把楼上的赶出去。

小二擦了一把又一把的汗,不敢得罪他们,连忙说到:“诸位客官,都别急,我这就下去跟掌柜的说,我只是个店小二,做不了主,但是我家掌柜的能,大家先等着,我这就下去。”

他这一说,众人不再闹腾,知道他确实做不了主,示意他赶紧下去通知掌柜,小二告罪一声忙跑下去。

小二跑下去直奔柜台,一边擦着汗,一边跟掌柜的抱怨道:“掌柜的,楼上那些人真的是无礼,让我去把顶楼的那些大爷赶走,我怎么敢!”

掌柜的是个中年男子,他一边算着账,一边喝着茶,头也没抬:“怎么?二楼的人抱怨了?”

“嗯。”

掌柜的一笑:“不用管他们,想赶让他们自己去赶,你装傻就行了,顶楼那些大爷咱们可不能招惹。”

小二点头,身后传来一阵吆喝。

“小二,来壶酒!”

小二答应一声,拿起一壶酒便上酒去了。

而楼上的人等着等着,发现小二是一去不复返,也没看到掌柜的上去,顿时心中发怒,这摘星楼的人怎么这样?仗着后台硬就乱来?不顾客人感受?你怕是不知道我们文人的力量吧,整垮你们是很容易的!不管什么后台!

众人商量一下,遂决定由一位代表前往顶楼劝说楼上的安静点,不行了就闹,把这事闹大,让摘星楼的难堪。

决定之后,那一开始那位中年文士收拾收拾仪态,在众人的鼓励下一步步走上去,只是那人走上去,打开门正要开口训斥时,忽然一愣,随即悄声关了门,然后跟见了鬼一样跑下来。

到得众人面前,那些人拦住他问发生了什么事,那文士感叹:“算了算了,大家就先忍耐忍耐吧,楼上的是大将军风影和他的部属。”

一听是风影,大家顿时没了脾气,镇北大将军难得放松一回,他们还能去打扰?闹得欢就闹得欢呗,毕竟能跟镇北大将军这么近距离接触也是难得的。

中年文士也没有告诉他们,他之所以刚才跟见了鬼一样,是因为他开门之后,发现里面的人跟着了魔一样,摔跤的,拼酒的,猜拳的,骂架的,总之怎么粗俗怎么来,关键是其中最嗨的还是风影!他之前见过风影,因此认得出。

没想到一向这么严肃的大将军还有这么疯狂的一面,中年文士顿时感觉刷新了三观,忽然觉得京城一大纨绔风凌云是不是有遗传的因素……

而在楼上,确实是如那人看到的一样,乱的不像样子,而这中间唯一没有乱来的就是风玄云了,只见他一袭白衣,端坐桌前,独自饮酒,视周围乱糟糟场面不见,看到抓着独眼老韩问赵寡妇屁股大不大的父亲更是羞愧不已,心中想到:这不是我父亲,我在做梦!

……

镇北大将军府,前厅,进来的众掌柜每人手中都捧着一本书,这正是这一年的各商铺的账本,丫鬟小红一个个收上来,放在彭新欣身旁桌子上。

彭新欣随意翻了翻,便不再理会,抬头看着众人,盯了好大一会儿,直把众掌柜盯得头皮发麻。

终于,彭新欣停了下来,噗嗤一笑:“大家不要这么约束,放轻松,我只是一个小女子。”

众掌柜暗自腹诽:小女子?我们这些老骨头可经不住你这小女子的注视。

但为了不让她不满意,众人紧绷的身体略微放松,随后就听到一阵声音,立马又端坐起来。

“咚咚咚……”

彭新欣又开始食指敲击桌子,或许她这是无意识的行为,但其他人可不这么认为。

彭新欣看向一人:“蜀中大掌柜顾磊可在?”

那人忙站起身:“在!”

彭新欣轻笑:“顾掌柜,我听说,在蜀中,你的话比太守的话还要管用?”

顾磊一听,心中咯噔一声,顿感不妙。

“听说蜀中商行的会长是你,蜀中商行只听你的决定,连官府都不用理会,蜀中太守找你商量事,你还把人晾在门外,顾掌柜,你的派头可真大啊!”

顾磊“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彭姑娘,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哎呦!”

还没等到彭新欣说话,凌云快步走到他身旁,一脚踹下去,又重重踩了几脚,全踩在脸上,顾磊不敢反抗,任由凌云发泄,而其他人也只是看着,没有劝说的,因为凌云名声不好。

凌云踹了几脚,不再动作,只是脚仍旧踩在顾磊身上,十分阴冷的说道:“顾掌柜,你在蜀中代表的可是我们镇北大将军府,可真是嚣张啊!我在帝都败坏的是我自己的名声,可没败坏将军府的名声,你这直接就败坏了我们将军府的名声啊!比我还可恶啊!是不是啊?”

顾磊用力叩头:“是!都是我的错!三少爷恕罪!求彭姑娘宽恕我!”

凌云一把把他拽起,揪着衣服开口:“先别跟彭姐姐求情,先过了我这关吧!老头儿!”

“今年你可是很嚣张啊!蜀中关于你的消息都是令人震惊的啊!蜀中商行都快成了你一个人的了!你仗着将军府的势,为非作歹,擅改商律,搞垮无数小商铺,吞并多家,还肆意买卖土地,赚了一大笔钱,但是叫上来的却很少,给我父亲的镇北军提供的也很少,你还谎报说经营出错,亏了许多?这些亏了的钱都进了你家了吧?我还听说你家的钱都快赶上国库了?”

顾磊亡魂大冒,不敢承认:“三少爷您是听别人乱说的吧?小的怎么敢?我家里的钱都是正常进账的,做生意确实是赔了,具体情况我已经向将军禀报过了!”

凌云一巴掌打过去,直打的他头颅撞在椅子腿上,几颗牙齿掉落,鲜血淋漓。

“臭不要脸的!你以为你做的够隐秘?没人发现?你以为你的手下都是忠心耿耿的?你以为你的合作伙伴都是值得信赖的?你的事早就败露了,只是看在你之前为家里做过那么多贡献,想给你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而已,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不识趣,还这么嘴硬不承认。”

凌云从彭新欣手中接过一本账本猛的摔在顾磊脸上。

“这是从你家搜出来的,哦,不对,是你妻儿献上来的。”

听到这,顾磊眼中闪露出不可置信。

凌云接着说到:“你妻子说,她惹不起我们将军府,不想和她儿女以后死的不明不白,死无全尸,只好将你的劣迹举报给我们。”

顾磊闭上眼睛,眼中泪水滴落,没想到,自己的妻子在最后背叛了自己,我已经准备带着这些钱财投靠灵王殿下了,只是没有告诉你们啊!有灵王殿下庇佑,他们奈何不了咱们啊!你们真是傻啊!早知道就先跟你们通气了……

还不待他继续哀怨,凌云再次抛出一个让他发狂的消息。

“还有一个人,也举报了你的狼子野心,也是他告诉我们你要带着贪渎来的钱财投靠灵王!”

顾磊更是震惊不已,这件事,我只告诉过……难道……

果然,凌云邪魅一笑:“那个人就是你花了十几年培养出来的徒弟,准备收为乘龙快婿的杨宗纬!”

顾磊只感觉全身无力,躺倒在地,眼中神采不再,犹如呆傻。

凌云拍拍手,从外面走上来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那人进来先拜见凌云和彭新欣,又蹲在顾磊身边,扒拉着他的脑袋,略有些残忍的笑到:“师父,怎么才半日不见,你就变成这幅样子了?地上不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