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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赤霄

“从京城到皇上的封地这一段距离,两人一路慢慢悠悠而去,行侠仗义,贬恶扬善,留下一路的美名,又结交众多英雄好汉,也正是因为结交的这些人,才能让皇上之后返回帝都夺嫡继位顺利进行,这可真是一饮一啄啊!当然,咱们的大将军和皇上也是在这时候遇见了他们各自心仪的女子,得以相随相喜,那段时间,均是神仙眷侣啊!可惜,大将军之妻死于难产,而皇上的第一个女人则是死于战乱啊!皆是可悲可叹啊!”

听到提及他的母亲,凌云端茶的手停顿,心中暗叹,听家里老人说,他的母亲确实是难产而死的,还是生他的时候。

当时父亲正和皇上带兵前往帝都,留下了即将生产的母亲和两个儿子,母亲突然提前生产。稳婆查探之后发现此次生产极为危险,母子只能保一个,众人皆以为保母重要,却不知里面的母亲告诉稳婆必须保孩子,结果他安然无恙出生,母亲却因他而死……

凌云从小就没有见过母亲,更何谈母爱,当然,出生时母亲保他是母爱,只是他还是婴儿,如何懂得?

凌云心情忽然不好,起身离开,不想听这些了。

再说离开茶楼回家的彭林,发现家里没有人,便想到女儿定是在将军府中,心想: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听女儿说,这几年,她和德叔一起管理府中事务,帮大公子分担,如今已是很熟练,德叔又将府中大半权力转交给她,自己天天躲清闲,她都快成了大管家了。

想到这里,彭林嘿嘿笑着,现在就是大管家,以后嫁过去就是更随意了,不过他又有些担忧,因为女儿的身份。

他彭林只是个统领,他的女儿和大将军的长子身份差距自然很大,虽然大将军和大公子都不会在乎,但难免有人说闲话。

他也想往上爬,爬到将军的位置,可老大攒了这么久的功勋才升职到将军,自己还差很多呢!

不过老大倒是很有意思,升到将军之位,大将军让他滚蛋出去找个地方统领当地军队,开府建牙,老大竟然以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为由拒绝离开,把大将军气的够呛。

不过要是他升了,他也不走,人生地不熟的,万一被地头蛇欺负了怎么办?我这么弱小……

想着想着彭林已经来到了将军府门前,正要进去,便看到二公子和老三古青走出来。

风裂云一见到彭林,顿时面露笑意,拱手道:“彭叔,恭喜了!”

彭林抓抓脑袋,合着自己知道的最晚啊!这臭丫头!

他连忙回礼:“二公子,多谢多谢,您这是要出去啊!”

风裂云点头:“二皇子有请,故前去赴宴。”

眼见得二公子还要说话,彭林赶忙说到:“二公子,那您快去吧,皇子邀宴,不可让人久等啊!我还要找我那女儿说事呢!这就先行一步了。”

说罢他便不等风裂云说话,抱拳向府中走去,路过古青时,两人你不看我,我不看你,只是彭林转身时目光一扫,发现古青的表情更为骄傲。

转过府门,彭林心中冷哼:古青啊古青,狗就算找到了主人也是狗!

门口的风裂云和古青仍然站立,只是风裂云表情有些不悦,彭林刚才的态度明显是不想跟自己多说话,还是不想站到自己这边。

看他这样,古青说到:“二公子,彭林这种滑头,不到最后不会真正站队的,您得不断跟他示好,许他承诺;不过他女儿要嫁给大公子,最后他可能会支持大公子啊?”

风裂云摇头:“不会的,大哥注定不会加入军伍,彭林也知道这一点,父亲的军队只会留给我或者凌云,但凌云现在就是个废物,完全不用考虑,所以终究是我的,。他之所以还未效忠我,是他太忠于父亲的缘故,不过我会让他们看到我并不会给父亲丢人,让他们心甘情愿效忠我,只要有了大量军队支持,二皇子上位的几率就更高,只要二皇子上位,到时候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咱们都会得到丰厚的回报的!走吧!”

凌云离开茶楼后,看天色尚早,便出了城,到城外一个偏僻的地方,来到几间茅草屋前。

敲了敲门,门内传来一阵咳嗽声,而后门开,一个头发半白右臂齐根而断的男子走出来,看到是凌云,就没说什么,盯着凌云手中的饭菜。

凌云把男子搀扶到屋前的木桌上,把带来的烧鸡和酒打开。

“师父,您请。”

凌云很恭敬的说到。

那男子抬头,一脸憔悴,面色蜡黄,顿时把凌云吓住了。

“师父,您怎么变成这样了?我给您拿的药您没喝?还是又耗费心神了?怎么不听我的话啊?”

凌云有些急躁,师父的身体差成这样,还不好好吃药,随意耗费心神,那撑不了多久的。

那男子勉强笑笑:“凌云啊!不要着急,急也没什么用,我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情况我很清楚,吃完没用,我也不想吃。”

凌云默然,他已经尽最大努力来治疗他这位师父了,可是师父他本就有伤,又不注重保养,再加上心病最重,经常独自发呆回想以前的伤心事,种种原因导致如今的他身体每况愈下,眼看就要支撑不住。

吃着烧鸡,喝一口酒,美美的呼一口气,赤霄一脸极为享受的样子。

“啊!真是人间美味啊!只可惜,我享受不了多少次了,该珍惜机会了。”

赤霄感叹到。

凌云摇摇头:“师父,您只要照我说的做,保养身体,放宽心思,便会慢慢恢复,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到时候您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赤霄看着杯中酒,看着酒水中映照的他颓废模样,心想:这就是我?对!这就是我!

随后一饮而尽。

“我累了,凌云,我真的累了!我想去找我的妻儿了!”

“师父,您……”

赤霄一摆手,制止住凌云。

“我教你的你都记住了吧?”

“嗯!”

凌云点头。

“那就好,我屋中有一个木箱,你把它拿走吧,这是我最后留给你的东西了,还有,我跟你说过很多遍,不要在人前说我是你师父,我从未教过你,这对你的名声很重要,不能让我这样的人毁了你的名声。”

凌云笑了笑:“师父,我这样的人有什么名声,你只要去了京城就知道我有什么名号了。”

“他们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我很看好你,你之后会有一番大作为的。”

“师父您说笑了。”

赤霄脸一板。

“我一向不苟言笑。”

凌云:“……”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拿着箱子回去吧!里面是好东西,你要好好使用。”

凌云顿时好奇:“是什么啊?”

赤霄不耐烦的摆摆手:“拿了赶紧滚蛋,回去自己看!”

凌云进屋中便看到一个简陋的木箱放在床上,抱着它便出门了,还挺沉的。

外面的赤霄端着酒杯,紧紧的盯着凌云手中的木箱,眼中闪过怀念和不舍,左手紧握,表情变得极为痛苦。

凌云有些吃惊,小声的说:“师父?”

赤霄闭上眼睛,长长叹一口气:“赶紧拿走,别让我再看到它!”

凌云看了看赤霄,再看看手中的箱子,知道赤霄不是扭捏之人,谨遵师命,抱着箱子大踏步离去。

刚走出百步,便听到后面赤霄的声音。

“凌云!告诉陛下!我错了!但我不后悔!”

凌云身子一顿,将箱子放下,回身朝着赤霄磕了三个响头。

掏出手绢擦了擦额头尘土,凌云毅然决然转身离去,只是眼角有泪花闪烁。

走在路上,凌云心情激荡,回想着刚才赤霄的状态,他的话语。

心中暗叹。

赤霄是他在多年之前出城游玩时碰到的,他当时掉进河里差点淹死,正好是赤霄经过,将其救起。

而后凌云为了感谢他,看他生活拮据,经常带一些城里的饭菜给他吃,也给了钱财,只是赤霄没要,他说用不到。

后来凌云一直想问赤霄的右臂是怎么断的,但是又有些不好意思,直到一次赤霄喝醉,吐露心声,凌云这才知道赤霄的身份。

原来赤霄竟然是当年皇帝刘恒手下的神射手,一把赤天弓威震天下,箭下亡魂不计其数,震慑力十足。

当年赤霄跟着皇上南征北战,讨伐叛逆,是皇上的得力助手,跟他父亲一样备受重视。

只可惜,原本将要拥有从龙之功的赤霄,却在最后紧要关头思想出了纰漏,他没有抵挡住黄金权力的诱惑,被皇上的死对头收买了!

本该守护皇上的妻儿的他,却临时叛变,将她们抓走送给了当时的太子,太子在城墙上以她们要挟刘恒,迫使刘恒退兵。两难之际,当时皇上在江湖中爱上的红颜知己暴起伤人,欲杀太子,一时间城头大乱,埋伏在太子身边多年的卧底也出手,最终得手,但皇上的红颜知己却命丧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