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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密语

青青将在南宫府的所见所闻告诉了风逸寒,风逸寒一直在听,听得很认真,青青一口气说完,风逸寒皱着眉头没有说话,在一旁的慕容莹莹却已经按耐不住了,她走到青青面前,急切问道:“你说的是真的么,婉妹她们一家真的要去京城?”青青点点头,“婉妹为何没有告诉我!奇怪,我也从未听婉妹说起过她们在京城有亲戚,走得如此匆忙,其中定有隐情!”慕容莹莹自言自语道。青青接道:“我也感觉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隐情,只是他们不告诉我!”

青青回头对风逸寒道:“公子,你定然知道,是么?”风逸寒沉吟了片刻抬起头叹了一口气,道:“你义父义母不告诉你,定然有他们的理由,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也许更好一些!”

青青黯然道:“今日义父义母送我出门,我总觉得,他们好像是在临终诀别一般,我能看出来,他们很难过,如果仅仅是去京城看亲戚,又何必心情如此沉重,我越想越不对,感觉今日就会是与他们的最后一面。公子,你告诉我,他们此行会有事么?”风逸寒看着远处没有说话,慕容莹莹急道:“你问他有个什么用,他又不是神仙。还是我亲自到南宫府走一趟,我去问我那婉妹,她定然会告诉我!”说罢,慕容莹莹便急切地向外走去。

青青叹息道:“此事如果公子都无能为力,我只能祈求上天了!”青青抬起头望着天,此时已近黄昏,天边那残阳如血一样红,看上去有一种悲壮美。青青双手合十闭目祈祷,口中念道:“愿我义母义母一家此去京城一帆风顺,无灾无难,遇难成祥,青青卑微,得义父义母垂怜收为义女,对青青关怀备至,青青不胜感激,在此愿折寿十年,换义父义母一家此行平安吉祥!”说完跪在地上,连连磕了三个头。风逸寒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禁皱起了眉头。

待青青站起身来,风逸寒道:“他们只是你的义父义母,如若要你的生命去换他们的生命,你愿意么?”青青眨眨眼睛,“当然是愿意的,我早已经没有了父母,他们对我好,就如同我的亲生父母般,我对他们感激不尽,如果用我的命能换来他们的平安,我又有什么不愿意呢?”风逸寒沉吟了一下道:“他们何时上路?””义父说的是明日一早就走。”“明日一早……”风逸寒自言自语道,这时只听一阵脚步声传来,原来是玲儿,玲儿急急忙忙跑过来道:“少爷,老夫人有事叫你去!还有……还有老夫人让青青姑娘一起……一起去?”玲儿大口大口喘着气,“母亲让我们去,有什么急事么?”“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少夫人刚才到老夫人那说了几句什么话,少夫人就急匆匆出门去了,老夫人就叫我来叫你们。”风逸寒苦笑着摇摇头,心道这个娘子还真是急性子,此番怕是宇文府也要被牵扯进来。

二人到了韦玉如房间,见宇文傲也在,宇文傲一脸凝重,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子,口中自言自语道:“定有重要的事情……南宫世兄为何不告诉我……”见风逸寒和青青到了,宇文傲对青青道:“青青,我闻莹莹说你今日到你义父家去了?”青青点点头,“你义父一家是要远行么?”青青又点点头,韦玉如打断宇文傲的话,对青青笑道:“青青,你且把你今日到你义父家的所见所闻给我们详细说一遍!”青青于是把今日到南宫府的情形又原原本本地说了一次,宇文傲沉吟片刻,对室内诸人道:“南宫兄不告诉我们,我们便主动上门去问,即使他们不告诉我们其中缘由,我们便当给他们送行罢!”韦玉如道:“如今时候已晚,不如我们明日去罢。”宇文傲道:“不,就今晚去,他们如此匆忙,事情定是紧急,时间拖延不得!”说罢,宇文傲带着韦玉如,风逸寒和青青便出门向南宫府而去。

天色已晚,华灯初上,几人走了半个时辰,眼见前方已能够望见南宫府的院落,却见一个女子朝四个人缓缓走了过来,走近一看,原来是慕容莹莹,慕容莹莹垂着头,抬头看见了宇文傲等几人,颇感诧异,于是赶紧对公公婆婆行了礼,风逸寒笑道:“娘子先到此地,想必已经问到了此中的缘由!”慕容莹莹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宇文傲对慕容莹莹道:“莹莹,你先到此,是否已问清楚他们此行的原因和目的?”慕容莹莹摇摇头,“婉妹很奇怪,支支吾吾,只是说要到京城,别的什么也不说,我问她京城有什么亲戚,她也说不清楚,说是隔得很远的亲戚,我们之间平时什么都要说,不知为何这次她要对我隐瞒!唉……”说完叹了一口气,宇文傲温言道:“你不要着急,我们到此也正是为了此事,你碰见我们正好,我们一同再去!”慕容莹莹点点头,于是,五人踏着夜色向南宫府的大门走去!

宇文傲敲了门,开门的是南宫鹰,南宫鹰看见宇文府全家都在门外,脸上颇感诧异,当然也不好拒客于门外,于是将众人迎了进去。大厅里坐着三个人,南宫望,钟玉婵和陈墨光,南宫望和钟玉婵看见宇文傲全家到来,不禁诧异万分,几人起身迎客,南宫望拱手强笑道:“宇文兄夜里携全家至此,不知有何要事?”宇文傲笑道:“南宫兄这是见外了,听闻你们全家明日便要到京城去,今晚特意来送行,不知南宫兄欢迎否?”南宫望看了看青青,脸色颇有点尴尬,对宇文傲道:“明日去京城看亲戚,些许小事,想不到劳烦宇文兄亲自上门!罪过!罪过。”

宇文傲看了看一旁的陈墨光,陈墨光一直坐着,闭着双眼,没有说一句话,但身上的伤口包扎痕迹犹是明显。宇文傲转过头对南宫望道:“南宫兄,这位朋友受伤了!”南宫望点点头,宇文傲道:“南宫兄,你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何不介绍与我认识?”南宫望咳了一声道:“这位……这位是建阳陈墨光陈兄弟,今日才刚到我这里,他有事去京城,明日我们同路!”

宇文傲对陈墨光拱拱手道:“陈兄,宇文傲有礼了。”陈墨光睁开眼看了宇文傲一眼,也拱手回了一个礼,却没有说话,“陈兄身上的伤看来是新伤,如果我所料不错,八成是今日之伤。”陈墨光看了看南宫望,南宫望咳了一声,对宇文傲笑道:“陈兄今日来我府上的途中,被人暗算了。”

宇文傲急道:“南宫兄,我知此中必有隐情,你何不对我直言,有事我们一起商量,何必要独自承担!”

南宫望踌躇半天,仍然强笑道:“宇文兄你想多了,此去纯粹是看望亲戚,别无他事。”韦玉如在一旁看得焦急,欲言又止,“夫君,不如……”“玉婵,已经晚了,你去看看婉儿的东西收拾好了没有……”南宫望马上打断了她的话,钟玉婵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极不情愿地向内院走去。

韦玉如走上前对南宫望道:“南宫世兄,我们江南八大世家中,以你我两家关系最是要好,如今你家有事,我宇文府岂能做座上宾,不如将事情原委说出来,大家也好一起想办法!”

南宫望闻言,突然面色一整,对宇文傲和韦玉如拱手道:“我南宫府的事我自会料理,不需要各位操心,诸位请回吧,鹰儿,送客!”南宫望突然下的逐客令,让在场诸人一下愣住了,场面一下变得十分尴尬,此时,青青耳边却突然想起一个声音,那声音道“你按照我的意思办”,青青闻言,马上四处张望,想要寻找那声音的来源,那声音马上道“不要到处看,我在你后面。”,青青吓了一跳,她看别的人都没有反应,才明白过来只有她自己才听得到这个声音,青青心道,我莫不是遇到鬼了么,于是青青愣在原地,不敢到处看了,因为内心恐惧,身体竟开始颤抖了起来,那声音又开始在青青耳边响起,“你怕什么,我是你家公子!”青青闻言,心中充满疑惑,回头看了一眼风逸寒,只见风逸寒站在原地负手而立,但嘴唇却在不住翕动,那翕动的幅度很小,如果不是仔细看,却很难看得出来,风逸寒看青青转过头来,对她使了一个眼色,青青会意,又将头转了回去,青青心道,公子本事真大,武功又高,还会法术,公子只对我一个人说,肯定是重要的事,我一定要做好。那个声音又开始在青青耳边响起,“你向你义父南宫望说……”那声音一直说了很多,青青不停地记着,说完了,青青又在心里默念了一遍。

此时南宫望下了逐客令,众人一下愣住了,场面一下子变得很尴尬。宇文傲和韦玉如对望了一眼,彼此眼中都露出一种不敢相信的神情,终于,宇文傲冷哼了一声,对南宫望道:“好,今日我有心而来,想不到你拒我于千里之外,看来我等是自作多情了,就此告辞!”南宫望眼中闪过一丝愧疚的神色,转身面相墙壁,背朝宇文傲,不再说话,南宫鹰上前,对宇文傲和韦玉如恭敬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宇文傲正欲离开,谁知青青上前阻拦道:“老爷,且慢!”宇文傲诧异地看着青青,青青走到南宫望跟前,对南宫望道:“义父,你又是何苦,你此次去京城,全是因为那幅画,对么?”南宫望闻言马上转过身吃惊地看着青青,青青又道:“那副画的秘密所在是因为那画里藏有夹层,对么?”南宫望瞪大了眼睛,一旁的陈墨光也将头转了过来,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青青,“那夹层中有一个重大的秘密,是关乎许多人的性命,对么?”南宫望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那陈墨光已经站起身走了过来,一手抓住青青的手臂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是谁告诉你的,快说!”陈墨光很激动,青青感觉到手臂上的疼痛,忍不住叫出声来,南宫望忙道:”快松开……快松开,陈兄,她是我义女,千万不要伤到她!”

陈墨光看了南宫望一眼,终于将青青松开,青青揉了揉痛处,又道:“义父,实话说了吧,昨晚我在梦中梦见一个金甲神人,他告诉我义父义母可能近期会有难,原因是为了一幅画而起,金甲神人还告诉我,那幅画的秘密在夹层之中,这幅画关系到人命,我因为预感不好今日下午才会过来,哪知看到你们正打算去京城,神色中又颇多忧虑,我心下便想昨日晚上那金甲神人所言不差!”南宫望听了,仰天长叹一声,“今日见你来,原想瞒过你,谁知你心中却早已知晓,鬼神之说不欺人也!”说罢又对宇文傲和韦玉如躬身行礼,“今日南宫望失礼,在此请罪,并非要故意隐瞒,实在兹事体大,不愿你们再卷入这场是非的漩涡之中。”

宇文傲和韦玉如赶紧上前将南宫望扶起,宇文傲道:“南宫兄言重了,其中有何难言之隐,尽可详细道来,你我两家,同气连枝,我们一起应对便是。”

于是,南宫望将事情的整个经过详细地叙述了一遍,待到南宫望讲完,宇文傲叹道:“陈兄,南宫兄,你等此举实乃我江湖人士楷模,为社稷,为黎民,为天下苍生,我宇文傲甚为钦佩,此路前去颇多凶险,我愿一同前往,护送此画到京城!”

南宫望急道:“宇文兄,听我一言,我之前不愿说出实情,便是害怕你要加入进来,我知宇文兄乃性情中人,侠肝义胆,知道此事真相之后必定不会让我及家人独往,势必要同去,只是性命攸关,死生事大,恐怕累及家人,望宇文兄多加考虑!”

宇文傲哈哈一笑,豪言道:“大丈夫如死得其所,我何惧哉?我倒是想,南宫兄你带着家眷,不正好受人以软肋么?”南宫望叹息一声道:“我又何尝不知,奈何玉婵重情,儿女孝顺,说要死便要一起,我实在拗不过,只得如此!我也想过,此次去京城,怕不是九死一生,怕是十死无生,大家死在一起,阴间做鬼也有一个伴!”说完低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