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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路人再遇

将顾老爷安慰好后,顾南山趁天色未落下帷幕,便打算去拜访那一个没有名分的师傅,于是吩咐来福道

“备一下马车,随便来三斤牛肉,要熟的,另外再准备一斤神仙粮,两斤烧刀子。”

“可是少爷啊,老爷吩咐了最近不准你出门。”

“那来那么多废话,快去准备。”

“可是少爷啊,你喝得了这么多酒吗。”说完,在顾南山抬脚要踢人瞬间,溜跑了。

顾南山摇摇头,拾起掉落的树枝,在地上画一圈圈又一个圈圈。

想起那个无可奈何的父亲,又叹道:

“雄鹰久困于凡笼,潜龙长殆于枯泽。何时宝剑亮金光,杀尽敌寇血染霜。唉,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如此激情的语调,竟然也不能让我提上半点兴致。”

“少爷,您要是想借酒消愁的话,这么多酒只会喝死人,还不如去痛快赌两把,或去红春楼睡一下美人,保管您第二天神清气爽,所有烦恼忘得一干二净。”

见来福已经准备好了,顾南山便上了马车,吩咐立即赶往灵隐庙。

又把刚才来福的意见考虑一下,发现内心竟毫无波澜,最后只能又摇头叹气。

来福听道自己少爷吩咐,便挥鞭驱车,径直赶往灵隐庙。

行至一半,便听到吵闹之声,原来是正在上演强抢民女的大戏。

暗呼叫好,刚才拍马屁没成功,受了冷待遇,这不机会来了,想必英雄救美这么浪漫的事,少爷定不会错过。

便按耐住心中的激动,小心翼翼地道

“少爷,前方有人欺负民女,少爷你要不要准备一下。”

“民女是谁,腰围是多少。”过了会儿,一个懒散地声音,带着哈欠从马车里传了出来。

“民女是一位美女,腰围目测不出来。”来福立即回答道。

“美女又是谁,长什么样子。”

“美女是一位上等好货,在南城从没见到过。”来福停下马车,仔细看了前凸后凹的曼妙身影,认真回答道。

“欺负,又是个怎么欺负法。”

“那汉子不小心蹭那上等好货一下,笑了笑。而后那女的狠狠地扇了那个汉子一把掌,依依不饶的样子。那个汉子又趁其不慎,摸了一吧,又哈哈大笑。那女子终于恼羞成怒,朝汉子扑了过去。结果那汉子闪开了,她就扑在地上了。”

“然后呢”

“然后该您出场了,少爷。”说完,来福讨好地来开车前帘。

“好,成全你。”

声音虽懒散,却见顾家少爷一只踩着木屐的脚。在夕阳的照耀下,在天神瞩目中,缓缓地踏出车门,落在踏板上。

一个披着儒衣的男子慢慢挤进傍晚的凉风中。微风轻拂,那儒衣如英雄的战袍般飘飘洒洒。儒衣披肩的拉风男人余光一扫,一个捂着膝盖的女子映入眼帘。

那白皙的脸颊有些出淤泥而不染,那凹凸的身影更是……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他彻底惊住了。

再定眼一看,却默默地收起眼神里的震惊,而后狠狠地将马车下的来福提起来揍了一顿。

“你是什么眼神,猪的审美与人不同。你呢,好歹以前是个混在青楼里的熟客。怎的也与人不同,莫不是每次都是去找那风韵犹存的老鸨大婶吧。”

“少爷啊,您没经历过,不,您那是仙人目光,当然喜欢小巧玲珑的,或是高冷高挑稍瘦的,那不拘于红尘世俗的仙子侠女。可我一介凡夫俗子,和寻常猪犬有和分别,眼光自然怎能赶上您呢。要是赶上了,那绝对是天大的侮辱才是。”

“哦,倒也说得通。可我怎么感觉你在骂我,是不是在心里诋毁我,说我没经验,不识得好行货。”

“不敢,不敢。给小人十条命,也不敢诋毁少爷。小人只是觉得少爷天资英武,宛若谪仙降临人间,纵使倾一城,倾一国也难找到少爷倾心相爱,志趣相投之人。那目光高高在上,自然与小辈凡夫俗子不同,绝无打趣嘲讽之意。”

那顾家少爷听了这翻话,如同干旱炎热的夏天,吃了个凉库里的西瓜,清爽甘甜的感觉凉彻五脏六腑。

真是好文言,好风采,好有内涵。

“可是那老鸨大婶教予你说的,我总觉得你没有文采修养。还有以后别小人小人的称呼自己,说多了,我就把你的当成小人了。”

“少爷,我这个小人永远不是阴险狡诈的小人,而是贴心贴己照顾少爷的小人。另外,这小点内涵也是跟在少爷身边修养出来的,服侍少爷也有两年,少爷的英姿形象早已住进我的内心,那些话也只是我内心之言,随之脱口而出而已。”

“好吧,上车。留着点,别一次性说完,以后就没有了。”

就在顾南山踏进车帘的时刻,他还留在踏板上的脚,被一双肥腻的手突然抱住了。

扭头望去,一个熟悉却令人讨厌的身影。

“干什么,干什么。死肥婆,快放开,不然我不客气了。”

来福本来想阻拦,可却被横冲过来的肥胖身影直接掀倒在地。

“少爷,你评评理。有人光天化日之下,在南城调戏民家妇女。”

“什么,良家妇女,你那算那门子的良家妇女。”

“还知道我是顾家少爷,骂我长得丑,想看到肥肉就想吐的人,是不是你这个三。”

“如果你真看到肥肉就想吐,那你怎么不看看自己,那样吐啊吐啊,你就变瘦了,死肥猪。”急急骂完,又一脚踢开了那肥胖妇女。

“来福,赶车快走”

来福见那被少爷踢翻在地的肥胖身影,她四只朝天,如同被人故意将身体翻过来的海龟,怎么挣扎,都是没意义。

他不厚道的笑了笑,虽然这位符合他的胃口,但想到会被少爷棒打鸳鸯,他也没有办法。

只是过去帮忙扶了一把,见那脸色惨白的肥硕妇女还想刁难他。同时也听到了少爷的催促,立即跳上马车。

只见长鞭一挥,那马儿“嘶”的一声,转过头颅,带着身子与马车迅速消失在视野中。

那妇女虽求助无望,她泼辣的性格却不会放过这个恶心的汉子。

当她回过头去,见那在她求助时,仍站在旁边观望的汉子,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那妇女见了这么猥琐的笑容,何时受过这种气,立即张牙舞爪地扑了过去。

她不知道,那位脸色上挂着微笑的汉子,缓缓地从后背摸出了一把斧头。

“救命”“救命”

急促嘹亮的呼叫声音,在空荡荡的四周回荡。

一个肥胖的身影,倒在地上,鲜血流淌,眼神惊恐无比,嘴巴已夸张的方式张开着,整张表情也在此定格。

最后一双粗糙的爪子,抓起一条肥腻的大腿,将她缓缓地拖进了黑色的帷幕。

不远处,一辆马车在黑夜与白日的分界线上疾驰。

“少爷,你有听到求救的声音吗。”

“听到了。”

“要救人吗”

“没人会把她怎么样,定是那肥婆大惊小怪。别理她,快走。”

来福也听出了少爷的不耐烦,继续挥鞭,那马车彻底消失在街道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