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小说 > 历史小说 > 压寨郎君 > 0014 女大王

好个平等王,生死关头悍猛之极,左手探出,唰地捏住对方刀尖一拉,将另一柄刀也撞开。受伤的右臂则悍然猛挥,拼着多出两道伤口,硬将另两柄刀扫开,这时轰地一声,脚尖踏处,盾牌四分五裂,盾牌后的陷阵士口吐鲜血踉跄而退。

平等王趁机收腿,胖大的身体蓦然一缩,瞬间变成了大肉球,滴溜一滚,便从另外两面盾牌间直滚进来。

眨眼功夫,他以硬受两刀为代价,破了林字组的阵型,与任川形成了单刀的局面。

任川毕竟也是练家子出身,倒不像个普通书生般无计可施,平等王还没站稳,耳中便响起一声炸喝:“啊打~~胖子看打!”一抬头,红影迎面扑来。

平等王粗腰一拧,左臂带着劲风扫出,刺啦一声,那道红影竟被生生撕为两截。

残破的喜服飘落,露出任川狂奔的背影。

“又骗我?”平等王大怒,后腿反扫,震开两名扑来的陷阵士,呼地追了出去。

大凡道观、佛寺,主殿都不会只有一个门。这间道观虽小,格局上也未例外。

任川几大步冲出后门,却听声后吼声如雷,他见识过平等王的轻功,连忙绕殿而行,想要跑回林字组的身边,但仅仅奔出数步,便觉脑后风生,心知不妙,猛地一脚向后疾踹。

平等王“嘿”了一声,伸出拇指一捺,按在任川脚踝的穴位上,任川只觉那脚一麻,随即整条腿都麻痹起来,被他顺势扯住脚踝往回一拖,一把捏住了后颈。

这时几名陷阵士已从前面绕了过来,看见任川被擒,几人急得大吼,舞盾操刀就要去抢任川,平等王单手将任川一提,喝道:“上前一步,爷爷便捏死他。”他左手微微发力,任川只觉剧痛袭来,颈骨发出咔咔声响,吓得大叫一声。

青禾单刀一横,将几名袍泽拦在身后。

平等王右臂鲜血不断滴落,他却毫不在意,左手捏着任川,提到同自己面门平齐,狞笑道:“鬼新郎,你这次真的可以做鬼了!他奶奶的,爷爷最恨被人骗我!”

眼中凶光射出,便要下手捏死任川,却呼听得有人大叫:“老七,快来帮我!”

“老六!”平等王神情一愣,随即捏着任川,大踏步向前便走:“识相的都滚开,不然爷爷一把捏死了他。”

青禾等人都是满面愤然,但对方人质在手,却不得不依言退后。

平等王顿时大为得意,大步走到道观外,却见一匹枣红骏马上,一名戴着金色鬼面具的大将,正挥舞着一杆大戟,攻向竹竿般高瘦的卞城王。

卞城王原本抱着的两人都已放在了地上,此刻擎出一双短剑,但在对方的戟下,也只办得招架遮拦,如巨涛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翻没之险。

“吕家这妮子……功夫居然熬了”平等王半是讶然、半是焦躁,咬着牙说出几个字来。

任川听在耳中,心中不由一动。

吕家妮子,还有那纵横睥睨的方天画戟……这般说来,这就是贪狼寨的女寨主,要强“娶”我压寨的那位大王?

他不禁看了过去,对方脸上戴着面具,看不起相貌,但显然身材很是高大,虽谈不上多么健硕,但肩宽臂长,依然极具力量感。尤其是坐在一匹神骏背上,更显得杀气凛冽,粗长的大戟在她掌中飞舞翻腾,那种绝世猛将的气质,简直呼之欲出。

卞城王手中双短剑阴气森然,招数诡秘而快捷,论武艺,绝不在泰山王、平等王之下,但在对方大戟之下,却硬生生被打的险象环生。

“住手!住手!”平等王一边飞步赶去,一边高声呐喊:“吕蛟,你若是再不停手,爷爷便杀了你夫婿,让你做个望门寡的小寡妇!”

那女将一扭头,任川只觉得对方双目如电,似是两道冷芒从面具的眼眶中直射出来。

她一记凶悍绝伦地横扫,逼得卞城王怪叫着戟退,随后胯下红马一跃,长戟一圈一带,便将地上两人划拉到马前,戟上月牙往一人颈上一横,缓缓道:“你若伤了他,我便要平等王和血无常抵命。”

她声音到不是想象中的粗豪,有些沙沙的质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缱绻,若是放在后世,不少人都迷恋这种女嗓。

“哼!”泰山王怒哼一声:“你用人质威胁我,算什么英雄好汉!”

他用人质威胁别人在先,现在竟义正辞严地指摘别人,且极为理直气壮。以任川来自后世的见识,都忍不住扭头看他一眼——古代就有这种毫无节操的货了吗?

双方各有人质在手,顿时形成僵局。

那卞城王退到泰山王身边,拽过任川,将短剑往他颈上一架,恶狠狠吐了口吐沫,低声道:“歪打正着……老七,这次全靠你,若不是你抓了这小白脸,我等今日说不得便要折在此处了。”

泰山王立刻得意起来,挑眉道:“现在知道你我谁是蠢货了吧?”

这是那使马槊的紫袍大汉也退了回来,任陷将指挥人手,将他们一层层围住。

卞城王、泰山王都低眉顺眼道:“五哥。”

紫袍汉点点头,忽然提声道:“吕蛟贤侄女,十殿阎罗和你爹吕狂平辈论交,也算是你长辈,血无常乃鬼王楼少主,论身份并无配不上你之处。我等好心来提亲,你不允便罢了,却立刻找了这么个小子成亲,我鬼王楼若是没有动作,岂不是被天下英雄耻笑?”

吕蛟戴着面具,自然也看不出表情,似乎轻笑了一声,这才答道:“阎罗王豪迈勇武,江湖上人尽皆知,怎么如今也耍起口舌之技?血无常跟我提亲,打得是我吕家家传武艺的主意,甚至还有吞并贪狼寨之意,这种事心知肚明,又何必说嘴?”

陷将双刀互击,沉声道:“寨主说得极是!鬼王楼用心险恶,趁我寨中空虚,破坏寨主新婚大礼,实是令人发指!我贪狼寨上下,绝不会放过你们!”

阎罗王马槊一摆,斜睨着陷将道:“高义,你以为自己是薛东奇吗?敢说这等大话。留下我们,容易啊,拿出二三百条性命来换了就是。”

他刚才一杆马槊,挡住高义带领的一群小头目,出招之际只伤不杀,手下留情却是实情,因此被他一堵,陷将高义虽然大怒,却说不出辩驳的话来。

吕蛟冷冷道:“阎罗王的这杆槊虽然高明,也未必胜得了我吕家的方天画戟!若当真一战,我来领教阎罗王的高招,高叔叔带人对付泰山王、卞城王二位,却不知他们二位有没有换掉二三百条命的本事!”

泰山王大怒,往前走了一步,大喝道:“吕家妮子,你敢看不起我?来,你让人还了爷爷的兵刃,我同你单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