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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8 千面神君阴无忌

二人隔着一扇窗,一个摆POSE,一个发气势……

任川是想吓走人家没吓住,对方说了要分生死,一身杀机凛冽恐怖,刺得他皮肤如针扎,完全颠覆了任川在武术领域的世界观,已经有一种闭目待死的觉悟了。

平等王是没被任川吓住、却被自己吓住了。误以为对方高出自己两个境界,吓得不敢动手、也不敢收回气势杀机,唯恐露出一丝半丝的缝隙,对方便要立刻雷动于九天之上了。

总之,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四下杀伐之声震天,这新房内外,却陷入了诡异的宁静。

然而,这诡异的僵持,在仅仅数息后,便被一个突然闯入的人打破了!

一个脸孔尖尖、明眸皓齿的丫头,穿着水蓝底绣红花的衣服,俏生生地扎进了二人的中间。

这丫头跑得气喘吁吁,嘴里叫道:“姑爷,有敌人来袭,快躲起来。”

“烧……烧麦?”任川记得油饼是这么叫她的,随即,任川双眼暴睁:“快跑啊!”

夜色如晦,平等王黑袍散发,与夜色相融,这飞快跑来的小妞跑得太急,居然没发现他!

平等王大喜,借着烧麦冒冒然闯入两人中间的霎那机会,气机猛然锁在她的身上。“过来吧!”老脸上浮现狰狞笑意,任川一叫名字他便对上了号——馄饨烧麦饺子油饼,寨主小姐的贴身四婢,名义上是丫鬟,却与吕家妮子有姐妹的情分!

拿下她在手,神妙境也只能放自己离去,除非他们不要这小妞的命!

蝎钩索如一道黑色的电光,从袖中席卷而出。

“艹!”

任川怒喝,一撩长衫,按着窗台就往外跳。

前世二十年习武,虽然谈不上宗师,但胸中一口血气,好歹是练出来了。

无论前世今生,让他看见个十来岁小姑娘在眼前遭人毒手,他做不到。

但那蝎钩锁,的确太快。

任川双足刚刚离地,蝎钩锁一兜一甩,已经缠在了烧麦胸前的烧麦上。

待任川跳出窗外、脚踏实地,烧麦已经被拉到了平等王身前,平等王右手拽着蝎钩锁,左手已往烧麦的脖子卡去,老树般的脸上狞笑不断:“阴无忌,识相的就给本王……”

给本王什么?他没说。

因为就在他那只老手将将要卡上烧麦细细的脖子时,忽然两只白嫩嫩的小手,搭了上来。

一只手握住平等王食指,另一只则握住拇指,然后轻描淡写地一掰。

就像馋嘴的小姑娘,掰开了甜丝丝的大芦根。

任川清清楚楚看见,平等王的左手自虎口开始裂开,拇指和另外四根手指的距离越来越远,整个手掌几乎都被扯成了两半,至手腕方止。

速度快到平等王脸上的狞笑都没来及消失。

烧麦漫不经心地丢开手,扭了扭头,扭了扭胸,扭了扭腰,也不知怎地,就从蝎钩锁中钻出,一肘砸在平等王腰上,顺势回过身,白嫩的小手仿佛两只欲飞的蝶,轻盈托向平等王的下颚。

“啊——”双蝶飞起,平等王脸色剧变,发出近乎惨烈的嘶嚎:“众生平等、彼我无差!”

嘭!

平等王和烧麦的脑袋同时猛然仰起,口中、鼻腔,同时喷出血柱,就仿佛被泰森的上勾拳打了个正着一般——这是任川的视角,其实泰森的勾拳能否把平等王打这么惨,还是未知之数。

平等王和烧麦都像喝醉了酒一般,踉踉跄跄向后退去。

任川大惊失色,他看得很清楚,分明是烧麦暴起,撕手砸腰,继而击中了平等王的下巴。可是,受伤的却是两个人——就连受伤的部位也一样。

艹了。

任川瞬间想到了某种答案,只是让人难以置信:这厮穿了反伤甲?

烧麦比平等王少退了三步,先行立住脚,很豪迈地小臂一抹,擦了擦口鼻处的鲜血,双眼闪烁着奇光,就像看见了猎物的毒蛇:“平等神功果然高明……”

后足一踏,以极猛烈的势头冲了过去:“但也不过是挨打的功夫罢了!”

平等王虽然用某种奇异功夫,和烧麦分享了下颚处的伤害,但之前毕竟多受了一肘,手也被撕了,那两下极为突然,他根本没来及运起“平等神功”。

因此烧麦暴冲之际,他犹未止住退势。

“啊!”平等王右臂一挥,蝎钩锁撕裂空气,怪啸抽出。

烧麦身形一凝一折,一个极古怪却极利索的动作,让开了蝎钩锁。

“死!”平等王怒吼,右臂猛振,那细溜溜的黑索猛然炸开,化为无数道黑光四下乱刺。

烧麦临危不乱,左臂直伸,以肩为轴,呼地画了一个大圆,掀起掌风如狂,炸开大片黑光,只有向下斜飞的寥寥几根未受波及,扎在她小腿上。

她也不以为意,右掌从左臂所画的圆心中探了出去,迅疾无比地按向平等王胸口。

平等王毫不犹豫地运转平等神功,要将掌力照样分享回去,不料劲力到处,却觉空空荡荡,烧麦那一掌空有声势,却无丝毫掌力。

平等王眼神大骇:“你……”

却见烧麦尖尖的小脸上掠起一个诡异地微笑,按在胸前的小手蓦然一振,含而未吐的掌力毫无保留地送了出去,平等王话音立止,如断线风筝般飞了出去,落在地上大口吐血,挣扎难起。

二人这几下交手兔起鹘落,说来或许繁复,实际不过是几次眨眼的功夫。

“今日叫你鬼王楼十殿阎王,从此残缺不全!”烧麦低咤一声,便要扑去下杀手,但只迈出两步,忽然身形一僵,道了句:“你喂毒?”

说罢全身一软,倒在地上,拼命扭过头,对任川低喝:“小子,你快、跑……”便失去了知觉。

任川扭头就跑。

平等王勉力支撑起头颅,望着任川的背影,又看向无声无息的烧麦,一边桀桀怪笑,一边吐着血,低声道:“呵呵……蝎钩索变黄蜂针,神仙当面也发昏!阴无忌,若非本王认错了人,你必不是本王对手。不过就算遭你暗算……呵呵、呵呵……最终活下来的也绝不是你……”

平等王挣扎着,不断吐着血,不断低低地咒骂,慢慢用双臂撑住了地面,坐起身来,心里算计道:“虽没杀了那入赘的小子,却无意间拼掉了潜将阴无忌,赫赫,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呃?”

他抬起头,脸色忽然变得极为难看:“你没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