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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你想害死你爹啊?

赵匡胤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萧寒的存在,所以当他看到萧寒说自己能够医好高怀德的箭伤时,忍不住转向高处恭问道,“这个少年是谁?”

“哦,回官家,他叫萧寒,是个本地人,前些日子就是他替我爹治好了头疼的毛病,而且平日里还会替村子里的人治些疑难杂症,医术还是很不错的。”高处恭说着,便抹了抹挂在自己脸蛋上的泪珠,一时间倒是显得恢复了些精气神,“我爹的伤昨儿个一晚上也没治好,所以我今天早上专门带着人把他给找来了,当时也是想着死马当活马医……”

“神特么的死马当活马医,你这一句话既损了我,又骂了自己老爹,真是牛逼得可以……”萧寒在心里默默地吐槽了一句,随即便将目光转向了赵匡胤,可赵匡胤并没有像方才的张任那般客气,而是直接抬手一指高处恭叱骂道,“你小子别胡闹了!难道你想害死你爹啊?”

哈?这……这特么就很尴尬了……萧寒在心里小小地汗了一下,与此同时脸上的表情也有些讪讪的:昏君啊!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会治病?你好歹先问我两句再作判断啊!

当然,萧寒心里虽是这么想,但他在某种程度上也理解赵匡胤的这种反应,说实话,如果不是穿越这件事情发生在了自己身上,他也不敢相信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能够帮人治好重病,所以赵匡胤此时没有以帝王威严把自己当“江湖骗子”赶出去已经算是很有礼貌了。

而高处恭听到赵匡胤出言责骂自己,心中也不由得有些委屈,因此解释的时候连哭腔都现出来了,“官家,我……我真的不是在胡闹,我爹现在身受重伤,昏迷不醒,扬州城里的大夫都治不好,最后连张医丞也治不好,我……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啊?”

旁边的张任听高处恭突然提到自己的名字,一时间直有一种“人在原地站,锅从天上来”的感觉,但这种情形下他又没法说些什么,因此只得赶忙把头给低了下去。

赵匡胤听到高处恭的话后,自然明白他的为难与想法,可一瞥见萧寒那副孩子模样,他便又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道,“你就算再着急,也不能……不能随便找个人给你爹治病啊!”

“官家,我真不是随便找的人,这个萧寒确实能治些别人治不了的病,要不然……不然现在连张医丞都治不好我爹,您说我还能找谁呢?”

这是张任在短时间内第二次被高处恭提到,因此他只好把自己的头埋得更低了,而赵匡胤听高处恭这样一说,一时间也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或许在萧寒看来,高处恭方才的那几句辩驳实在是有些冲,甚至都已经接近于“怼人”的程度了,可他不知道的是,古代的皇帝并非像自己想象中一般有那么大的架子,如果你这样认为的话,大概率就是被后世的“清宫剧”给毒害了。

其实除了一些脾气比较大、逼事儿比较多的皇帝以外,大部分的皇帝还是很随和的,甚至平时和臣子相处的时候都很少用“朕”这个自称(注:不过这本小说为了效果还是统一用‘朕’),而身为开国皇帝的赵匡胤就更是如此了:都是从普通老百姓来的,谁能比谁特殊啊?

再说高处恭这也是心急他父亲的伤情,如果真要因为人家怼了你一句就要施以惩罚甚至定罪的话,那基本上就是“暴君”没跑了,所以赵匡胤沉默了一会儿后,并没有再责备高处恭什么,而是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张任道,“张医丞,你现在问问这少年,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懂医术!”

其实赵匡胤这样做也是谨慎起见,毕竟萧寒的岁数太小,说他能帮高怀德治好那么严重的箭伤实在是让人难以信服,所以赵匡胤便想着让张任考考他,如果发现萧寒是骗子的话,那就直接让人把他给打出去,这样高处恭也不会被忽悠着“坑”自己的老爹了。

说到底还是赵匡胤的心眼儿好,懂得关爱自己的下属,要不然的话他直接双手一摊让萧寒随便治呗,反正没治好死的也不是自己的爹,只不过张任听到赵匡胤的吩咐后,却不由得感觉有些为难:真是“人在原地站,锅从天上来”啊,这突然之间让自己问什么嘛!而且自己堂堂一个“太医署医丞”,却要去考校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是不是“江湖骗子”?真的是……唉

可心中再不情愿,张任也得拱手称是,然后将身子转向萧寒问道,“依你看,高将军这‘病温’该当如何啊?”

其实张任这也是图省事儿,所以便想着就高怀德眼前的病症问一问萧寒,如果这少年答不上来的话,他就直接跟赵匡胤说这人不靠谱,自己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可谁知萧寒却只是微微一笑,随即就朝张任拱了拱手不假思索地答道,“病温即热症,分为外感、内伤两类,外感发热,因感受六淫之邪及疝疠之气所致,内伤发热,多由饮食劳倦或七情变化,导致阴阳失调、气血虚衰所致……”

说起来这种外伤引起的发烧在现代医学上非常好解释,但若是从中医学的角度来看,就稍微有些麻烦了,而萧寒为了表明自己熟知医术,则有意将其解释得颇为详细,以至于到了最后连张任都听得不住点头:可以啊,看来这小子确实有点儿本事!

不过考虑到赵匡胤还在边上,张任又不能让自己显得敷衍了事,于是便又继续问道,“那依你看来,该如何用药?”

“这个简单,我刚才也稍微看了一下,高将军目前高热、微恶风,或伴有头痛之症,面红目赤,舌红、苔薄黄、脉洪数,当服‘清瘟败毒饮’,另加苍术、厚朴、白豆蔻……”

此时萧寒在高怀德榻前可谓是侃侃而谈,以至于赵匡胤的眼神都不觉有了些变化,而张任则突然开始害怕萧寒会冷不丁地反问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