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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曲府祭奠

“少侠竟是青衡天尊座下的弟子,我们坪村有救了!”坪村的村长情绪激动地握住了曲清流的双手,落下了两行清泪,因为山妖作祟,他们坪村近日来是民不聊生生不如死,就在大家都绝望之际,终于迎来了希望的曙光,村长将曲清流和桃灼招待在自己的家中,说起那作恶的山妖,村长激动得青筋都浮现在了额头上。

“依你们的说法,山妖多半在半夜出没,我今夜便去会一会它。”曲清流仔细地问了村长关于山妖的情况,他未曾与那山妖交手,亦不知它的实力有多少,只能先去试探一番,“只是我这小跟班便有劳村长照顾一晚上了。”曲清流侧头看了看坐在他身旁听得亦是很专注的桃灼一眼,他将桃灼托付给了村长,此行也不知道危险与否,他并不想要带上她去冒险。

“神君,桃灼要跟你一起去。”桃灼没有法力,却也不放心曲清流一人去冒险,她忙地伸手抓住了曲清流的衣袖,极力表示自己的意愿。“不过区区山妖,你难道担心本神君处理不来么。”曲清流抽走了被桃灼抓住的衣袖,他在青衡山上苦修十八年,也该看看自己这些年是否学有所成了。

桃灼看着曲清流,他的话也不无道理,况且自己没有半点法力,不给曲清流添乱便已经是帮了他的忙,既然是这样,她便乖乖留在村长家里,等待曲清流凯旋罢。

夜半,曲清流带着乾坤袋提着灯笼独自一人进入了山妖肆虐的林子中,周遭安静的连细声的虫鸣声都听得异常的清楚,这是曲清流第一次收妖,但他却没有半点怯意,曲清流提着灯笼在林子中四处查看,忽然,他觉得后背一阵阴凉,他转过身去,背后什么也没有,再转过身来,灯笼内的烛火‘嘶’的一声便熄灭了,曲清流立即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曲清流的嘴角掠过一丝不屑的笑意,这不过是些吓小孩的伎俩罢了。他将熄灭了的灯笼扔到了一边,他的右手暗暗将剑拔出了鞘,曲清流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周围气息的变化,曲清流转过了身子,突然睁开了眼睛,一张青面獠牙的脸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距离不过咫尺,那山妖张嘴便朝他咬来,曲清流在一瞬间反应了过来,后退的同时拔出了剑,闪烁着冷冽寒光的剑刃劈向了山妖。

山妖连连往后退着,差一点它便被曲清流劈中了。曲清流的举动彻底地惹恼了山妖,它挥舞着自己的手掌,想要用自己锋利的指甲去划破曲清流的喉咙,曲清流游刃有余地躲避着山妖的攻击,他的视力极好,即便身处的环境伸手不见五指,可他还是能够准确感受到山妖变换的位置,他的剑刃所落之处十分的准确,十几个回合下来,山妖便因为要躲避锋利的剑刃而筋疲力尽,山妖使出了一记声东击西,想要模糊曲清流的注意力以便为自己谋得逃走的时间,可曲清流却丝毫没有上当,他一剑砍在了山妖的身上,山妖的左臂被曲清流斩断在了地上,流出了绿色的粘液,山妖知道自己不是曲清流的对手,已经完全放弃了想要对抗的念头,它一心只想要逃走,可曲清流没有给它这个机会,接连两剑,山妖的右臂也被斩落,山妖的妖气大泄,倒在地上变得十分衰弱,曲清流将剑收入剑鞘,解开了乾坤袋,不给山妖喘息的时间,他便将山妖收入了乾坤袋内。

曲清流掂了掂佩戴在腰间的乾坤袋,距离他的目标还很遥远,但总算是一个好的开始。

“神君,为何你收了妖却是这般闷闷不乐?”翌日天亮,曲清流便带着桃灼踏上了回靖安城的路途,这趟出门收妖十分的顺利,可曲清流却有些心绪不宁,回去的路上,曲清流甚至连和桃灼说笑的心思都没有,一心只想快些返回靖安城。桃灼跟在曲清流的身后,他的异常她自然也看了出来,她本以为是自己做了什么事情惹了曲清流不快,可看他的模样,并非是因为她。

“没有闷闷不乐,只是觉得心里有些不安罢了。”曲清流快步往前走着,曲府是大户人家,不缺车马,可他是不受宠的庶子,于是便连骑马的资格都欠缺,出行只能靠双腿。曲清流本是想要赶在入夜之前进城,可途径小镇市集时,他想起了范氏的那一番话,便停留下来为范氏挑选了一身新的衣裳,一款雅致的珠钗,买了东西便耽误了时间,待他回到靖安城,已经是五天后的事情了。

还未走入曲府,远远的,曲清流便见到曲府大门挂上了办丧事的白灯笼。曲清流那不宁的心神越发的不安,他快步走着,进了曲府,他发现下人们看他的眼神都有了异样,曲清流没有停留下来问他们眼神异样的缘由,他径直往福贤院走去,在院子门口,那刺眼的白色灯笼险些叫曲清流有些站不住,他冲进院内,大大的奠字便挂在了当眼处,曲清流将跪在地上烧着纸钱的下人揪了起身,质问道:“这是在办何人的丧事?我娘呢,她在何处?”

“二、二少爷,四姨娘她……病逝了。”被揪起得离地面有了距离的下人惊慌得不敢去看曲清流的眼睛,曲徵下了命令,不许任何人说出范氏的真正死因,他们只能一统其词讹称范氏病逝了。曲清流怎会相信这样的鬼话,他将下人扔回在了地上,他悲愤欲绝地快步朝自己的房间去,桃灼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忙地跟上了曲清流的步伐,曲清流急迫的召唤着土地老头儿,土地捂着自己险些被曲清流踩拦的脑袋,摇摇晃晃地现身在两人的面前。

他还未来得及开口,曲清流便已经揪住了他的衣领子,急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神君,节哀顺变,此乃因果。”土地老头儿惋惜地摇了摇头,将来龙去脉仔细述说给了曲清流听,这便是范氏的命,曲徵是她命中的劫,从遇见的那一刻起,便注定了今日的结局。曲清流听了土地老头儿的话,揪着他衣领的手松了松,他的表情很是无力,眼里闪烁着泪光,即便知道凡人注定逃不过生离死别,可他还是不愿意接受,范氏就这样离开了的噩耗,此生她竟是连一天好日子也不曾享过。

“神君……”桃灼既难过于范氏的死讯,又难过于曲清流如今的模样,她伸手拉了拉曲清流的手,本是想要给予他一丝安慰,没想到却遭到他反应激烈的躲避,“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曲清霆母子又怎么会有机可趁!”曲清流恶狠狠地瞪着桃灼,如果不是因为她,他又怎么会和曲清霆起争执,如果他没有和曲清霆起争执,李氏又怎么会寻到机会害死范氏!

桃灼眼泛泪光地看着曲清流,不敢为自己辩解半句,也似乎是如此,如果不是因为她,范氏又怎么遭此横祸。“神君息怒,范氏的命数便是如此,即便没有桃灼,她也难逃厄运。”土地老头儿看了一眼泫然欲泣的桃灼,那皱巴巴的一张小脸看着委实是可怜,他冒着被曲清流轰炸的危险,还是挺身而出替桃灼说了一句话。

曲清流将目光停在了土地老头儿的身上,那神色并没有因为土地老头儿的一句话而有所缓和,他看着他,眼里隐隐藏着杀气。土地老头儿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坏了,莫非清流神君将罪名转移到了他的头上?若不是他将桃灼带到他的身边,他又怎么会因为桃灼和曲清霆起争执呢,可因果若是要这般结算,那因还是在他的身上,若不是他被贬下凡间历劫,范氏又怎么会如此凄惨呢。只是这话,他即便有十个熊心豹子胆他也不敢说,曲清流如今正在气头上,他又何必非到太岁头上动土。

“我要去杀了曲清霆母子,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曲清流突然转身跑出了房间,他不能让范氏就这么枉死,曲清霆母子再三陷害范氏,最终害得范氏惨死收场,他一定要让他们母子陪葬,以慰范氏在天之灵。“快,快追上神君,杀人可是要偿命的。”土地老头儿慌了神,忙地指挥着桃灼去阻止曲清流,这杀人偿命可不是闹着玩的。

桃灼闻言忙地撒腿就跑,她想要拦下曲清流,可还是晚了一步,曲清流直接冲到了曲清霆所在的别院,一拳便打在了曲清霆的脸上,曲清霆刚从虞丽渡喝了花酒回来,酒气尚未散得干净,便被曲清流一拳给打得清醒了。“你个野种又发什么疯,你娘死了你不去披麻戴孝竟跑到我这来撒野?”曲清霆缓过神来便要打回曲清流,奈何曲清流身手敏捷,他不但占不到便宜,还害得自己笨拙地摔到在了地上。

“你害死我娘亲,我今日就要你下到黄泉路上给她磕头道歉。”曲清流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他抽了剑想要一剑了结曲清霆的性命,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粉色的身影挡在了曲清霆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