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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苏绰破阵

随着半截枪尖没入小腹,南族妖修感受到了一股寒意,突然间,一切似乎都寂静下来。

面前这个带着斗笠的男人,身形没有一丝摇晃,几乎如同机械般有条不紊地用两指将短枪捏出,灵气攒动,枪尖上沾着的血沿着利刃迅速落下。

离得近了,此刻,南族修士终于透过斗笠稍微看清了那人的脸。

竟是如此年青的一副脸庞,他眼神沉着,锐利如刀,静静地看着自己,如同一个熟练的屠夫在寻找待宰羔羊的下一处要害。

短短的一息之间,南族修士已经明白过来。

自己被耍了,这个年青人不过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修行者。

“小子,你!!!”

南族修士惊怒之下,左手继续维持法阵,右手一击手刀向辛雨斜劈过来。

若不是因为要维持法阵,加之要害受伤,这一招本可轻松要了辛雨的命,将他拦腰劈断。但此时为时已晚,这个垂死之人的攻击,被辛雨轻易躲开。

“噗!”

一声难听至极的恐怖声响,电光火石之间,辛雨两指中的枪尖被他灌入灵气,瞬间弹出,直直没入南族修士心脏。

南族修士又惊又怒,恐惧源源不绝地袭来,他想怒吼,却被碎裂的心脏迸出献血卡住了喉咙。

他的恐惧并非因为即将到来的死亡,他怕的是另一件事。

在他倒下的一刻,最后映入眼帘的,是血牢迅速暗淡的光芒...

他人生中最后的念头,依然是自己南族的千秋基业。

‘再困住一会儿...再困住苏绰一会儿就好...’

“长老!!”

其余修士心中悲痛至极,脸上青筋暴起,恨不得将这个偷袭之人生啖其肉,但也就是在他们分神的这一瞬间,血牢中蓝光如瀑,几乎将半个范阳城都照得通透。

就在血牢灵气衰弱的一刹那,苏绰终于抓住了机会,立刻将血牢侵蚀殆尽。

“苏绰破阵了!”

剩下的南族修士绝望地喊道,向城中的同伴宣告这令人恐怖的结果。

在他们人生中最后的一刻,他们心中只有一件事。

‘杀了这偷袭的奸贼,即使计划失败,也要为长老报仇血恨!’

十数名南族修士使出最后的力量,齐齐向辛雨扑了过来。

辛雨口中飞速念咒,但还未等九色光牢成型,随着一道柔和的蓝光闪过,那半空中的十余个南族修士已经灰飞烟灭。

破阵后的苏绰,仅仅在弹指一挥之间,就将这十余名南族修士化作齑粉。

“....”

辛雨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就是当今天下最顶尖的修士吗...’

他曾在脑海中无数次地幻想过,这世界上最强的那些修士出手是什么样子,但事到如今他才发现,这根本无法想象,因为自己连一点痕迹都无法察觉。

“辛雨小友,多谢了。”

苏绰微微点了点头,还不等辛雨回话,随即化作一道蓝光直奔城中而去。

“呼...”

辛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一直躲在暗处的小九一路小跑过来。

“你没受伤吧??”

“没事没事。”

刚刚经历了危急关头的辛雨,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他此刻全身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冷汗顷刻冒出,初冬之际,竟是连保暖的内衣都湿透了。

“那人好生厉害...”

小九看着遥望着城中心喃喃道:“即使是母亲,恐怕也远有不如...”

“是啊...”辛雨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以后见到孟原妹子还是客气点好...”

“这种人用那话怎么说来着?”小九道,“就是你平时给我讲的那个故事,什么莫欺少年穷的那个,恐怖...恐怖如...恐怖如什么来着?”

“恐怖如斯!”

“哦对,恐怖如斯!”

“这苏先生修为之强,恐怖如斯啊!”

“....”

“你记这个倒是记得清楚。”辛雨起身白了小九一眼,拽起她的小手就往城外跑。

“走吧,看来今天这范阳城要被掀个底朝天了。咱们能帮的都帮了,有苏先生在,也没咱们什么事儿了,还是赶紧回家吧!”

“不,我要进城去看看!”

“你去那干什么,人家随便一招波及到你小命就没了!”

“不,我就要去!”小九拽着辛雨的袖子就蹲了下来开始耍赖。

“...”

辛雨算是明白前世那些商场里被孩子拽着的无奈父母了。

不过辛雨可没这闲心,左手拎着山茶花,右手直接把小九抗在肩上,脚底灌注灵气立刻施展仙术拼命地跑出了城门...

与此同时,城中广场。

苏绰的到来彻底扭转了战局。

潜伏在城中的南族余党,此刻齐齐向城中攻来,但也只是飞蛾扑火,至于砂魔镇仙曲,在苏绰面前根本形同虚设。

吴季常看着这个平时儒雅的大修士施展神通,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但与此同时,他的内心中更是有一股股恐惧源源不断地涌入。

这苏绰的能耐,绝不是自己能牵制得了的。

虽然朝廷命他监视苏绰,必要时找机会除掉他。但此刻吴季常才真正地明白,自己是绝不能跟苏绰翻脸的。

一边是朝廷的命令,一边是苏绰令人胆寒的道行,吴季常实在是两难。

其实苏绰何尝不知道吴季常是朝廷派来监视他的,但苏绰并不在意,依旧把吴季常当做朋友。苏绰当然不傻,他这么做的原因一方面是知道吴季常也是没有办法,另一方面便是知道吴季常根本奈何不了他。

这次城中失陷,自己这个范阳城太守难辞其咎,将来肯定是要被追责的。但是吴季常此刻却似是解脱了。

借这个机会,自己便有借口主动提出降职,远离这是非之地。

吴季常看了看在一边调息的儿子,他突然觉得,什么功名利禄,都不及骨肉亲情重要之一二。为了吴青这孩子的安危,他已经决定过几天就主动向朝廷请罪,哪怕当个布衣百姓也好,也好过在此地担惊受怕。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自己在这苏绰的左右又何尝不是?自己与儿子的身家性命,苏绰要取走简直如踩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虽然苏绰待他如朋友,但谁又能保证苏绰哪天不会暴起发难呢?

朝廷惹不起,苏绰更惹不起,那干脆两边都不惹,辞职归隐,回老家颐养天年,静修养花,倒也是桩乐事...

只是这吴青...

他对自己的儿子自然十分了解,他知道这孩子虽然看上去与世无争,实则心机颇重,权力欲也大,也不知他愿不愿意随自己回乡。

看着自己的儿子,吴季常再次感到了一丝无奈。

为臣,为友,为父...都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