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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咖犸余孽

清晨的曙光而起,百鸟齐鸣。倒塌的小村庄之中,忽而响起了急躁的脚步声。一小男孩在树林之中来回穿梭了几圈,面容虽是掩盖不了的稚嫩,但是眉眼之间,却透着一股少年少有的沉稳。最终他停留在了桃树底下,低下头左右望了望,捡起了几块石子,瞄准了枝丫上的果实。

“唰唰——”几声,几颗青桃便迅速落地。他连忙小跑而过,捡起,便立马往回走。

回到原先的小茅屋,芩桑还未起身。其环便把她叫醒,说最近涌城不太平,得尽快赶路。芩桑颇有一丝不情愿,但是清醒过来之后,想到战争的恐怖性,便立马站了起来,丝毫不敢拖延。

路上,其环一遍遍跟她说明了五朝三国的情况。芩桑听着,也难免多了一些思考。

棣朝的安领皇当年如何与手足协力结束前朝暴政,建立棣朝的,芩桑已在民间听了无数次。但是四朝最后是如何与棣朝离心的,这几日,也算是了解了一些。

棣朝地处中南方膏腴之地,百年来明臣层出不穷,加上民风尚武,发展迅猛,很快便成为了天下第一皇朝。棣朝的强盛有目共睹,加上四朝地处偏僻,地域苦寒,三国虽地处沃土之境,但是领土狭小,难以建设,更别提其他人口不足与经济发展落后的种族,所以外朝外族与棣朝的势力、军力在百年来渐渐悬殊,根本无法与其抗衡。

所以自安领皇与岫钏皇之后,棣朝统领有方,天下一片祥和,鲜少战争荼毒百姓。放眼天下,沃野千里,欢声笑语,虽偶发官场糜烂风气,但棣朝惩治制度严厉,最后心怀不轨之人都只能臣服在棣朝新皇的统治以及棣朝制度的魄力之下。奴隶制虽无法一朝废除,但是,百姓的生活在安领皇建立棣朝之后,得到了大程度的完善。

百年来,棣朝帝皇更替,天子的野心也随着时间推移慢慢滋长。安领皇驾崩之后,岫钏皇便力求收复四朝,一统天下。他渐渐将触手伸向了四朝三国,利用棣朝强盛的兵力,一点点剥夺了四朝的城池。而棣朝领土,也从岫钏皇时期向四方拓宽了近一倍。

四朝自然是畏惧棣朝的,所以百年来安分守己,收敛野心,养精蓄锐。若非当年素皇建立了素钾,培养出了启蕴这么一位强悍的将王,恐怕四朝无数次的密谋,怕是就会成真了。

而既是百年来沉浮的野心,又岂会说淡就淡。在锡皇登基之后,启蕴失踪的促使之下,那些人,怎可能不激进。而向来忠诚的雪北,便是第一个攻打棣朝的外朝。而雪北的迅猛起势,竟然真的夺下了北方的三座城池。若非棣朝内政一片混乱,这个地域苦寒之地,又岂会成为首个敢对棣朝不敬的外朝。

其环得知芩桑的想法,无非冷冷一笑,补充道:“雪北这些年,屯兵炼器,实力可大大增长,可不是过去那个只会困守苍茫雪地的北朝了。而且,有镇军将军夫人在,即便雪北真的谋逆了,素钾也绝不会妄自出兵。恐怕,雪北的玖璃,就是猜准了这一点,才会在棣朝内政不堪的情况之下,贸然进军。不过,雪北王也是个理智的主,知道何时该收手,不然,桑帛回朝,可绝不会放任这些人乱来的。”

芩桑闻言,心中不知道为何,莫名咯噔了一下,但是转瞬,还是摁住了自己忽而悸动的心。这些人,这些事,她怕是没有机会去接触了。日后的生活,还是顺其自然而过的。

在路上赶了两天两夜,她累得虚脱,其环不耐烦地看着她,碍于她是女子,又不好催促,只能安慰她道:“再走十几里就能到幺城了。”

她拍拍自己的腿,可怜兮兮地看着其环,最后他妥协了,同意让她休息一下,但不能太久,两人得赶在天黑之前走到幺城。她开心地拖着他便往旁边的小树林走去,她左右望了望,发现这里杂草丛生,根本没有可以休息的地方。她向右边走了十米,发现不远处有一棵大树,她拖着其环,便往那里走去。

没想到刚一靠近,“嗖——”地一声他俩就被一张大网罩了起来挂在了树上。

她俩拼命挣脱,动手动脚,无所不用,手都被用麻绳编成的网勒出了血丝,但是这张网坚固无比,无论怎么挣脱,两人最后也只能被悬挂在树上。

其环也在埋怨她:“你这个小女人总会给我添麻烦,你看吧。”她不耐烦地吼道:“别那么多废话,快想办法。”想来想去,她突然想到了式延交给她的那把小刀,她刚掏出来,还未割断麻绳,不远处便传来了浑厚的男笑声。

伴随着嘻嘻哈哈的笑声,三个蓬头垢面光着膀子的男人走到了她们面前。他们一身的肥肉在晃动着,让芩桑不免觉得恶心起来。其环盯着他们,一直在破口大骂。他们听到反抗声愈发兴奋,仰天长笑,在网下摸着胡须来回走动。

他们将芩桑和其环带回了一间小破庙里边,其环一路上都在反抗,还被他们踹了好多下,但其环就是闷声不求饶,着实像个汉子。芩桑看着不免心疼起来,但是又无能为力。

他们把抓来的人绑在柱子上,特别兴奋地商量着今日怎样吃掉眼前这两个美食。说着,便一人捡柴生火,一人打水找锅,一人去找配菜摘野果子去了。芩桑一紧张,慌张地盯着其环,一直喊他。其环显然比芩桑更惶恐不安,两眼无神,脸色发白,额头上已经有密密麻麻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滴。

其环颤抖着声音说道:“他们是咖犸族的余孽,他们是真的会吃人的。”她一听到食人,愈发毛骨悚然,更加慌张更想挣脱,无奈绳子绑得太紧,她手被勒出了很多血印子,但是整个人还是定定地被绑在了柱子上。

其环补充道:“他们要是想折磨人,那手段可比怪棠折磨你的时候可怕多了。上次昂梵给你下的药只不过可以是让人痛苦难受,是桃飒逼迫犯人就范的一种刑罚,伤不了人性命,咖犸族有的是让人生不如死的毒药。”他在瑟瑟发抖,显然这三个人的恐怖是她所不能承受的,看来她们是真的要死在他们手里了。她还在暗骂着刚刚自己怎么那么多事,多走几步就没事了非要好死不死挑那个地方休息。

这个时候,那三个男人便走了回来,他们相互笑了笑,便色眯眯地看着芩桑,芩桑懂他们的眼神。前段时间潜入青楼的时候,那些男人就是用这种眼神看着那些妖娆多姿的女子。芩桑心一惊,缩了缩身子,眼睛里满是惶恐。

其环气狠狠地在拼命喊着叫他们不准碰她,其中一个咖犸族余孽吐了口唾沫,嘴里骂着王八羔子,便拿起旁边的棍子大力打在了其环的脑袋上,其环还未来得及发声便晕了过去。

他们搓了搓手掌,猥琐地盯着她,其中一人缓缓走到她面前解了她身上的绳子。芩桑闻到了他们身上酸臭的汗味,不免胃里一阵翻涌,恶心至极。

他们把她拉起来丢到了地板上,芩桑坐在那里,惶恐不安。他们一步一步慢慢向她走来,她屁股慢慢向后挪了挪,大惊失色地看着这些猥琐不堪的男人。三人见状反倒更有兴致,她连忙掏出腰间式延给她的那把小刀,害怕得闭上了眼睛,冲着他们挥舞着,最后伤到了其中一个人的手臂。

那个被伤着的余孽脸上的肌肉在愤怒地颤抖着,眼神里迸发出了烈火般的愤怒,他嘴里骂她是死娘们,便从裤子里掏出了一个小瓷瓶大力向她砸了过来,正中她的右额头。

那瓶子在她额头上裂开,一股液体流了出来。她隐隐约约感觉到额头上有麻麻的痛感,鲜血慢慢向外淌着,随着瓶子里的液体顺着她的脸庞流了下来滴在了她的大腿上,还有地板上。她的眼睛进了鲜血还有液体,异常难受。那些不明的液体在她额头的伤口上慢慢冒着泡泡,转瞬便有万分疼痛感袭来,她不受控制地摔倒在了地板上,翻滚着惨叫着。

那些不明液体进入了她的伤口,就像飞速爬动的小虫在她的血管里自由窜动。它们愈发兴奋,她就愈发痛苦。她惨叫着,在地板上翻滚着,比昂梵折磨她的时候痛苦多上数倍。

她的血管在剧烈膨胀,那些小虫就像是要冲破她的血管一样,疯狂地在她的血管里撞击。她的眼前几种颜色的画面重重叠叠,她的脑袋在发着咻咻咻的怪声,就像有一把把尖锐的刀刃,在她的脑袋里刺来刺去。她的心脏时大时小,她睁大双眼,将自己的脑袋抱得愈发紧,她用指甲扣着自己的脖子,她看着指甲上已经染上了血渍,但是她的痛苦和难受丝毫不减半分,反倒愈演愈烈。

他们三个人倒像是在看戏一样,尽情享受着她的痛苦。这种生不如死的滋味,她想尽快结束,她熬不下去了,她看向旁边的柱子,不受控制地冲了过去,想一头撞死在那里。无奈,她的行动不够迅速,她还未走到柱子前便被他们拉了回来,重新丢到了地板上。

这种痛苦持续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像是整个人浸泡在沼泽里一般,窒息感愈来愈强。她的神经被强电击中,迅速麻痹了她的全身。她的脑袋像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她的眼前浮现出了无数个画面,一幕幕飞快划过,她的身体也似乎在变化。她的耳边只有心脏急剧跳动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大声。

由于痛苦的时间太长,她直接晕厥过去,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