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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张福禄

赵广源没有选择乘坐龙撵去,而是陪着楚夕缓步前行在深宫之中,身后则跟着吴长起及一大批密密麻麻的宫廷禁卫。

杨老太傅听闻此事,也只是笑了笑不做声,任由赵广源自己处理。

派人去传白皓初后,赵广源便先陪着楚夕前去出事之处。

看着身旁楚夕,兴许是匆忙赶来,几缕发丝轻轻散落在外,皎洁的月光洒在清冷的侧脸之上,第一次看楚夕身着女装的赵广源,心里竟有些按捺不住的跳动,一时间竟有些痴了。

几人很快便来到楚夕口中出事的院落,离得并不远,此时已经火光冲天,大批的禁卫手持火把将此处团团包围。

赵广源翘首看去,却见一人一身大红飞鱼官服,腰间佩剑,正斜倚在大门外,瞧着院落内若有所思,身旁还站着位羽扇纶巾的道士。

“姐夫,你怎么比我来的还快?”

正在沉思的白皓初闻言一眦牙,蛋疼的转过身行礼道:“参见陛下,不是都说了让陛下改口了吗。”

那陈馆主闻言也是连忙行礼道:“老道清风馆陈仲湛拜见陛下。”

“免礼吧。”

楚夕却是瞧得有些不对劲,嗅了嗅琼鼻,忽然皱眉道:“有点不对劲!”

“是啊,”白皓初转过头看向院落内,懒洋洋道:“咱们禁军的确厉害,这三下五除二便将凶犯给当场论处了。”

嘈乱的脚步声传来,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出现,瞧见火光映照下金光闪闪的黄色,连忙冲上前跪倒在地,朝着赵广源叩拜道:“臣禁军首领张福禄叩见陛下!”

“张统领,这里出了什么事?”

“启禀陛下,微臣接到消息,此处有或有毒杀西魏使臣的密探消息,便领着人匆匆赶来了,只是.....”

“只是什么?”

张福禄咬牙道:“只是微臣到了此处,便闻到一股子血腥味,心道不好,这一进去,便发现了满地的尸体,竟是都被.....都被禁卫斩杀了。”

白皓初眉毛一挑,笑道:“张大人的意思是,你的手下没请示你,便将人给杀了?”

张福禄闻言额头冷汗滚滚而下,声音压得更低了。

“不....不止如此,下官见到此景也是怒发冲冠,刚要教训那几个不长眼的东西,却没想到,那几人跟中了邪一般,竟是提着刀便朝我冲了过来,微臣当时只想制服他们,谁料.....”

“谁料什么?快说!”

吴长起一声怒斥,更是惊的张福禄浑身一震。

“谁料那几人,都是求死而来.....对微臣的出手毫不抵挡....”

“有意思了,张大人的意思是,你的手下杀了嫌犯,然后自杀了?是这么个意思吗?”

张福禄面色惨白,只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正说话间,方才不知何时消失的楚夕又折身回来,朝着几人道:“不关他的事,里面死的人不见了。”

几人对视一眼,也顾不得地上的张福禄,匆匆入内查看。

张福禄瞧着空无一人的面前,咬了咬牙,站起身也朝内走去。

“下午之时,我在宫廷上四处查看,无意间发现了这两个鬼鬼祟祟的太监宫女,极为警惕的来了此处,但此处无法查探,我便换了身衣服,也随着他们走了进来。”

吴长起眯着眼,略微思索后笑道:“楚姑娘,这似乎也证明不了便是与西魏使臣一案有关吧?这地方可是宫内人尽皆知的地儿,这小太监与宫女在此幽会,说不定只是.....”

吴长起说着说着便停住了嘴,却见楚夕和赵广源一脸疑惑的看着他,异口同声道:“只是什么?”

吴长起尴尬的笑了笑,白皓初摇了摇头,示意楚夕继续。

“就在我四处查探的时候,却听见一阵吵闹声,等我走进,已经有那名宫女已经死在此处,太监不知所踪。”

“在他们吵闹时,我隐约间听见了死罪、逃出去这几个字。”

白皓初摸着下巴喃喃道:“有点意思。”

王福禄闻言连忙接过话头道:“正是,如这位楚姑娘所言,方才在下搜了一大圈,除了被禁军所杀的几名老嬷嬷和几个老太监外,并未见到过什么别的尸体。”

楚夕一怔,朝着屋内走去,诚如王福禄所言,屋内干干净净,根本瞧不出有人曾死在此处。

众人默然无语,只觉得一股子凉气从后脖升起,楚夕自然是没有必要撒谎,可事情的确太过诡异。

王福禄喃喃自语道:“这...不会是中邪了吧?我们禁军手下平日里也都是忠心耿耿,今日到了此处也都变了!”

“这世上哪有什么中邪,只是有些歪门邪道而已。”

白皓初打量了四周一眼,反问道:“王大人方才说,你到了此处后,人就都已经被杀完了?”

张福禄低着头称是。

“陛下,您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在就行了。”

白皓初忽然对着赵广源温和开口道。

赵广源一怔,看了眼四周,有些不放心道:“这里....”

白皓初哂笑道:“陛下,您是天子,不该为这些小事操劳,让我来就行了。”

赵广源深吸口气,点了点头,正要离开,忽然又转头道:“姐夫,你放心,就算你查不出来,也没人能治你得罪。”

看着离去的身影,白皓初笑道:“这小子。”

王福禄则是羡慕道:“白统领有如此圣眷,让在下羡慕不已啊。”

白皓初眉毛一挑,不客气的搂着王福禄道:“王大人,方才陛下在,这有些话我可就没说了,这里死了人,还是被禁军所杀,无论是否与刺杀案有关,您可都是摘不掉这层关系。”

王福禄面色发白,苦笑道:“白大人有什么话便直说吧。”

“好,我就喜欢王大人这种痛快人。”白皓初一拍掌心,盯着王福禄轻轻吐出一句话。

“禁卫的指挥权,在这三日内交给我。”

王福禄面色一变,退后一步便要拔出腰间佩刀,却听见白皓初懒洋洋的声音:“张大人莫慌,你们张家国公一脉,世代忠良,对陛下忠心不二,我自然是知晓的,不然我也不会对你开口。我白皓初全凭着陛下的旨意才能身居此位,自然不会去做什么谋逆之事。”

王福禄闻言这才将右手缓缓放下。

“那白大人的意思是.....”

“自然是替王大人将功补过,洗刷冤屈了。”白皓初戏谑道:“如此大事,难不成王大人还指望瞒着不成?王家虽是国公一脉,但在下相信,心里惦记着王家的,可不都是好人呐,是吧,王大人?”

王福禄面色青白闪过,犹豫半晌后,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吐出一口浊气道:“不行,恕王某不能从命,此事干系重大,远不止刺杀一案重要,若是陛下再有什么闪失,我王某担不起这千古罪人之责。”

白皓初与陈观主对视一眼,均是放声大笑。

王福禄一惊,疑惑道:“你们.....”

陈观主抚须笑道:“看来我大乾的忠义之士,仍是数不胜数啊,白大人,这下你可不用操心如何说服这位王大人了。”

王福禄闻言愈发糊涂,白皓初也笑道:“王大人既能如此,白某到是安心了不少,有王大人守卫宫廷,想来定能护卫陛下安全。”

“你们...不怀疑我?”

陈观主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实不相瞒,我们比王大人来得更早。”

王福禄闻言一惊,连忙上前道:“那.....”

“这几名禁卫言语间已经被人收买了,不过却不是和西魏使臣一案有关,王大人尽可放心。”

王福禄闻言愣在原地,半晌后才喃喃道:“白大人的意思是...?”

“我需要王大人的配合,禁军指挥权我不要,但是王大人明日要配合我手下的人布置一番,等到后日,我定然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王福禄深深地看了白皓初一眼,抱拳道:“只要能确保宫城内的安全,白大人尽管吩咐。”

白皓初气定神闲的点了点头,又朝着陈观主似笑非笑道:“陈观主,那么接下来,便要看你了。”

陈观主呵呵一笑道:“老夫这把老骨头,在观内清修了二十余载,都快使唤不动了,不过白大人,咱们可说好了,此事一过,这等麻烦事,万不可再找老夫前来。”

白皓初嘿嘿一笑,没有作声。

赵广源与楚夕并肩而行,朝着暖阁缓缓走去。

遇到一处,却看见有个人正朝外走去,见到赵广源面色一变,想要避开却又为之不及,只得跪在原地道:“臣刘许川见过陛下。”

赵广源看着这个之前要宫门前耀武耀威的刘许川,疑惑道:“是你?这么晚了,你在皇宫内做什么?”

刘许川闻言只低着头,沉声道:“太后有要事招臣商议。”

赵广源闻言默不作声。

其他人自然也不会开口。

就在刘许川心中暗自焦急之时,赵广源平静道:“那正好,带我去见太后,这么多天了,还未见过太后一眼,于情于理,我都该去拜见一下长辈。”

刘许川闻言抬头,又缓缓低下道。

“臣,谨遵陛下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