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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抚琴遮掩焚书事 雯姗密语心病方

话说上回,抚琴偷偷焚书后回来之时,发现苏雯已出汗退烧,便在苏雯床边守了一夜,无话。

第二日卯时,陶瑜起身之时听说了苏雯已退烧,连忙前往晖青轩探望。只见苏雯一头乌黑的发丝披散着,靠坐在床头,抚琴在喂药。陶瑜仔细一瞧,只见苏雯容貌虽然憔悴,却还是风韵不减,可真是“病中美人”了。

陶瑜见此,放了心,上前关怀道:“王妃这几日高烧不退,可真是吓坏我了。如今怎么样?好些了吗?”说完便将手搭在苏雯手上。

苏雯这病本有缘故,如今见他来了,不免又触动心事。心中的结尚未解开,后又见陶瑜将手搭在自己手上,不免不自觉的将手连忙收回,忙回了一句:“已好多了——多谢王爷关心。”

陶瑜见她收回手,不免多虑起来,后又想起,此时旁边人过多,自己刚才那番行为,或许是让她羞着了,这才收回了手。陶瑜想到此,这才没有多想,只是对身边下人说道:“你们都先出去吧,我有话对王妃说。”

丫头小厮们听了这话,连忙退下。

陶瑜见众人皆去,这才对苏雯笑道:“王妃,这两日让你受苦了。是我没有照顾好你。”

苏雯道:“是我自己没顾着自己的身体,不是王爷的错。”

陶瑜点头,又道:“我不在的这段时日,下人们可有欺负你?可是他们的缘故,让你一病不起?”

苏雯忙道:“不是她们的缘故,是我这段时日太不顾及自己的身子了。”

陶瑜道:“王妃以后可要顾及一下自己的身子了,身边人也实在担心——对了,王妃此时可想吃些什么?病了这些日子也没吃些什么。我让小厨房给你炖些粥,你吃些,如何?”

苏雯敷衍笑道:“现在我倒是没什么胃口,我还是想歇息片刻,待会儿在吃罢。”

陶瑜道:“那好,记得要吃。我还有事处理,不陪你了,我去了。”话毕,陶瑜起身,走了。

苏雯见他走了,深叹了口气,躺下歇息了。

谁知苏雯此时偏偏无法入眠,过了一会儿方起身,喊道:“抚琴,抚琴。”

抚琴连忙进来,道:“王妃有何吩咐?”

苏雯道:“你把书房里那本《西厢记》拿来,我此时睡不着,想看看这些书。”

抚琴见苏雯想看《西厢记》,早就唬着了,忙道:“王妃刚痊愈,看那些书做什么?还是歇息吧。”

苏雯道:“我睡不着,我想看看书。”

抚琴再三阻挠,苏雯急了,无力道:“我想看本书都不行吗?也不用你拿了,我自己去。”说毕,苏雯颤颤巍巍地起身去拿。

抚琴见苏雯穿着单薄起身,此时又冷,怕她旧病复发,连忙上前将她扶上床,忙道:“王妃别动,我去拿便是了。”

抚琴前往书房,思虑了半日,这才拿来一本《石头记》。

苏雯纳闷了:“怎么是这本?你——算了,便看这本罢,你去吧。”

抚琴听后,这才放了心,退下了。

苏雯一人靠坐在床上,读《石头记》,发现了一些从前漏读的地方,便又越看越入迷,直至成时三刻,苏雯觉着有些饥饿,便叫人煮了一碗清粥,自己吃下。众人皆走了,自己便又重新拿起书,看了起来。

苏雯看累了,睡了会儿午觉,起身的时候,刚好那位卫太医前来诊脉了。

苏雯便觉好奇,这位女太医究竟是何人,连忙将她请了进来。片刻功夫,只见一妙龄女子,提着个药箱进来了。

女太医长相秀丽端庄,一双丹凤眼显得精明能干,脸似瓜子,眉如柳叶,唇微红。可谓兰质蕙心,秀外慧中。

苏雯一见,却觉无比熟悉亲近,似是故人来。

苏雯忙请坐,卫姗笑道:“还是先给王妃请了脉,再坐不迟。”话毕,卫姗就搭了块手绢在苏雯手颈上诊脉。

苏雯笑道:“男子为女子诊脉,为了避嫌才搭块手绢,你我都是女子,何必如此麻烦?”

卫姗听后,笑道:“是了。”说毕便将苏雯手颈上的手绢拿下,继续诊脉。

过了片刻,卫姗放下手,道:“王妃的病已经好多了,只是身子还需要调理,不能受凉了。若要吃食,白粥最佳,莫吃油腻辛辣之物,茶水这段时日也不要喝了。这样调理几日,身子便可很快恢复了。”

苏雯听后,点了点头。请卫姗坐,与其闲聊了一会儿,更觉她亲近,与她似有说不完的话。偏偏乐极生愁,忽叹了口气,卫姗不知缘由,问了问。苏雯思虑一番后,便叫身边人都下去,只留卫姗一人在身边。

苏雯见众人皆走了,才放心,说道:“我听说你医术高明的很,我有一病,不知你可医不可医。”

卫姗忙道:“不知王妃是何病?我若能医治,定会拼尽全力的医了。”

苏雯看了看四周,见无人,这才说道:“你若是个男太医,我定不会与你说。可你是个女太医,我便放开胆子的与你说了。”

卫姗点了点头,知晓了此事的严重。

苏雯道:“你可能治一女子的心病?”

“治心病?”卫姗纳闷起来。

只见苏雯满一脸愁容,叹道:“我这两日对陶瑜,很是膈应。”

卫姗大惊,忙道:“不知王妃是何种膈应?是厌恶之情?还是因为一些事对王爷产生了膈应?”

苏雯叹道:“应该是后者吧。陶瑜并未如我所愿那般,我以为他专情,会一心一意对我。可我前几日知道了一些事情,原来他——也不过如此。”

卫姗叹道:“世间又哪里会有完人呢?若是王爷过错不大,王妃一笑了之便是。若这件事很重要,那王妃...”

苏雯挤拳锤床,流下一滴泪,道:“他连或为他生育儿女的女子都并未有半分怜悯之心。他怎会是这种绝情之人?可恨可恨我偏偏...”

偏偏爱上了这个人。

卫姗叹道:“王妃注意身子。这是王妃的心病,何况不是世间女子的心病?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天下女子哪个不希望自己的郎君可以专情一世?只是这样的男子少之又少啊。”

苏雯拭泪,道:“是啊,可恨嫁入的是帝王家。若是凡夫俗子,或许还能专情一世,白头偕老。”说到这,苏雯想起当日与陶瑜在青蘅行宫那夜间的对话:

“你耕田来我织布,这样的日子也不错。”当日陶瑜答应过自己,会与自己白头偕老的。

可真的会吗?

苏雯不禁回想起曾经,她恨陶瑜恨的清清楚楚,可她爱陶瑜却爱的不明不白...

卫姗见其似在思索,便道:“这是王妃的心病,我医治不好,需要王妃自己医。不过我有句劝告,不得不说。”

苏雯闭目叹了口气,说道:“你说吧。”

卫姗道:“若王妃一直不想开,那王妃想象的那种日子可能会来的更快,所以请王妃放开心,莫再想这些事。我冷眼瞧着,王爷对王妃还是很关心的。以后若你们能一直如此,生育一儿半女,便是最好。若不能一直如此,甚至发展到了最坏的地步,便各自离了对方,各自清净!”

苏雯大惊,刚要说什么,却听见门外似有什么动静。

欲知是谁,下回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