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运码头。”
简陋得实在有点过份，像个放大的门框立在岸边，横木之上写着歪歪扭扭的四字。
整个码头之上只有九人，一艘看着破破烂烂的头尖体长，上宽下窄，线型瘦尖底，梁拱小，甲板脊弧不高。船体的横向结构用紧密的肋骨跟隔舱板构成，纵向强度依靠龙骨和大擸木字傍维持。
可能是战乱关系，整个码头上毫无行人，这码头之上的九人可能是行船的水手一类。
“可以让我们见见你们这儿管事的吗？”
顾惜一行最先遇到的是一粗布麻衣的汉子，那汉子面黄肌瘦。四人眼神在空中交流，最后三人同时把眼睛看向刘青霜，这点默契还是有的。刘青霜秒懂，于是她满脸笑容，走到那汉子对面，用温柔的语气开口问道。
“你们有事？”
那汉子眼睛突然冒出点点精光，开口问道。他语气软绵绵的，好似几天没有吃饱饭一般，有气无力。
“我们想去看看这江上的风景，苦于没船经过。”
刘青霜在汉子话音刚落就接口道，她的声音带着无奈，听着楚楚可怜。
“你们想上这贡江恐怕是不可能了，铁五爷已经封了这条江。”
那汉子用怀疑的眼神打量着四人，见四人表情如常，于是他用那有气无力的声音开口说道。
“铁五爷是谁啊？他凭什么封江啊？”
华卿直接无缝衔接在汉子话语刚落就接口道。她脸上带着好奇，眼中写满了疑问。
“铁五爷是这条江上的神，想在这条江上生存就得听铁五爷的。”
那汉子眼神闪烁，语气却严肃至极，他那绿豆般的小眼睛又前后左右扫视一圈。
“能不能让我们见见你们管事的？”
刘青霜见华卿脸上写满好奇，怕她又问些无关紧要之事。她用温柔的声音开口说道，眼睛盯盯地看着那汉子。
“行，那你们跟我来。”
那汉子摸了一把他那苹果脸，想了想才开口回道。
“船老大姓江，我们平时就称呼他江老大，至于真名叫什么，可能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
那汉子边在前方带路边开口说道，他声音还是那般有气无力。
“哦，那他好说话吗？”
华卿无缝衔接在汉子话音刚落便接口道，她声音清脆，语气好奇。
“嗯，怎么说呢？我觉得他挺好说话的，不过别人怎么评价我就不懂。”
那汉子转过一拐角，又带着顾惜四人走上楼梯才开口回答道。
噼啪……噼啪。
老旧的木板楼房不堪重负的不断发出声响，二楼的房间不多。四间房子一字排开，在汉子的带领下顾惜五人停留在最后一间的门口。
扣扣扣。
那汉子敲门时好像带着某种节奏，顾惜心想，“难道现在的船老大如此先进吗，居然还会摩斯密码。”
“进来，门没关。”
不得不说顾惜真的想多了，第二次时明显与第一次的节奏不一样。一个浑厚带着威严的声音响起，那声音好冷。
“江老大，有人想见你。”
那汉子并没有直接走入，他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说完那汉子静静的等待着，等待屋内之人的吩咐。
“既然也带来了，那就带进来好了。”
空气中充满了安静，时间不长那浑厚的声音又从屋内传来。从那声音中听不出他此刻的心情，他的声音总是没有感情。
有的人你只要见过一次就忘不了，恰好江老大就是这种人。
丑到一定程度你想忘都难，江老大的丑也超出顾惜见过的所有人。
他的脸坑坑洼洼，最过份的是脸颊两侧长着两个不大不小的瘤。那瘤在不亮的房间之中闪着点点亮光，好似里面装满了水。
个子不高，与其说不高不如说矮，顾惜估计不到一米五。头发几乎全白了，偶尔夹杂着一两根黑发。
那眼睛几乎全是白膜，眼珠要是视力不好之人几乎很难发现。
如此丑之人却身穿花花绿绿的衣衫，脚上那双靴子却秀着红花。那双靴子太小，他的脚趾顶起老高可能是想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
“几位来找江某人，不会只是来看我这抬不上市面的容颜吧！”
无论你如何的镇定，见到如此容颜也会有一刹那的失神。一个如此丑之人，他对于眼神的敏感不是你能想象。那江老大虽脸上毫无表情，可从声音之中能听出此刻他也有不悦。
“失礼之处，还忘江老大海涵。我们此行是来看看江老大有没有在江上行船的办法。”
唐玉没解释为何失神，他只是递给江老大一锭金光闪闪的黄金。他说话的语气真诚，眼睛死死地盯着那船老大。
“好说，好说。不知你们想何时上江？”
江老大生的如此之丑，却有个漂亮的老婆。既然能取到漂亮老婆，那他就一定少不了银子。金子是值钱之物，更何况一大锭金子，江老大觉得值得自己冒险。从他此刻那声音之中能听出他的喜悦之情，他笑容满布，可那笑容却让他更难看了。
“当然是越快越好，最好是马上启程，越早启程对你“好处”越多。”
顾惜一直以为唐玉那脸不会有笑容，他的笑容看得让人难受。他脸色严肃的开口说道，语气加重了些许。
“行，马上我就安排。最迟明天启程，您看如何。”
船老大听到那加重的好处二字，那丑脸笑容更加浓了。说话的语气都变得不再冰冷无情了，他那眼珠全被白膜包裹住了。
……………………………………。
顾惜第一次坐船，对于行船生活充满了好奇。他喜欢站在船头看那江湖的流动，此处的江水开始变得清澈了许多。
初升的太阳照耀之下，江水波光粼粼。蓝天、白云、太阳、青山……在顾惜的视觉中展现出一副美好的画面。站在船头的顾惜不由得痴了，眼睛直直的看向那遥远的天边。
破旧的小船却平平稳稳的行驶在贡江之上。秋天的风不大，哪怕此刻顾惜脚下的船正顺风而行也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