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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多事之夜

这突如其来的一吻,也许时间只有一瞬却仿佛过了千年万年。

慌乱中林嫣直接忘记了,两人怎么下的马车,分别后说了什么,又怎么样走回的院子。

她趴在床上,回忆起刚刚唇边柔软的触感。

啊,太害羞了!他怎么能这样!林嫣将自己发烫的脸颊埋在枕头里。

“当时应该推开他的,我推了吗?”

“啊,太难为情了!怎么面对他。”

“我要不要一会抓着他的袖口让他对我负责?”

平日里素来冷静的林嫣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留下一个一直自言自语,情绪时而雀跃时而咬牙的女人。

“你没推开他,你马上就会见到他,他会对你负责的。”冷冷的女声在林嫣背后响起吓了林嫣一跳。

林嫣回头,果然是逃不开的阴影——玉婉儿。

“秦管家传话,王爷明日要出征,邀您共进晚餐。”

“在哪?”

“湖心亭。”

……

一个月前,就是在这个湖心亭中,林嫣知道了父亲去世的消息。这一个月她回避这里,不敢回想当时的撕心裂肺。

此时回到这里,她除了胸口有些憋闷,却全然没了当初的痛感。

面前的菜式都是林嫣与行天白二人喜欢吃的,朝夕相处这么久他们两个对于彼此已经再熟悉不过。两个人的心也离的越来越近,直到今天马车里的一个吻,算是彻底表明了心意。

亭子里只有他们二人,林嫣想起马车上的吻还是有些不自在,端起杯子小口喝了起来。喝了两口,想到行天白明天要出征南玉,两人又要分开,心中有些怅然。

林家回不去,行天白又要离开,今后在京都的日子只能靠自己了。

“宫里刚来的消息。”行天白开口说道:“花朝节大比你是头名,明日就进宫。”

今天花朝节被毁的彻彻底底,林嫣本以为太后不悦,定然不会在意比试这种小事。

仿佛看出她的心事,行天白说道:“定然是她的手笔,她怕你跟我去南玉。”

林嫣听出了她是指皇后,虽然知道结果,林嫣仍然不死心的想问:“皇后娘娘不喜欢我?”

“不能说她不喜欢你,因为她只喜欢月儿。而且你和柴八他们的身份她一直没有查出来,她不喜欢事情脱离掌控。”行天白没有说母后,而是一直再用“她”,这是非常不礼貌的用词,引起了林嫣的注意。

难道他们母子之间有什么问题?

林嫣不能问,他们母子之间她只是外人。

之后林嫣几乎没有说话,都是行天白在交代。

明日一共有五名女子入宫,是前两日比试的前五名。按照往年花朝节惯例会先送入专门训练宫女的北宫教导一个月再送入太后宫中。

宫中不能够带暗卫、侍女,所以暗卫队,山谷带来的老三和柴八他们都不能够进宫。

行天白不在宫中的日子,玉婉儿会每十日入宫见皇后一次,她被特批可以在宫中自由行走,所以她十日会去北宫见林嫣一次,如果有需要可以吩咐她。

春天已经过了大半,夜里还是很凉,玉婉儿和柴八划船给林嫣他们送来了大氅之后就没离开。

柴八拉着玉婉儿站得远一些,免得打扰他们说话。

可是听到这里,玉婉儿再呆也反应过来,行天白去南玉又不带她。

她冲到亭中,站在离行天白极近的地方停住,急切得说道:“我要去南玉。”

这种急切,林嫣第一次在玉婉儿身上看到。难道玉婉儿对行天白有超出主仆的感情?听说京都各府中都有那么一个两个小姐想嫁给清王,怎么京都处处有情敌呢!

行天白对于玉婉儿的无礼没有动怒反而劝道。

“你留下来帮林嫣。”

“我要去南玉。”

“你留下来帮林嫣。”

“我要去南玉。”

“暗一留下来帮林嫣。”

“我……”玉婉儿的话停在嘴边,瞬间她又恢复了呆滞的表情和语气,说道:“我也留下来帮她。”

说完迅速的跑到亭子旁边的阴影中。

原来玉婉儿心属暗一,那么她刚刚急切得要去南玉是想和暗一呆在一起。

交代的差不多了,行天白拉着林嫣的手说道:“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

林嫣用手轻轻的摸行天白的墨一般浓黑的眉,他细长的眼,高挺的鼻子,最后覆在他厚实的嘴唇上。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这么仔细的看行天白的脸。

林嫣心想都说厚唇的人嘴笨,用面相看人看来是不准的。

表象都是真的吗?

外表冷漠内心似火的大姐,表面敦厚实则野心勃勃的五姐,那些下请帖时恭顺的人家在知道自己参加花朝会后以为她是弃子向她露出的丑恶嘴脸。

宫中更是人人千面,终究到了一个人面对的时候了。

林嫣想着以后一个人的艰难,另一边柴八听到八卦迫不及待的凑到玉婉儿身边。

她问道:“你是清王殿下的奴婢,怎么可以喜欢别人,万一暗一与清王反目,你帮谁?”

玉婉儿没说话,直接一脚把柴八踹到了湖里。

还好柴八水性不错,一边往回游一边喊到:“你这女人怎么一言不合就上脚啊!”

这一个插曲倒是让林嫣与行天白大笑了起来,心中的郁郁也疏解了不少。

……

京都城郊一座商人的宅院中,贺兰郁白天趁乱从皇宫中溜走便来到了这里。

全城禁严,他一时走不掉准备在这里小住几日再做打算,没想到今晚就被人盯上了。

窸窸窣窣地声音透过屋顶传入屋内,贺兰郁翻个身没有理会。有卓轻言守着,除了各个山门的高人,其他人根本不足为惧。

果然几声剑入肉的钝响之后,哀嚎都没听到一声就恢复了安静。

好梦都被打扰了,贺兰郁面露不悦冲屋顶大喊着:“能不能让人睡觉了!能不能在他们靠近之前就杀死!”

没有回答!贺兰郁心生警兆翻身离开床铺。

轰地一声巨响。

他刚刚躺过的地方瞬间变为废墟。

是谁?竟然这么轻松的越过卓轻言来伤他?

贺兰郁来不及想迅速催动灵枢,将体内的真元快速地流动到双腿。他箭一般飞了出去,一瞬到了三里外的街道。

没人追来,看来卓轻言还能替他当一阵。

他现在功力不够这种狂暴释放真元换得速度的方法只能使用一次,来不及喘息,他拔起双腿继续一路狂奔。

至于卓轻言的生死,他从未放在心上。

卓轻言伤得很重,她是目前为止最年轻进入守一境的修行者,但也只是刚刚进入守一境。她这时应该留在山门继续巩固境界,待境界稳定在下山。可她却不顾师门的阻拦,执意去找贺兰郁,导致境界一直不太稳定,终于在此时受了不可逆的重伤。

那几道剑声入肉的声音来自于别人的剑插入卓轻言的身体。

此刻她一身灰袍被染成暗红色,脸色苍白,散开的头发有些随着汗水粘腻在脸上,一只腿跪在地上,一只手用剑杵在地上勉强支撑住身体,显得狼狈至极。

她对面站着的是一名白袍老者,在月光下仍能看出衣服用料十分讲究。老者的武器也是一柄剑,那剑刺中了卓轻言十余次,却一滴血都没有沾到,看来也绝非凡品。

卓轻言呼吸声不自觉地加重,虽然刺中这几剑她都避开了要害,可肉体的疼痛不会减少半分。

她已经进入守一,肉体不至于金刚不坏,但也不可能被如此轻易重伤。这说明这位白袍老者的境界还是用的武器都远在他之上。

他是谁?卓轻言也很疑惑,不过她不会愚蠢的开口问,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挡在老者面前,哪怕拖延一刻,贺兰郁也会安全一分。

“傻女人,那男人见你打不过我早就扔下你跑了,你还在这傻傻的拼命做什么。我见你资质不错,不如拜我为师,今日你拦我杀人之罪我可以饶你不死。”那白袍老者胜券在握,明知道杀了卓轻言就可以去追贺兰郁,却无意中发现她真得如传言所说是难得一见的好苗子,动了惜才之心,不忍得杀了。

卓轻言没有说话用眼睛死死的盯住他。

白袍老者突然向后一闪身说道:“没想到你的真元丰富到可以读心!可惜你遇到的是我。”

说完他手中挥出一道金色的真元,瞬间没入卓轻言的头中。手法与早些时候朝华殿内太后对付南玉舞者时一模一样。

卓轻言没有像那名南玉舞者一般自剖心迹。在白袍老者出手那一刻,她极速催动真元向灵枢而去,她决定立刻自爆灵枢死在这里。

白袍老者见状立刻五指捏拢做了一个收拳的动作。

砰地一声巨响。

这次声音炸在卓轻言的脑中,赶在灵枢自爆之前,白袍老者催动他打入卓轻言脑中的真元,让她晕了过去。

“真是个一个筋的小鬼!又会读心又使剑,天赋又高,不给我做徒弟真是太可惜了。”

白袍老者走近看卓轻言趴在地上,他喃喃自语道:“我虽然有徒弟了。不过那个太傻,还是你最适合。我就当你对我行了一个五体投地的大礼了,你以后就是我司某人的关门弟子了。”

白袍老者说完蹲下弯腰准备伸手拎起卓轻言的腰带离开,可这时一柄短剑突然以雷霆之势出现在他胸口,他躲闪不及,那剑瞬间没入他胸口,只差一指宽就要刺穿他的灵枢。要不是出剑之人重伤体弱,他早就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疼痛加剧了愤怒白袍老者不顾什么气质相合天赋异禀,他要她现在就死!

却发现自己灵枢空空荡荡,短剑有毒。

杀了卓轻言或者不理她现在走人,白袍老者此时只能用剩余的真元做一件事。

他会怎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