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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个逃婚的少爷

阳春三月,脉脉春风。

在斜阳铺开的柔软道路上,鼓锣声声,强势的倾入人的耳膜,一串长长的红色长龙由远而近。

明艳的红色总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婚车、新郎,高头大马,凤冠霞帔呈现出一种高调的美,空气中荡漾起了欢庆的味道。

列队最前方的他高头大马,身着一件大红色直襟长袍,头戴银冠,腰系玉佩,意气风发。

大红嫁衣流光溢彩,袅袅身姿,在鞭炮声与欢呼声中,她跨过火盆……

堂上清朗高声,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夕阳西下,星辰渐起,她独坐婚房,足抵红莲,红衣素手。

嘭……

房门是被撞开的,陪嫁丫鬟慌里慌张跑进来,惊叫道:“小姐,不好了,姑爷不见了,他、他、离家出走啦!”

床榻上的她,依然很平静。

红烛摇曳,柔红色的烛光,穿透了盖头红纱,映照着她那如星辰般的眼眸,如是一汪秋水不见半丝涟漪,恰静淡然。

她心如止水,无悲无喜,似一切都与她无关。

——

江无烦睁开眼就察觉出了异常。

不是他的房间,也不是他以前睡的床。

而且,身上多处红肿淤青,一只眼睛肿胀的像是小皮球,睁都睁不开。

我怎么了?什么时候被打成这样?昨晚睡时没有醉酒,身上怎么这么多伤,嘶……

还有,我的皮肤怎么变白了,这双手不像是我的。

心中咯噔一跳。

挣扎的坐起了身子,这时木门被推开了,江无烦看到一个蓝衣少年带着关切的眼神走了过来,“少爷,你怎么坐起来了。”

少爷?

古装少年?

木屋?

我是不是火线了,呃!穿越了?

身为21世纪的青年对穿越两字并不陌生。

悲伤了三分之一秒,江无烦接受了穿越的事实。

他用睁开的一只眼睛打量站在床边的蓝衣少年,他同样鼻青脸肿,模样看起来十分滑稽。

江无烦沉思片刻,发问道:“你我是不是被人打了?”

蓝衣少年愧疚低头,带着哭腔道:“是我无能,没有保护好少爷。”

“我看你双眼有些呆滞,怕你的脑袋被人打坏了,我考你几个问题。”江无烦严肃道。

蓝衣少年一愣,虽然有疑问,但在少爷面前他只有服从。

“我叫什么?”

“少爷叫江无烦。”穿越同名同姓,倒不是特别意外。

“你叫什么?”

“小町。”

“你我谁英俊?”

“当然少爷英俊。”

“谁雕大……哦,不,为什么被人打了,是新仇还是旧恨。”

“……”

虚虚实实问题一个接连一个。

蓝衣少年如实回答。

江无烦的记忆琴弦像是被拨动了,很多事都想起来了。

原主人是大户人家少爷,这个身份令江无烦很满意,只是他做的事,让人吐槽。

从小养尊处优,锦衣玉食,自以为是,自傲自大。

成亲的当晚,没有入洞房就离家出走了,真搞不懂难道有女人的被窝它不香么?

当然,逃婚事出有因。

他娶的那位温家小姐,德才兼备、秀气慧中,美丽动人的大才女一枚,名声在外,赢得无数风流才子的青睐。

但、那是曾经。

现在的她,俏颜不在,在一次火灾中救人,烧毁了容貌,从此带上了面纱,像一朵凋谢的玫瑰,寂归无声。

没人知道那晚醉酒后的江无烦如何去的温家,又如何睡到了温小姐的床上。巧合的像是有人精心设计。

在父亲的强势逼迫下,迎娶了温家小姐,从小把他宠上天的父亲在这件事上强硬态度毫无商量。

娇惯之下无法无天的江午烦,怎会塌心和一个丑女人同眠一被,哪怕这个女人是他曾经非常喜欢,她现在毁了容,谁还要她,如此现实的心态。

一切都有谋划,成亲当晚,带着贴身小厮逃离了金州城,从此天宽地阔任我游。

一路南下,沿途游山玩水,并挥金如土,慷慨大方,酒楼设宴,宴请各路“豪杰”,以文会友,寻武客问剑。

还真当自己是江湖侠客,什么五湖四海皆朋友,情真意切尽欢颜。

想至此,江无烦忍不住吐槽,这真是一个大煞笔。

更弱智的还在后面。

来到坪州地界,遇到了“命中贵人”

相识恨晚的公孙搅云,两人那是“琴剑前时为我来,志同道合味悠哉”

公孙搅云一身装扮仙风道骨,谈古论今无所不知,更是懂的一些面相之术,高深莫测。

江无烦这个二世祖不懂装懂,还跟人相谈甚欢。

在一个明媚的早晨,在望月楼台上,公孙搅云对江无烦道出了一个“惊天大秘”。

庄重严肃地说,你有帝王之相,天子之命。

你侠肝义胆、日月无私有着衣被苍生的广阔胸怀,他日若有所成,便是天下百姓之万福,如今这天下、这乱世民不聊生,需要的就是你这么一个襟怀磊落,心系天下的君王。

来到湖岸边,公孙搅云说这乃是隐龙湖,令江无烦用湖水洗手,匪夷所思的一幕出现了,洗手之地,竟然变成了黄色,并不断扩散,黄色沾染面积越来越大,弯弯曲曲竟形成一条金龙图案,阳光照射金光洒洒,触目令人心潮澎湃。

公军搅云惊呼,“隐龙湖,金龙现,皇气映天风云变”

喊完,立刻匍匐在地,顶礼膜拜

在那一刻江无烦热血沸腾,雄心壮志……

随着公孙搅云上了翘龙山。

山上一处平地,有几间木房,高深莫测地告诉江无烦,早掐算到了有着一天,筹谋多年基地都建好了,等的就是江无烦到来。

江无烦无比激动,说,我若得天下,封你做国师。

第二天,公孙搅云说,他夜观天象东方有紫云,乃是将相祥云,江无烦给了他五百两银子,命他去寻求良将。

他精心培养了两兄弟黄埔牛和夏侯豹,留在山上守护江无烦,说此二人有大将之风,他日定为大用。

立寨为王,起名——龙腾。

完全是因为好玩,带人下山绑了一个少女回来,要娶压寨夫人。

差遣小町三人下山购物,大张旗鼓朝山上运。

高调、张扬,这是江无烦一贯的行事作风。

很快为他的高调买了单。

就在那个月明星稀的夜晚,一伙人持着刀叉,爬上了他所在的山头,大声放肆的喊出了“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的经典口号。

刚买回来的东西被洗劫一空,就连山上原本有的,一并被抢走了。

江无烦这个二世祖还挨了一顿胖揍。

至于被公孙搅云说是有大将之风的黄埔牛和夏侯豹,果然有大将之风,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因为那波山匪出现后他们就吓的晕倒了。

不过,没有一刀把江无烦咔嚓了,已是万幸。

对方可是拔刀无情的山匪,他们完全目无法纪。

翘龙山脉横跨坪州、均州、胡州,而江无烦身处三州交壤之地,天下本就不太平,又加上这么个三不管地界,大大小小的匪窝有几十个,江无烦那般明目张胆的炫富,完全就是作死。

大少爷何曾受过如此屈辱,悲愤交加。

心灵脆弱,经受不起此等打击,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以泪洗面,最后悲痛而亡,被来自21世纪的江无烦鸠占鹊巢。

——

现代的人们生活富裕,厌倦了大鱼大肉,倒是吃起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天然的野生的成了讲究。

江无烦去过几次野生馆,那些精心腌制或煮或炒的野生菜很对胃口,在水泥钢筋构成的大都市,在忙碌的工作之中,得以空闲,尝尝那些天然的味道,多少会有一些恣意感。

老天似乎为了满足他曾经那个小小的愿望。

早饭,野菜汤。

中午,野菜汤。

晚上,野菜汤。

真要吃吐了,这种野菜汤是真难喝,不见丁点油腥,清澈见底不说,连盐都没放,那股子浓郁的草腥味,把胃吓的收缩了。

山上被洗劫过,什么吃的都没有了。

那些野菜吃完,得啃树皮了。

全身多处有伤,但并没有伤到筋骨,在床上躺了两天,多处红肿都有所消退。

第三天早上。

在屋里实在憋不住了。

拄着小町为他做的那根拐杖,在小町的搀扶下走出了木屋。

这又是一个晴朗的早晨。

当太阳从远处山尖爬起,索饶在山间的雾气像幕布被拉开了一样,群山沐浴在金色阳光之中。

江无烦打量着室外的环境,身处在一个不高不矮的山头上,背依大山地势平坦,几间木屋错落有致,周围的树木在这个万物复苏的春季发出了嫩芽,野草野花经受过冬季严寒的摧残焕发了新生,一切都显得那般的生机勃勃。

轻风带来了鸟儿的啼声,夹杂了花朵的芳香。

一瘸一拐行至山脚边,这里视野更加辽阔,只见远处一座座山峰像无数把巨剑刺向青天,低山逶迤,滚滚滔滔。无数奇峰异石,千姿百态,有的如金蛇狂舞,有的似烈马腾空,令人忍俊不住升腾出一股豪情壮志。

“小町,把那位姑娘放走了吧!”江无烦轻声说道。

口中的姑娘便是抢来的压寨夫人,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绑山上后,把她锁到了后山房子里,那波山匪来抢掠时没有发现去往后山的那条路,不然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

这里就不得不夸赞公孙搅云,他是个大忽悠无疑,挑选的“谋反”地点,真不错。

前山地势平坦,视野开阔,而后山则避影匿形,特别隐蔽,去往后山先要通过一条不易察觉的小道,小道尽头被高山遮挡,若不走近很难发现山崖边有一条宽只有三十公分的道路,路边就是悬崖,胆小者都不敢通过。

后山更像是一个峡谷,一个世外桃源,绝对的易守难攻,只需要在那条悬崖小道安排一个猛人把守,纵使来千军万马也休想强入。

真正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少爷,姑娘说她无家可归,要留在山上。”小町说道。

江无烦微微皱眉,刚要说话,就听到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两位山贼大哥,早啊!”

一个娇俏的身影,映入江无烦的眼帘。

一张标致的瓜子脸,一对黑亮的大眼睛中溢满了笑意,小巧的琼鼻,微微扬起的嘴角勾勒出俏皮可爱的弧度。

好看,顺眼——这是江无烦给出的简单评价,也是极高的评价。

这种面喜可爱又漂亮型的小姑娘,很受广大青少年爱戴。

当然了,江无烦并不感冒,在他眼中对方只是刚读高中的小屁孩。

“你为什么不走?”江无烦看着她问道。

女孩清澈透明的眼睛眨了眨,“为什么放我走,我不是要做压寨夫人的吗?为什么改变主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