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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二路帅受罚劳军营

老头儿骑虎难下,欻,奔女儿就是一宝剑。梨花在那跪着,往旁边一闪,老头儿这一剑就砍空了。梨花过来夺这宝剑,本是想让他消消气,没有别的意思,老头儿错疑了:“噢,你还敢跟我伸手,真是樊门不幸啊,出了你这么个败家子,不忠不孝。”老头儿更急了,左一宝剑右一宝剑,梨花左躲右闪,爷俩在屋里就折腾开了。本来屋就不大,三折腾两折腾,把桌子上的蜡灯碰倒了,蜡灯一倒当时就灭了,屋里一团漆黑,抓不着怎么办,他把宝剑扔出去了,约摸着樊梨花就在前面:“丫头哇,你着剑!”“嗤!”其实他没看准,樊梨花没有在那个方向。因为樊洪离墙很近,他一扔宝剑又弹回来了,这就叫不巧不成书,宝剑一弹回来,“咔嚓”一声,正扎在樊洪的前心,扎进去二寸多深,樊洪觉着眼前一发黑,胸膛一发热,“哎呀”一声,翻身摔倒。正好宝剑在这插着,他又摔个跟斗,宝剑又扎进去很深,当时老头就昏过去了。

樊梨花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因为屋里太黑。她赶紧从地下把蜡烛摸着,把火镰打着,点上蜡烛一看,父亲倒在血泊之中。这一下可把樊梨花吓坏了,抱住爹爹失声痛哭。这时正好进来一个丫鬟送茶,这是何氏老夫人知道父女在屋里争吵放心不下,让丫鬟以送茶为名来探听探听。

丫鬟推门一看,吓得连盘子带茶碗全摔地下了,磨身就跑:“了不得了,老爷死了!”当时正是夜深人静,这一嗓子把全府的人都惊醒了。老太太、儿子、媳妇等,都围到这屋了。樊龙、樊虎本来打仗受了伤,现在伤口还没痊愈,他们穿衣不整,吁吁直喘,分开人群,抢步进屋:“爹爹,您这是怎么了?”抱住爹爹痛哭。哭着哭着,老头儿又缓过来了,睁眼一看是两个儿子,旁边站着女儿,他用手指着樊梨花说:“我就是她杀死的呀。”他并不是诬陷女儿,意思是说要不是因为婚姻的事,咱爷俩能吵起来吗?你要听了我的话,咱爷俩能生这么大的气吗?要不生气,什么事都没了,就因为生气,才拿宝剑砍你,落了这么个结果。他是恨樊梨花,说了这么句话,说完老头儿就没气了。樊龙、樊虎不明真象,就认为他爹说的是真话,肯定是妹妹用宝剑把爹给扎死了。两个人眼睛都红了,站起身来用手点指:“樊梨花你不是樊家的人,你能把爹亲手杀死,你这有多狠哪!你是我们樊家的败类,今天非给爹报仇雪恨不可。”

二人像疯了一样,拉出宝剑围攻樊梨花。这屋本来就不大,人又多,他们俩一抡宝剑,就更热闹了,梨花一边躲剑,一边解释:“哥哥,你们先别动手,听我说,不是那么回事。”“你别说了,爹还能诬陷你吗?给阎王说去吧。”左一剑右一剑下了绝情。亏得樊梨花有好功夫,把她逼得在屋里直转,这可怎么办呢?说来也巧,樊龙在前,樊虎在后,把樊梨花夹在了中间,樊龙双手捧剑,恶狠狠分心便刺,樊虎在后边摆起宝剑往下就劈,都想把樊梨花置于死地。樊梨花手疾眼快,“嗖”,往旁边一躲,他们俩的剑都走空了,樊龙一宝剑正刺在樊虎的心窝,樊虎一剑正砍在樊龙脑袋上,哥儿俩双双而亡,不到一个时辰,爷儿仁全死了。

这回更乱套了。樊龙、樊虎的媳妇抱着丈夫哭,老太太何氏抱着老头儿哭,樊梨花也哭,仆人、丫鬟也哭。樊梨花一看,我跳到黄河也洗不清,还活着干什么?她瞅了个空,把宝剑捡起来就要横剑自杀。她母亲手疾眼快,一伸手把樊梨花的手腕子抓住了:“梨花,你干什么?”“娘,别管我,我也死了吧。”“呦,孩子呀,不能这么办哪!你再死了,咱家就绝后了。”老太太知道女儿为什么和爹爹不和,就是因为婚姻的事。说心里话,老太太是站在女儿一方的,但是男人做主,她没有办法,干心疼也不行。老太太狠狠抓住梨花的手,说什么也不让抹脖子。众人上前把宝剑夺下,梨花也坐在地下痛哭。哭罢多时,老太太说:“梨花呀,怎么回事?是你扎死了你爹,还是出于误会?你把经过给我讲讲。”

梨花知道母亲是明白人,哭着把方才的经过讲了一遍。老太太坚信不疑,老太太闭上眼睛合计了一会儿:“算啦,这是八字造定,无法更改。该着咱们家出这种丧事啦。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不能再死了,既然你没杀你爹,也没杀你哥哥,何必呢?”有老太太这句话,樊梨花得到无限安慰。

一家人哭到天亮,老太太把儿媳妇叫到眼前:“你们别恨梨花,这事情的经过你们都清楚。现在,你们的丈夫死了,我儿子没了,你们难过,我比你们还难过,以后的事咱们从长计议,只是把这误会解释开就好了。”俩儿媳妇心里头恨樊梨花,嘴上说:“这是老天爷注定的,该着他们哥俩这么死,怎么能怨我妹子呢?再说也不是那么回事,娘呀,你不必操心,我们决不恨梨花就是了。”

当时准备棺材,把爷儿仨成殓了。按理说应该好好超度,可是现在不行啊,一个是仨人都死了,传出去不好听,再说,不光是死人的事,还牵连到樊梨花的婚姻和献关归唐的事,全都搅到一块儿了,因此老太太命人把三口棺材停到后花园的空房里,等以后安定下来了,再把他们送回原籍故里,入土为安。老太太问梨花:“咱娘俩好好商议商议,下一步怎么办?”

到了现在,樊梨花只得把自己的想法一点不剩地向老太太说了一遍。老太太一看,也只好如此了。但是要把府里的丧事简单处理一下,还得安定一下情绪,所以拖到十多天才挂白旗。本来这些事情应当给程咬金、薛仁贵他们说清,但是老太太一想,怎么解释呢?乱七八糟的,人家高高兴兴进城了,我们这又哭又喊,一提这些事,不是就把这喜事给搅了吗?老太太的意思,现在也献关投降了,哭也没用,难过也没用,赶快让他们夫妻完婚,完婚之后再把事挑明白,这事也就过去了。这是老太太的想法。只因为她没说,催促女儿完婚,樊龙、樊虎的俩媳妇从中挑拨是非,给樊梨花安上很多罪名,一口咬定她杀父诛兄、喜新厌旧,所以薛丁山上了这么大的火,怒打樊梨花。

何氏老太太一行鼻涕两行泪,当着薛仁贵、皇上和满营众将,把以往的经过说了一遍。等说完了,薛仁贵的气才消了。“原来如此。看来人言可畏呀!”程咬金的气也消了:“老太太,你有话怎么不早说呢?觉着嘴短没法说,结果引出这么多罗难,险些没出人命。我可不是埋怨你,这事就坏在你身上了。”老太大连连点头:“老身也承认有错。元帅,现在我已经把话说清楚了,你们就看着办吧。”

薛丁山听完老大大的叙说,根本就不相信。他想,当娘的能说女儿不对吗?这叫找理由为她掩饰。看我爹那意思,他是信了,这屋里的人还不住地点头,也信了,好,你们爱信就信,我是不信!薛丁山瞪了一眼何氏老太太:“老夫人,我说两句。我现在是带罪之身,我爹还不定怎么处分我呢。但是不管怎么处分,我向你声明,我跟你女儿樊梨花的婚姻一刀两断,从今以后我们就算完事。”老太太脸腾地一红:“好好好,我说过,我们家的姑娘不是找不着主,既然有二路帅这句话,咱们就算真正的一刀两断。”老太太哭着,带着丫鬟婆子走了。

薛仁贵一看,薛丁山太不像活了。等老太太走了以后,他马上命柳、樊二夫人跟去劝劝。平西王随着把桌案一拍:“唗,丁山哪,这个逆子。方才你说的什么话?何氏老夫人讲的那些话有情有理有证有据,是假的真不了,是真的假不了,为父别的不行,难道是真是假还听不出来吗?我糊涂,在座的人都糊涂吗?难道说连万岁也糊涂吗?就你能,就你聪明,我有你这个儿子算倒了霉了。这还了得,来人,把他推出去杀了!”

捆绑手也生气了,心里说,二路帅你怎么那么糊涂啊,把大元帅气得那个样子,净在你身上出事。他们过来抹肩头拢二臂,拿绳子狠劲儿勒薛丁山,把他勒得直龇牙,捆完了推出去。薛仁贵吩咐:“现在就砍!”

众将一看,这也太难办。罗章、秦英等人过来躬身施礼:“元帅,丁山虽有大错,但是情有可原,况且正在用人之际,若把他杀了,于我军也不利。求元帅开恩,把他死罪饶过。”“本帅心意已决,不能更改,退下去吧。”众人还想再说,元帅一挥手,站堂军过来把他们推出帐外,吓得别人也无法求情了,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到了皇上身上。

李世民在这坐了半天,一言未发,他就想让元帅教训教训薛丁山。现在见众将求情不下,他也坐不住了:“仁贵呀,算了吧,常言,‘儿大不由爷’,谁家都是如此。这么办吧,你把他放回来,死罪饶过,活罪不免,重重处罚也就是了。”

元帅一看天子说话了,这面子是不能再驳了:“臣遵旨。来呀,把薛丁山放回来!”薛丁山又被推回大帐,还是满不在乎,在帅案前一站,“参见爹爹。”“丁山,我非是不杀于你,满营众将苦苦求情,当今万岁也为你说好话,因此把你赦回。你要是我儿子,能不能应我一件事?”“爹,您说吧,凡是儿能办到的,儿一定听您的。”“我现在把樊姑娘找来,你当面向她赔礼认错。你要能做到这一点,我就饶你。要做不到,我是非杀你不可。”

薛丁山一听让他给樊梨花赔礼认错,很不高兴:“爹,我给她赔什么理,她哪儿对?儿哪儿不对?儿万难遵命。”程咬金一听蹦过来就给薛丁山两个嘴巴:“你是要把你爹气死啊,让你承认个错还不行?平白无故你把人家打得遍体鳞伤,你算个什么东西?这阵事情已经弄明白了,是你打错了,你给人家说点好话,有什么了不得的?你承认,也得承认,不承认,也得承认。来人,去请樊姑娘。”

程咬金是给薛丁山找台阶下,他要明白事,不再吭声,这事也就过去了。可是薛丁山听罢一阵冷笑:“老爷爷,我跟樊梨花承认错误算怎么回事?她是我什么人,我是她什么人?我们解除婚约了,她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她,因此这个错我不能承认。请您免开尊口。”薛丁山当众把程啤金堵回去了,实际上就是堵薛仁贵。本来皇上一求情,薛仁贵的心也软下来了。现在一看薛丁山当着皇上的面还这样不留情,元帅真生气了。他把桌子一拍:“薛丁山哪!你我断绝父子之情,我宁愿不活了,也非要杀你不可,来人,把他推出去。”

捆绑手往上一闯,二次把薛丁山推出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