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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风筝

夜晚,皇宫中一处被废弃的宫院内,一个身影悄悄推开紧闭的大门溜了进去。这人进去后左顾右盼,见四下没有人,便找了处隐蔽的地方猫了起来,警惕地注意着门口的动静。由于天黑,根本看不清楚他的样貌,只能看出此人是一副侍卫的打扮。

他刚进去没多久,紧接着又来了一个人。来人同他先前那样,也是左顾右盼的。侍卫并没有贸然现身,而是在观察了对方一会儿后,躲在树后学了两声狗叫。对方被这猝不及防的响声吓了一跳,但紧接着,他也跟着用狗叫声回应了侍卫。至此,两人算是用这种滑稽的办法接上头了。

“我要的东西呢?”后来的人一见面便迫不及待地问到。

接着,那侍卫打扮的人便从怀里和身后各掏出了一个布包,一起递到了对方的眼前。那人看见东西后心急地便要抢来查看,但是却被侍卫一个虚晃弄得扑了个空。

“快把东西给我!”那人不爽地说到。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侍卫伸出了空着的手,在对方面前勾了勾手指。

对方是个急性子,二话不说便将事先准备好的钱放在了侍卫手里,接着便一把夺过了自己要的东西。

那侍卫拿过钱大致掂了掂重量,在确认过没问题后,又悠哉地对着那人道:“这位小兄弟性子可真够急的。”

对方并没有理会他,而是掀开了包着东西的布,大致看了看里面的东西。

“放心吧,都是按你的要求买的。”侍卫看面前的人穿着太监的衣服,忍不住问道:“我说这位小公公,冒昧问一句,你这是在哪儿当差?竟然有那么多闲钱买这些不当紧的东西!在这宫里谁不是成天忙得要死,你这伺候主子的怎么还有功夫画画?”

那小太监听了后没有回答,而是警惕地瞪了对方一眼。“不该知道的事,你最好别瞎打听!”他恶狠狠地留下这句话后便拿着东西离开了。

看着对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那侍卫哼了一声,“小屁孩!吓唬谁呢?嗓门儿细的跟个娘们儿似的。老子就是想问问哪儿有这么好的差事,又不抢你的饭碗,紧张个屁呀!”

说完,他也悄悄地走掉了,这被荒废了好久的宫苑又恢复了以往那种死一般的寂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一日午后,御花园内风和日暖,一派安静闲适的景象,让人看了难免会有些心生困意,想要慵懒地睡个午觉。

不过这偌大的御花园却只是郁郁葱葱的一片绿,此时正值春季,但并未看见有任何一朵花的影子。据说是太后为了悼念先帝,每日以泪洗面,看不了这太过鲜艳的东西,便下令让人把宫内所有五颜六色的花儿全移走了,就连那些会开花的树也不能留,所以整个皇宫内才不见一朵花。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听着像是有不少人朝着这里走来,不一会儿,只见几个太监抬着龙辇,匆匆忙忙地经过这里。即使是御花园这样好的风景他们也顾不上停留,径直地朝着皇帝寝宫的方向去了。

如今登基在位的新帝有个习惯,那就是这个时辰必须要午睡,还必须准时准点。以往的时候,皇帝吃过午膳在御花园溜达一圈就会回寝宫,这个点只怕已经上了龙榻,可是今日不凑巧,偏偏有事耽搁了,于是这些个太监为了不受责罚,都拼了命地抬着步辇往前走,但想快又不敢太快,还得保证不能晃、不能颠。要知道,他们这位新主子可不好伺候,有时候说翻脸就翻脸,给顿责罚就跟倒杯茶一样随意。

可就在快要走出御花园的时候,突然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从天而降,不偏不倚地落向了皇帝的步辇。那风筝先是摔到了遮阳华盖上,接着又滑落向了坐在轿子里的皇帝,将正在闭目养神的他打了个正着。

“停!”轿子里传来皇帝略有些慵懒的声音,见状,一旁的管事太监赶忙上前询问皇帝有何吩咐。

只见皇帝手里拿着那个滑落的风筝,沉声道:“谁的东西?”

太监一听这话以为是皇上生气了,慌忙差遣身边跟班的小太监去四下找找。不一会儿,几个小太监就在一旁的假山旁边,发现了两个鬼鬼祟祟的宫女,其中一人手里还拿着风筝的线轮,但风筝却不知所踪,于是太监们便将两人带了回来。

两个宫女低着头跪在步辇前,皇帝并未发话,而是拿着风筝端详了一会儿后,才示意一旁的太监落轿。

“落!”随着总管太监的指令,那步辇便慢慢降了下去,随后皇帝慢慢站起身,朝着那跪在地上的两个宫女走了过去。

“这风筝是你们二人谁的?”皇帝开口问话到,只不过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稚嫩。

两个人都没有回话,其中一个小宫女此刻吓得已经颤抖起来,哆哆嗦嗦的,怕是开口都困难。

“皇上问你们话呢?说话呀!”那总管太监急得在一旁催促到。

“回皇上的话,那风筝是奴婢的。”其中一个宫女开口说到。

“哦?那你这风筝是从哪儿弄来的?朕前些日子就看见过一模一样的,只是一直不知道是谁做的。”皇帝边问边饶有兴趣地看着手里的风筝。这风筝上的图案和颜色都十分的鲜亮,看起来十分吸引人,尤其是这风筝上不知道加了些什么,在阳光下看着金光闪闪的,就跟发着光一样。

“回皇上的话,这风筝……这风筝是我们自己做的。”回话的依旧是刚才那个宫女。她说完后便用胳膊轻轻碰了碰身旁抖得像筛糠一样的人,示意她说话。

“朕看这风筝挺漂亮的,你们俩手艺不错呀,抬起头来我看看。”皇上新奇地看着面前的东西,全然没了方才的困意。两个宫女对视了一眼,接着便小心翼翼地抬起头。两人都趁机偷偷看了皇上一眼,发现面前的九五至尊看着约莫还是个孩子的模样,最多不过十二三岁。

“你们俩叫什么名字?在哪儿当差?可愿意留在御前当差,平日里给朕做些个风筝玩玩?”这皇帝也是小孩子心性,看见新鲜的玩意儿就忍不住起了玩心。平时太后对新帝的要求很是严格,虽然他身为帝皇,但却很难有什么自由,更别提玩些这个年纪该玩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