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绿色的列车穿过偌大的山洞，迎面的是皑皑白雪，高峰峻岭。列车声扬长而去，渐渐远离这圣洁之地。
整个车厢都挤满了人，各种杂乱的声音充斥着顾暖的耳膜，她微微皱了皱眉头，顺势合上了手里的书本。
顾暖是第一次坐火车，自然有些不太适应火车的环境，想要起身却发现脚有些麻便又坐了回去。
她揉了揉脚踝，身子浅靠在窗边，怔怔地看着窗外频频闪过的风景，脑海里却浮现出旧时的画面。
不由得红了眼。
人的生命太过于脆弱，不知道什么时候便消失殆尽。
因为父亲曾经的老战友去世，她代替顾家前去西藏悼念。那赵叔，也算是看着她从小张到大的啊，如今突然离世，她的心里也是不好受。
顾暖抹了抹眼角的泪痕。
霎时，一张纸巾出现在她眼前，她先是一愣，接住纸巾后，顺势看向递给她纸巾的那个人。
只见那人戴着口罩，低着下头玩弄着手机。虽然看不太清他的面貌，但他的身形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一路上，顾暖总是不经意间抬头打量着对面的男人。
无论车厢怎样吹啦弹唱，他总是低着头，笔直地坐着，摆弄着手机，偶尔会闭眼小憩一会。
顾暖摇了摇头，紧了紧领口，靠着窗，闭上了双眼。
男人睁开眼睛，盯着她的脸颊，眼底满是温柔。
深夜来临，车厢里安静了下来，耳边唯有火车辗过轨道的撞击声与阵阵轰鸣声。
渐渐地，声音越来越远，车速越来越缓。
恍惚间，她猛地睁开双眼，入眼的是漆黑一片的玻璃。
原来是火车停站了，顾暖看了看手表，凌晨两点半，不禁揉了揉太阳穴。
毕竟临近春节，机票全部卖光，只剩下这长途慢车，顾暖急着去西藏，也就只好委屈自己。
抬起头，对面的男人却不见了踪影。
约莫过了几分钟，男人走进了车厢，带进来一股凉气，混杂着淡淡烟草味。
她冲他笑了笑，“出去抽烟？”
“嗯。”他谈漠的回应，脸上毫无表情。
顾暖有些尴尬地收回了笑容，扭头看着窗外，透过那薄弱的灯光，她看到有一个小贩吆喝着当地的特产，内心一动便下了火车。
离开了温热的空调，她浑身打了个冷劲，她搓着有些冰凉的双手，和小贩聊叨道，“大姐，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啊！”
“是啊，今天东西难卖，就多待了一会儿，大妹子，要不要来点我们当地的土特产啊？”
“好啊，我要两包牛轧糖多少钱？”
“二十。”
顾暖翻找着自己荷包，只找到了一张一百的钞票，还没等她将钱递给小贩，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给。”
小贩接了钱，将两包糖交给了男人，马晓骁皱了皱眉，刚想与他说些什么，男人便把手里的糖塞进了她的怀里。
顾暖跟着男人上了车，将糖放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这是你的，我一会儿再下去买。”
男人挑了挑眉，低声道，“这是给你的，你就拿着，我不在乎这点钱。”
看他这模样，若是全部给他，他定不会要，顾暖努了努嘴，“那我们一人一包？”
男人没有说话，闭上了眼睛表示默认。
天蒙蒙亮的时候，马晓骁从睡梦中醒来，她捶了捶有些酸痛的肩背，然后开始收拾行李。
男人就那样一言不发地看了她许久许久。
感受到炙热的目光，她微微抬起头，对着他打了声招呼，“早。”
男人点了点头，随即扭过头看向窗外。
她撇了撇嘴，嘟囔道，“真是个怪人。”
天亮的时候，火车抵达西藏。
顾暖提着行李箱，打车直接去了军营家属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