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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对决

只听得剑阁外,大道两侧旌鼓之声咚咚大作,因来宾众多,这次的试剑大会并不在剑阁内举行,而是在剑阁外临时搭建了一个竹棚擂台,曹寅一行人是最后到的门派了,只见擂台周遭依次坐着各派人士,或老或壮,曹寅可是一个都不认得,药王谷和墨盟也没有他熟悉的魏闻伤与鲁修,他细想了一下,这两位游山玩水间估计还没回各自宗门都有可能,想到此处不禁摇头暗笑。

在名剑门弟子的引领下,曹寅一行人坐在了擂台左侧的位置,在他们旁边的是名剑门的『驻』系一脉,曹寅看着躺在竹椅上的老者,想来便是名剑门七大长老末位的陶杏村,于是上前和他略微打了声招呼,陶杏村也点头友好示意。

这一幕却被一人看在眼里,只不过曹寅没有注意到,隔着擂台对面坐着的是花间派的座位,李显卿的情人林艳正好奇地望着这里,喃喃自语道:[曹家的人怎么也出现在这里,那不是玄宗派的位置吗?难不成曹家已归入玄宗了?],她的师父游兮凤,一名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花间派长老见徒弟喃喃自语,不禁问道:[艳儿,你在念叨着什么?],林艳如实答道:[弟子见对面玄宗派里面出现一个曹府仆人的身影,很是奇怪。],游兮凤责备道:[我们此次受邀参加名剑门的试剑大会,只是来验收我派先前预定的那批武器,你莫要东张西望,管其他门派闲事!徒生事端!],林艳连声应诺,游兮凤又道:[还有,你跟那李显卿究竟是何关系我就不追究了,待会名剑门内部的比试你可不要出声,以免丢我门派的脸面!],林艳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在曹寅落座后不久,只听剑阁外站着的名剑门弟子齐声呐喊道:[有请萧掌门登台!],话音未落,名剑派掌门萧道成纵起身子,轻飘飘地落在擂台上。他身穿黑白相间的长袍,其时旭日东升,阳光普照,映射其身,周身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色光罩,显得飘然于世又充满神圣之感。他抱拳转身,向台下众人作了个四方揖,朗声道:[承蒙众位朋友给萧某面子,莅临我名剑门一年一度的试剑大会,在各位试剑之前我派弟子要进行一个选拔,也请在座各位做个见证!],群雄见有好戏可看,都鼓掌叫好。

这名剑门的选拔方式其实很简单,由七大长老分别推荐自己门下弟子出来比试,先抽签定对决场次,抽签时,有一人落空直接晋级下一轮,这样一来,两轮后即可出现决赛的对决,一番打斗后,约莫三炷香的时间,最终对决的结果出来了,竟然是『术』系的子弋对决『商』系的李显卿。林艳见情郎进入了决赛,大喜之余不免还有些担心,她听闻这个子弋乃名剑门不世的剑术天才,自己的情郎不知能否能战胜他。

当下被晋级的两人,李显卿和子弋从擂台两侧,一步一步的拾级上台。两人对视一眼后,李显卿先拱手道:[子弋师兄,你我本属同门,咱们切磋武艺,点到为止,如何?]

子弋见是李显卿晋级,心中虽有些许杀意,但表面上仍然回礼道:[那是自然,我们此次只为竞技,自然不必以命相搏!],名剑门术系弟子起哄道:[李小子,你行不行啊,子弋可是名剑门百年难得一遇的剑术天才,你若是害怕,趁早乖乖的服输下台,现在也还来得及啊。],李显卿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子弋朝擂台下摆了摆手,示意本系师兄弟不要起哄,他转身向李显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意思是让李显卿先出招。

李显卿也不客气,『刷』的一声响,抽出了腰间长剑。这一下长剑出鞘,竟然声震山谷。原来他潜运内力,长剑出鞘之时,剑刃与剑鞘内壁不住相撞,震荡而发巨声。不明其理之人,无不骇异,其实他施展的这招就是名剑门七式剑意中的『名声大振』,原先起哄的术系子弟见李显卿出手就是一副威震天下的样子,纷纷噤若寒蝉,期待着看向子弋会有何动作与之对决,怎料子弋将长剑连剑鞘从腰间解下,放在擂台一角,这才慢慢将剑抽了出来,术系弟子见状不禁摇头,台下众人也有这种感觉:单从二人拔剑的声势姿式看来,这场比剑可说高下已分,大可不必比了,林艳脸上喜上眉梢,曹寅则老神在在,丝毫不慌。

李显卿见子弋横剑当胸,左手捏了个剑诀,似是执笔写字一般,知道这招七式剑意的起手式,他嘴角边也现出一丝微笑,说道:[师兄,不必客气,切莫有所保留!],话语未毕,他左手向外一分,右手长剑向右掠出,使的也是名剑门七式剑意的『名扬四海』。他使这一招,意思就是他李显卿今日就要名扬四海。子弋见其来势汹汹,深吸一口气,长剑中宫直进,剑尖不住颤动,剑到中途,忽然转而向上,乃是七式剑意的一招『名花无主』,端的是若有若无,变幻无方,如花瓣飘零,无踪可寻。

李显卿剑势一转,一剑自上而下的直劈下去,真有石破天惊的气势。旁观群豪中不少人都惊叹起来。这一招『名垂千古』,招式虽平平无奇,但呼的一声响,从空中疾劈而下,确有开山裂石的声势,李显卿这招将己之所长发挥得淋漓尽致。子弋依旧面不改色,侧身闪过,斜刺一剑,一招『名不徒显』快速刺出。李显卿见他法度严谨,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正是久战长斗之策,轻描淡写地就化解了自己『名扬四海』与『名垂千古』这两招,心想此人确是劲敌,得需速战速决,别让他占了先机,当下长剑自左而右急削过去,正是名剑门『七式剑意』中的『名动山河』,但见他一柄长剑自半空中横过,奔腾矫夭,气势雄浑,剑身似曲似直,手中利刃便如一件活物一般,登时采声大作。

别派群雄来此试剑大会,只不过想验收名剑门铸造的神兵,对这场名剑门内部的比试本不放心上,但李显卿这一招『名动山河』,将一柄死剑使得如灵蛇,如神龙,不论是使剑或是使别种兵刃的,无不赞叹。场下术系弟子都不禁暗自庆幸:[幸亏此刻在擂台上和他对敌的,是子弋而不是我!]

只见子、李二人都施展着七式剑意,斗在一起。李显卿的剑气象森严,便似千军万马奔驰而来,长枪大戟,黄沙千里;而子弋的剑轻灵机巧,恰如春日双燕飞舞柳间,高低左右,回转如意。子弋一时虽未露败象,但擂台上剑气纵横,李显卿的剑法占了八成攻势。子弋的长剑尽量不与对方兵刃相交,只是闪避游斗,避其锋芒。

子弋将七式剑意夹杂在一起使用,变化无穷,而李显卿有阴阳令做根基,施展七式剑意也如有神助。再拆了二十余招,子弋忽地右手长剑一举,猛地击出,他终于开始反击,这一剑笼罩了对方上盘三十六处要穴,李显卿如果闪避不及,必定为剑气所伤。只见李显卿此时脸上邪气大盛,闪躲腾挪,翻身在子弋身后兀地挥出双掌,嘭地一记闷响。李显卿身子飘开,子弋却端立不动。

片刻后,子弋斜眼看向李显卿,质问道:[这掌法是名剑门的武功吗?],曹寅见子弋受李显卿一记重掌,眉头深皱,心中暗自担心,他知李显卿一向阴狠毒辣,子弋受这一击恐怕已深受其害。

只听李显卿淡淡笑着答道:[适才这招是在下自创的掌法,将来成为长老后会在我派弟子挑选合适人选,量才传授,今后『驻』系一脉不再是杂工弟子],他这话说的慷慨激昂,让台下名剑门『驻』系弟子听的是热血沸腾,但『商』系弟子脸色可就没那么好看了,尤其是长老钱意山更是脸色铁青。

商系弟子私底下就称呼『驻』系弟子为杂役,现在商系出身的李显卿还未成为『驻』系长老,就为驻系抱不平,叫商系一脉怎会有好脸色相待,却听子弋淡淡道:[原来如此,那可要向李兄多讨教几招。]李显卿嘴上说道:[甚好!],心中却有些惊讶:[这个子弋剑术功夫了得也就罢了,没想到内力也如此深厚,虽然我这记『阴阳令』没有十成功力,但也有近五成力道,他居然说话声音并不颤抖,看来没有受什么内伤,此人留不得!],当下舞动长剑,向子弋刺去,子弋仗剑封住,砰砰砰的兵刃相交之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