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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兽丹

巍巍高陵山,清冷的月色下,曹寅三人成『品』字形站位,巨蟒耸立着蛇头,阴冷的绿眼盯着眼前三个蝼蚁,不断吐着蛇信,发出咝咝的声响。

宁戌从器匣内取出一把短刀丢给曹寅,说道:[一会我和莫亥从两侧分别向这畜生进攻,你找准机会,刺瞎它的眼睛。]

[收到!]曹寅接过短刀,应诺着,全身紧绷,精力集中,时刻关注场中情形,蓄势待发。

宁戌与莫亥相视一眼,各自拔出腰间佩刀,从两侧分别向巨蟒击去。

巨蟒阴冷的双目分别看了飞来的两人,吐了吐蛇信,先是一甩蛇尾把莫亥拍飞,再用蛇头把宁戌顶开,轻而易举的就化解了两人的攻势。

第一轮攻势失败,宁戌两人立即重新返回原位,准备第二轮进攻。巨蟒歪着头,蛇目阴冷地打量着眼前持刀而立的两人,似乎在嘲笑着。

月光下,曹寅看着巨蟒光亮的蛇身突然问道:[大师傅、二师傅,你们那有没有伏火硫黄?]

莫亥打开器匣看了看回答道:[我这里有十五瓶,这次出门没带那么多!]

宁戌答道:[我这有二十瓶,小子你想干啥?]

曹寅笑道:[咱们今晚加餐,烤蛇肉!]他摸了摸旁边树冠流出的树脂,心生一计。凑身对两位师傅说着自己的计划。

宁戌和莫亥听了曹寅的计划后,两人对视而笑:[难怪总管大人对你这小子特别关照,你他娘的还真是个人才!]

曹寅挠了挠头,笑道:[被两位师傅难得表扬一次有点害羞。]

宁戌捶了曹寅肩头一拳,笑骂道:[你小子别装了,赶紧行动吧,不然等那凶虎醒了,咱就只能成为两兽的盘中餐了。]

说罢,三人分开行动,宁戌和莫亥不断骚扰攻击着巨蟒,而曹寅将伏火硫黄以巨蟒为中心,在密林周边倾倒一圈,又将枯枝败叶铺陈开来,形成一个捕兽圈。

[两位师傅,周围已布置完毕,还剩十瓶伏火硫黄。]曹寅布置完后对宁莫二人喊道。

[好,把剩下的给我,我给这小虫子身上刷点,等下好烤的入味!]宁戌喘着粗气对曹寅说道。

曹寅把剩下的伏火硫黄交给了宁戌,看他满头大汗,曹寅担忧道:[大师傅,要不这活还是我来吧?您歇会?]

宁戌傲然笑道:[你小子功夫还没到家,回去把武技提升到我和你二师傅的水平,这差事就交给你。现在嘛,睁大眼睛看你大师傅的表现吧!]只见他兔起鹘落,施展身法跳上一颗树冠。

[你二人掩护我。]宁戌对树下两人喊到。

莫亥与曹寅两人立即用武器骚扰着巨蟒,让它无暇顾及树上的宁戌。

宁戌瞧准时机,一跃而下,跳到巨蟒宽阔的蛇背上。忍住腥味,将伏火硫黄涂抹在蛇背上,巨蟒只感觉背上有异物,但不痛不痒,也就没回头看,只顾着眼前这两只蹦跶的蝼蚁。

宁戌涂抹完,跳下蛇背,数了数伏火硫黄,还剩三瓶。

他长吁一口气,朝曹寅二人示意工作已完成,未曾想此时巨蟒突然回过头来看见了他,一口就朝他扑来。

[大师傅!]曹寅大喊一声,挥刀向巨蟒身上猛扎去,一旁的莫亥也用兵刃不断攻击着巨蟒。

宁戌趁此机会就地一滚,堪堪躲过巨蟒的扑食。

巨蟒扑了个空,恼怒着又盯向曹寅二人,就势扑了过来。

[来的好,你这头畜生!]曹寅把心一横,短刀紧紧抓在手里,也朝巨蟒蛇头奔去。

巨蟒没料到这个人竟然有这种拼死的打法,微微一愣,恍惚间,右眼传来一阵剧痛。[嘶啦]一声,曹寅的短刀竟然插到了巨蟒的右眼珠子里。

曹寅也愣住了,巨蟒剧痛之下,张开血盆大嘴就要把眼前这个该死的蝼蚁吞下。

眼看曹寅就要被吞没了,宁戌飞身而至,一把推开曹寅。曹寅被推到了一旁,重重摔在地上,而宁戌就直接被巨蟒血盆大口吞没。

[大师傅!]曹寅忍着身体的疼痛大声喊着。

这瞬间发生的转变太快,莫亥还未反应过来,眼看挚友被吞,着急朝巨蟒蛇口就持刀砍去。

此时的巨蟒怒气值已升至顶峰,张嘴又向莫亥咬去,[啊!]莫亥一声惨叫,右边整条胳膊被巨蟒咬住,莫亥连忙运起全身劲力,左手往巨蟒蛇头上重击,巨蟒吃痛,蛇头一甩,莫亥就被甩飞十几米远,右臂空荡荡,已然整条胳膊被巨蟒撕断了。

[嗖]地一声,突然从巨蟒口中射出一柄剑来,飞出数米远,落地后径直插入土中,曹寅定睛一看,竟然是先前插在巨蟒下颚的那柄青釭剑。原来宁戌被巨蟒吞食时,伸手抓到了插在巨蟒下颚的青釭剑,并拔了出来,随着巨蟒腹中吸力增加,蛇腔内又异常湿滑,他没能站稳,手上一松,青釭剑脱手,也就不能像先前曹寅那样及时用剑刺穿巨蟒。青釭剑在口腔内,巨蟒感觉如鲠在喉,便吐了出来。

力拼巨蟒宁戌已身乏力竭,此刻又被巨蟒吞食他已感自己大限将至!一思量,在巨蟒体内将三瓶伏火硫黄倒了出来,[娘的,大虫我跟你拼了!],宁戌用火折子在巨蟒体内引燃了伏火硫黄,只见刹那间,热浪从巨蟒口中喷射而出!

曹寅福至心灵,瞬间发觉了什么,连滚带爬起了身,对莫亥喊道:[二师傅,快!快跑到圈外!]说罢,拔起青釭剑就向捕兽圈外跑去。

莫亥咬着纱布给断臂止着血,正惊讶莫名,这巨蟒怎么突然会喷起火来,听到曹寅的呼喊,本能地也向圈外退去。

巨蟒疼的在地上抽搐的蠕动着,火光由内及外,蛇身外部的伏火硫黄也被点燃,圈内又是曹寅布置的易燃物加上这片密林布满了树脂充裕的参天大树,天干物燥,瞬间巨蟒全身就被火包裹,半盏茶后巨蟒已浑身如焦炭一般,瞎了一只眼的蛇头不甘心的仰天一抬,随后重重落地,已然身死,而旁边被深度麻醉的剑齿巨虎也在这火光中一并被烧焦了。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香味,只不过身在捕兽圈的两人此刻毫无心情细闻。

火光映照在曹寅和莫亥两人痛苦的脸上,一个失去了从小到大的挚友,一个失去了来这世间的第一个师父。

望着神伤的莫亥,曹寅也没法安慰他,只能与他一同在烧焦的尸骨中找到宁戌的随身物品,让莫亥带回曹家做衣冠冢。

二人在找宁戌的遗物时,发现巨蟒和凶虎烧毁的尸骨处各有一枚绿丹和一枚黄丹。莫亥告诉曹寅这两个是兽丹,服用后对人大有裨益,让他收好。

莫亥右臂被咬断,只能退出高陵,而且宁戌身死蛇口,他得回去向曹玄之汇报,临走时,他给了曹寅一份高陵山地图的拓印副本,以及一些器匣中还剩下的补给丹药。

天微微亮的时候,曹寅目送莫亥带着宁戌的遗物离开,随后他默默地收拾行囊,向着地图中所示的一处进发,这一夜,他历经生死,历经身边熟人离世,也明白了今后的路只有靠他自己一人去走了,再无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