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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俏脸留伤

傻蛋从村子里归来,天已黑头。站在篱笆前用手将脏兮兮的上半身胡乱掸几下子除却微尘,深呼吸几口气调整调整情绪后才入自家院门。

不管在外面混得好不好,回到家的时候,总不该将坏情绪感染给母亲。

“昨天刚叫你早点回来,今天又是迟归。”

傻蛋的母亲轻声说道。面纱斗笠遮住面容,不知此时面纱下的脸庞是何种表情。不过,听音调语气和灶台上仍旧温水热菜等等细节来分析,似乎也能判断出她没有为此事生气。

自家的孩子自己懂。叨多无用,耳朵仿佛长了茧,哪里会放到心上。

傻蛋将衣服中的鸟蛋捡进竹篮里,挂在厨房梁柱钉有的木桩上,然后搬来一张小凳子坐在母亲的身边。

“娘,今天我过得很充实,跟伙伴们玩得团团转。还有,小佳跟我特亲近,虽然她不是整个村子最漂亮的女生,但我内心感觉我是越来越喜欢她了……”

母亲替傻蛋打好一盆热水,然后继续坐在灶台旁,借着火光照明,将细碎的兽皮心灵手巧拼凑成皮袄。

傻蛋倚着母亲,一边泡脚一边吃野菜充饥,断断续续讲完今天的经历。这似乎是一种必须。每个晚上傻蛋都会陪母亲坐在灶台旁,叙说自己的故事。母亲也都会静静地聆听,并将听后的感言说出来,提示儿子面对诸般事件理应如何正确应付。听完故事,讲完感慨后,母亲才会收拾物什,回屋里休息。

不过,傻蛋讲经历的时候知道把握分寸略有删减,傻蛋并不是真傻,知道不要让母亲担心,尽捡那些开心事来讲,至于受欺辱的事情他从来都是只字未提,独自黯然伤神默默承受。除非是脸有被揍的痕迹无法遮掩。所以,一直以来他犯规自甘受罚受辱的时候,都是捂住头蹲在那里,至于身体多吃点疼也罢。

傻蛋没有吧不愉快的事情说出来,虽然母亲没有多问,但母亲还是看得出儿子是否真正的快乐。

比如此次儿子归来,他一连好几天都没有迈出藤拦半个步子,整天窝在岭上识字、练刀、射箭,这行为与他那种痞子性情极度不符,足以证明他内心充满压抑。

清晨,傻蛋一如既往地在院子里习武。

或许是因为这个岭上太过于冷清,少有人往来。时日久了,傻蛋习武的时候也就习惯光着膀子,不必去在意啥子形象,更不用去担心衣服肮脏与否。

傻蛋习武十分投入,手里拽着棍棒耍得呼呼生风。却没有注意到,有个人正在藤栏外偷偷看着他。

看着他专一习武的神情,看着他威猛的姿态,看着他光膀子帅气的样子……看得自己迷鹿噗通,半痴半醉。

虽然年少,不过身体也已经发育出一定的基础。任凭矫健的体表上已经镀层汗水,傻蛋仍没有停下歇息的迹象。

忽然,一颗石子朝傻蛋飞来。也许是力道不足的缘故,又或许是仍石子的人故意这么做,石子没有砸中傻蛋,只是落在他的脚后跟旁。

石子这个插曲让傻蛋意识到背后有人。傻蛋没有停止练武进度,也没有回头看看身后,棍影仍旧无休无止。只是,傻蛋没有了先前那般投入,他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听力上。

练武正入佳境,何人竟敢来打扰。

我就假装没有注意到先前飞来的石子,不过我已经开始提防,待你有下一步举动,我手里的棍棒必定向你招呼。傻蛋如此想着。既然背后有妖,肯定会再作怪。

果不其然,没多久又有一颗石子朝傻蛋飞来,石子虽快,却也逃不过傻蛋捕风捉影的本事。急转身,手腕一番、棍棒一挥就如同打棒球般,将石子朝来时的方向打回去。“啪!”一柱木桩被石子砸中应声而断。

“呀!”藤栏外转来女生的惊呼声,“你想打死我呀?!”

傻蛋听到女生的尖叫声,定睛一看,竟然是晨小佳!还好还好,石子打中的是木桩,若就这么打爆晨小佳的脑袋,那么自己该找谁哭去。

傻蛋跑过去,打开院子柴门来到晨小佳面前,“是你呀小佳,来了为咋不唤一声,闹出这事是要吓死我。”

“我吓死你?是你吓死我!”晨小佳憋屈极了,泪眼汪汪的说道,“前些天见你受委屈,这都几天了也不见你去村子里玩。我今天趁我哥不注意,偷来一挂肉送你来着……”

石子没有打中晨小佳,但是被石子打断的木桩却带有惯性刮伤她的脸,锐利的木屑将晨小佳的脸割出一道血槽。晨小佳一手捂住脸上伤口,指缝间渗出血来,这么重的血槽,结痂后必定会留疤。

这脸,是要破相了。

两人的心皆凉透。

“娘!娘!”傻蛋朝家里大喊。

傻蛋母亲听到傻蛋急切的呼喊,放下手头上的事从茅屋里出来,看到场中多了一个鲜血淋漓的小妹子。母亲噼啪两巴掌将儿子脸上扇出巴掌印,“你这瓜娃尽是惹麻烦!”

岭上杂草无数,傻蛋母亲在百草中寻到相关药草,放进皿中捣碎。傻蛋母亲进里屋去取布条,准备包扎用。

早一分上药早一点好。傻蛋拿起母亲刚拌好的草药浆,“小佳,将手松开我替你敷药。”

“嗯。”晨小佳轻轻拿开手。

傻蛋见晨小佳脸上伤口处仍有一片木屑,“这里还有个木屑,别动哦我把它拿掉,我会轻轻地,轻轻地。”

“嗯。”晨小佳乖巧地把眼睛闭上,静静等候。

傻蛋想直接用手指拿下木屑,又担心不够温柔,便翻过手掌换用指节背,把握好力度,轻轻地轻轻轻轻地刮。

“呀!”在傻蛋的手触碰到晨小佳脸上伤口的时候,一种别样的辣痛侵袭晨小佳的脑神经,这痛感,比直接扯掉血痂还要严重。晨小佳蹦起来,直接跩傻蛋一脚,跩得干净利落。

恰是傻蛋母亲从里屋出来,看到这一幕,看到晨小佳太多激动,脸上新结好的血痂又被扯崩,伤口处又冒出血来。傻蛋母亲心疼地问,“什么了这是?”

“我已经很轻了呀,我发誓,非常轻。”傻蛋感觉很憋屈的说道。

晨小佳泪眼汪汪,楚楚可怜地说:“他手上有汗,他弄疼我了。”

傻蛋母亲气急败坏,帮理不帮亲,又是狠狠扇了傻蛋两个耳光,“你个惹祸精,我进屋取布几秒钟的事情,你居然也能整出让人防不胜防的幺娥子。”

傻蛋母亲巧巧地替晨小佳清理伤口,然后从呆愣在一旁的儿子手中夺过盛药的瓦皿,柔柔地将草药敷在伤口上。撕下一张干净布条,将晨小佳眼睛以下嘴唇往上的区域包起来,担心包不好没法给伤口进药,环绕整个头部多缠两圈。

伤的是脸,连同鼻子都被布包住,呼吸不便,傻蛋母亲拿来剪刀,担心晨小佳会害怕,于是,用手遮住她的眼睛,然后操起剪刀在鼻孔处的布条上剪出一个洞来。

办好这一切,没了布堵鼻孔,晨小佳总算能均匀住呼吸。

办法是奏效,只是不太雅观。傻蛋每每看到布条上的那个鼻孔,虽然心有愧疚,可却又看得想发笑,憋得难受。

“你这表情真欠打。”短短几个字的话语没说完,傻蛋母亲手头上已经扇两耳光完毕。

没事儿了,傻蛋母亲进厨房里去准备早饭,院子里仅有傻蛋跟晨小佳两人。

晨小佳绕着傻蛋左瞧又瞧,青春期的男女生,无论是盯着还是被盯着身子,心里都难免产生怪怪的感觉。

晨小佳这么近距离打量傻蛋的躯体,不知道她究竟脸红几分,有布条包着看不见。

而傻蛋,怪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然后将挂在晾衣物的竹竿上的着装取来,穿戴整齐。

“刚才出那样的事,心一直悬着,没注意到现在仍光膀子。”

“我刚来的时候看见你在练武,你背后画有一幅血红色的图案,现在什么不见了?到底是什么鬼?”晨小佳不解地问。

我背后有图案?有可能吗?自己差不多天天光膀子习武,要是有这种怪事,自己不发现,母亲不会不发现。

我光膀子耍棍影让她看花眼?还是说这是搭讪异类话题的新潮流?

傻蛋贼贼一笑,转头四处扫描有没有其他人在场,然后将嘴凑到晨小佳耳根处,用手遮挡住风口,细语道,“小佳,你是不是喜欢看我光膀子呀,喜欢的话那我就不穿了,把衣服挂回去。”

晨小佳一愣,害羞地将头纽过一边。

这家伙,真不害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