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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说服

白落眼神微动,问道:“哦?那还请公子赐教。“

陆书元:“赐教不敢当,只是依书元之见,就算是将军对他一片忠心,可交了兵权,依照我那位父亲大人的疑心,恐怕还是不会轻易放过将军。更何况,没了兵权,我那位父亲大人照样还是要起兵谋反,届时我春迟郡乃至整个秦国都将陷入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这些就算不是将军本意,可却也是将军放纵的结果,将军可以想象到时候史书上又会如何描绘将军?一个帮凶的骂名,恐怕是摆脱不了了。“

听到这,白落不由脸色变得很难看,若是自己当真交了兵权,恐怕真就成了帮凶,到时候就算自己不随陆临渊出兵,也照样得被后人按一个乱臣贼子的骂名。

陆书元见白落有所松动,紧接着抛出了另一个理由:“不仅如此,将军就算不在乎这身后功名,也总要为自己这一家老小考虑吧?我听闻将军家中尚有一位老母依靠将军赡养,下面还有一双嗷嗷待哺的子女,将军一旦交了兵权,恐怕下次这刺杀就不是在军营,而是在——将军的家了。“

听罢,白落果然脸色大变,他或许为了自己坚守的信念可以不在乎后人如何评说自己,但他却不得不为自己的家人考虑,依照那位的性格,恐怕真能做出灭人满门的事情来,到时候岂不是自己亲手断送了自己家人的性命?想到着,白落再也坐不住了,赶忙起身对陆书元身鞠一躬:“还望公子救我!“

陆书元则赶忙将白落扶起,安慰道:“将军勿忧,书元此次前来,其实并不是代表我自己。“

白落:“那还有何人?“

陆书元:“西华郡守宇文解以及我陆家一部分长老。“

白落心中惊骇,嘴上忍不住问道:“公子您这是要...“白落后面本来是想说忤逆的,不过想了想还是咽了回去,没有说出口。

陆书元落寞的笑了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只不过我自幼在他眼里就只是一个私生子罢了,不似我那位大哥,做什么都是给他长脸。而我的存在从头到尾只是他人生中无时无刻不想抹除的一个污点。“

白落似也有些不忍:“二公子...“

陆书元却很快就恢复到了往日的淡然,摆了摆手打断了白落的劝慰,转而恨声道:“好了,我来可不是让你来劝我的,在这里也没有什么陆府二公子,自从当年他将我娘下令处死的那一刻开始,我就不再认他了!“

随即似乎察觉自己刚刚提到自己的生母让自己有些情绪失控,有些歉意的对白落笑了笑,继续说道:“白将军也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刚刚所言不虚,若是一味退让,最终等待将军的恐怕就只有退无可退的万丈深渊了。今日之所以前来,一是我个人不愿见白将军这样一位忠义之士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二则是受我陆家长老所托。“

白落斟酌道:“敢问是哪几位长老在背后支持公子?“

陆书元淡淡的说道:“二长老、四长老、五长老还有八长老。“

白落心里暗道果然,支持陆书元的无一不是主和派的,陆家作为在春迟扎根经营数十年的大家族,族内派系也是错综复杂。虽说最后决定权都掌握在陆临渊身上,但长老们在宗族内也拥有很大的话语权。一代郡守带领陆家占据了春迟郡,那时族内只有一个声音,族长说什么就是什么。后来二代郡守采取守土的态度,族内渐渐就多出了两种声音。

一种认为陆家应该继续扩土开疆,为子孙后代打下万世基业,而另一种则是认为陆家这些年应当休养生息,巩固已有基业,不宜大动干戈,若是失败,那就是陆家千古罪人。好巧不巧,到了陆临渊这一代,他本人就是主战派的最激进的代表,他不仅仅想要扩大自己的地盘,还打算自立新王。这对主战派的长老们自然是举双手支持,可主和派的长老则无一不把他列为是陆家最失败的一任郡守,大肆批判。

所以这些年主和派的几位长老没少受到陆临渊的打压,势力也一再收缩。而几位长老在看到陆临渊的想法已经无法改变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就把目光放在了陆临渊的两个儿子身上。只可惜大儿子陆武杰,将自己父亲那点贪功尚武的性子学了个十成。所以虽然陆书元只是一个私生子,但也入了一部分长老的法眼。他们暗自培养陆书元,教他修行,传他儒道,意图在未来的某一天可以名正言顺的将他推上陆家家主的宝座,来为他们谋取利益,这也是为什么陆书元作为陆武杰的眼中钉肉中刺,却能安安稳稳活这么久的原因了,若是没有长老们的暗自保护,恐怕在母亲早亡,父亲不理的情况下,早就被陆武杰弄死了。

白落平日里虽然对这几位长老的想法也不敢苟同,长老们是站在陆家的角度上去思考问题,选择不出兵只是因为他们觉得风险太大,不如守成来的实在。而白落则是认为这天下还是秦国的天下,自己也还是秦国的武将,不能去攻打自己国家的城池。但终归他们希望的最终结果都是相同的,那就是不出兵。但白落还是有些迟疑:“公子替长老们前来,白某倒是认同,白某为了秦国,也为了家人的安全也可以与之合作,只是白某现在麾下不足一万兵马,这点兵马实在不足为用啊!“

陆书元见白落口风松动,基本上已经被自己说服,也不由松了一口气,随即对白落说道:“白将军不必担心,我方才说过,我不仅替陆家长老前来,还是替宇文兄前来的。宇文兄与我有救命之恩,再加上他现在是秦王任命的西华郡郡守,愿意出兵协助我们,相信西华兵与将军的兵马合计应该足够稳定春迟郡的局势了,毕竟单靠白将军的兵马确实有些...太少了。“

似乎是被陆书元提到了自己的困境,白落有些尴尬的说道:“确实如此,陆大...陆临渊似乎早就对我有所防范,除了明面上朝廷规定的郡兵归我统帅,其余暗自私练的精兵都是由陆武杰带领,据我估计陆武杰手下精兵至少有三万之数,若是西华肯帮忙,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陆书元听白落这般说,心中暗喜,嘴上难掩激动之意:“这么说,白将军愿意同我等一同谋事了?“

白落随即脸色一正,双膝跪于地上,对陆书元说道:“末将愿追随公子前后,为公子效犬马之劳。“

陆书元:“好!好!好!得白将军相助,大事可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