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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家国情怀

下午,张明远、费无极、扁头、阿长、子午、余下、普安、武连抵达武连家中拜访,这府上亭台楼阁,雕梁画栋,也算京兆府大户人家。

“连儿!”武夫人神情恍惚,又惊又喜,赶忙抱着跑了进来的武连,泪流满面,摸着武连的后脑勺,手指头颤颤巍巍。

“娘!”武连气喘吁吁之际,破涕一笑,紧紧抱着老夫人。老夫人看上去眼睛发红,像是眼神不好,想必思儿成疾也未可知。

“臭小子,走了那么久也不回来说一声。爹虽说有些错,可你也不能离家出走,是也不是?”武连的爹喜笑颜开,也是又惊又喜。这人是京兆府有名的大善人,最爱怜老济贫,口碑极好,就是好色。人到中年还养了好几个小妾,个个如花似玉,都与武连一般大。武连离家出走便是如此。如此看来,武连也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此番跟随众人行走江湖吃了不少苦头,可见这武连也是个有志青年,志在四方,并非花花公子,依靠父母之人。

“武员外好,武夫人好。”众人见礼。

武员外与夫人微微一笑马上回礼:“一路辛苦,快快请坐,上茶。”说话间丫鬟前来献茶。众人坐了下来,喝茶说话。但见厅堂,阔气十足,书画挂墙,宝鼎飘香。茶碗别致,盆景满堂。一派书香门第,珠光宝气。

“去终南山也不错,爹又不怪你,如何就音讯全无?你小子做事太也没轻没重,一点规矩也没有,这可不好。你走了之后,你娘以泪洗面,哭红了眼,你可知道?”武员外问道。

武连挠了挠后脑勺,尴尬一笑:“孩儿想学好功夫,有了本事再回来。”说话间,不由看向娘亲,娘亲早已热泪盈眶。

“连儿,这回不走了吧,在家多住几日,娘给你做好吃的。多谢张明远、费无极二位道长照顾,我儿给你们添麻烦了。”老夫人慈眉善目看着武连,顿时神采奕奕对张明远、费无极等人点点头。

“夫人客气了。”张明远、费无极也点点头回礼间微微一笑。

“孩儿要去青城山,功夫太差,要抓紧时间习武了,如若还嘻嘻哈哈,就麻烦了。”武连虽于心不忍,可想起行走江湖的经历,难以忘怀,不由摇摇头。

“你练武重要还是娘重要?你练武重要还是娶妻生子重要,你练武重要还是前程重要?你老大不小了,也该择门亲事了,别一天到晚想那没用的。你难道不知我大宋自来都是重文轻武,习武有什么用?如今天下太平,你还不如读书写字,到东京考试,也谋个功名利禄,这前程很重要,你可不能为所欲为。如若不听话,娘就恼了!”老夫人一怔,心里忐忑不安,没想到武连依然孩子气,如此我行我素如何是好,想到这里,马上急道。

“素日爹与你嘻嘻哈哈也是不想让你太难受。可爹自从你走后也想明白了。如若放任你,就是害了你。你哪里也别想走,就在家里,等着娶妻生子,以后读书写字,谋个功名。如若你实在不喜欢读书写字也没关系,爹就让你去东京,给你置办些店铺,你做买卖去也成。二选一,你自己好好想想。”武员外素日不曾对武连严加管教,目下也马上认真道。

众人一怔,张明远、费无极面面相觑。扁头、阿长也是对视起来,尴尬一笑。子午、余下、普安,也是一样心中一怔,不知所云。厅堂气氛凝重,众人安安静静,只有彼此呼吸时而急促时而缓慢。

“我有喜欢的姑娘。”武连见众人这般模样,脸色顿时煞白开来,可挠了挠后脑勺,心中暗喜之际,就灵机一动道。

众人瞠目结舌。

“哪家姑娘,为何没带回来?为娘也看看,替你把把关,你这臭小子,如若有了心上人,这便很好,为娘也放心了。”老夫人又惊又喜,乐个不住。

武员外追问:“姑娘哪里人?父母是做什么的?家中可有兄弟姐妹?”

“目下要保密,不可说出来。”武连神秘兮兮,喃喃道。

“为何神秘兮兮,如若有便有,如若无便无,老老实实也好。你要敢骗我们,我们就恼了。”武员外哭笑不得。

“当然,当然。如若连儿子都信不过,你们还信谁?我就想不通,为何你们没给我一个哥哥姐姐弟弟妹妹,让我一个人,孤孤单单,养尊处优,为什么?”武连点点头,马上疑惑起来,随即追问。

“连儿!”不说还好,一听这话,老夫人顿时泪流满面。

看众人一脸茫然,武员外解释起来:“连儿,你以为你没有么?只是他们不是得病就是夭折,不是夭折就是瘟疫。我武家自然就留下你这样一个独苗了。也是苍天有眼,还好,你活下来了,还健健康康、平平安安,我们就欣慰了。”

“武员外,老夫人。贫道是武连的师伯,这武连上山后也是聪明过人,此番下山随我们到太原府和东京,也是有目共睹,他长大了。正所谓好男儿志在四方。老夫人方才所言极是,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作为独苗自然要娶妻生子,传宗接代,延续香火!他可以读书写字,也可以到东京做买卖。可都不是他喜欢的,你们可听一听他心里话,自然明白了。”张明远忍不住,开口说话。

“喜欢归喜欢,喜欢不能当饭吃。人生在世,岁月不居。青春就那样短短几年,如若虚度年华,如何是好?就怕他碌碌无为,如若闯下大祸,如之奈何?这前程没了不说,还要自作自受,岂不可惜?”老夫人摇摇头。

“连儿,你如何就不听话。为父走过许多路,遇到许多坎坷,好不容易从东京搬到京兆府。之所以当年离开东京,也是奸臣当道,漕运不济。事出无奈,为了躲避童贯才走的。你素知我大宋重文轻武,你还到青城山习武,有什么用?武将在我大宋目下最没用。高太尉靠蹴鞠就做了殿帅府太尉,难道你不知道?实话实说为父不希望你读书写字去东京考取什么功名利禄。皇上身边的红人一层又一层,一个接一个。什么蔡京、高俅、童贯、梁师成、王黼、朱勔、李邦彦,这些人,都有些手段,也有些心眼。他们排除异己,欺上瞒下,胡作非为。就拿目下大宋之事来说。这宋江与方腊不是被朝廷铲平了么?梁山贼寇与江南方腊都被灭了,童贯更是势不可挡。这‘海上之盟’后,契丹人又大势已去,女真人刚刚立国,脚跟也没站稳。我大宋如日中天,皇上把这功劳都当是蔡京、高俅、童贯的,对他们大加封赏。你们难道不知道?童贯越来越自以为是,对内平息方腊、宋江贼寇叛乱,对外又搞了‘海上之盟’。如今***闹非凡,群臣喜乐无比。你们知道么?”武员外历来都娇生惯养着武连,此刻却是神情肃穆。

“听说张叔夜才是把宋江那三十六人赶尽杀绝的有功之臣,可惜高俅与童贯合谋,再加蔡京吹耳边风,梁师成、朱勔、李邦彦有火上添油。张叔夜就微不足道了。目下张叔夜早已被排挤出了东京,目下只做个小小的海州太守,你们说可怜不可怜!想当年张叔夜出使辽国和西夏,多么威风凛凛,谈何蔡京,多么大快人心。可惜如今却不受皇上重用,如之奈何。”老夫人喃喃道。

“你们可知,目下皇上用人有个世人皆知的道理。”武员外掷地有声。

“什么?”众人追问。

武员外道:“全凭皇上个人喜好。皇上喜好谁,谁就做大官。高俅不是蹴鞠很好么,目下就做殿帅府太尉,全国禁军都由这厮调度。童贯不是阳奉阴违,时常能言善辩么,他对皇上信誓旦旦说由他带兵打仗,就可天下无敌,目下就掌控西军!别说种家军厉害,再厉害也没用,还不是受童贯的指挥!你们说说看,从古至今,哪里有太监做将军的,童贯算是奇葩了。这太监却与众不同,还不长胡子,真是奇怪。”众人破涕一笑。

“员外所言极是,俺以为,童贯这厮就是个奇葩。”扁头道。阿长道:“想必此人也有些手段,不然靠溜须拍马,恐怕不行。”“童贯手下王厚不是率领军队把吐蕃打得落花流水么?不然我大宋国土如何会抵达西宁州,是也不是?”费无极道。“可见童贯还是会用人。”张明远点点头。

“这与童贯有什么瓜葛?王厚如若是酒囊饭袋,那又当如何?”子午不以为然。“高俅与童贯,真是一对好兄弟。”余下乐道。普安略带轻蔑之色,笑道:“再加一个蔡太师,这三个人和一起,皇上就‘高枕无忧’了。”“爹娘,你们自己说了这样许多,可见世道黑暗,是也不是?既然读书写字,到东京谋求功名利禄行不通,那做买卖又当如何?如若很好,爹爹当年如何会离开东京?难道天下第一的东京城比如今的京兆府好?可见做买卖也并非万全之策。眼下只有一条出路,也是迫在眉睫、势在必行?”武连看向家父和娘亲,马上掷地有声。

“连儿,但说无妨。”武员外与老夫人看向武连。

武连道:“这世道黑暗,皇上受乱臣贼子蛊惑,已然是非不分,忠奸难辨,做事往往太过书生意气,优柔寡断谈不上,可难免感情用事。你们可知这读书人最是感情用事。读书人最喜欢无拘无束,随心所欲。岂不闻,大唐诗仙太白便是如此。正道是:‘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高人?’当今皇上也是如此!故而做官做不好。苛捐杂税这样多,怪不得爹爹从东京到京兆府来了,因此做买卖也做不好。正所谓,士农工商。既然最好的士子做不了,最差的商人做不了。那农与工又当如何?莫非爹娘希望我去隐居深山老林,种地去?还是学门手艺,养家糊口?你们自然知道世道艰难,恐怕也是不长久。虽说那样也不错,可以学陶朱公范蠡一般,与西施泛舟西湖,从此做了天涯客,免得自讨苦吃,落得个‘兔死狗烹’的下场。过清平安稳的小日子也不是不好,可人生在世,平平淡淡,总是没意思。孩儿就喜欢行走江湖、轰轰烈烈,做个大英雄。你们意下如何?”

“你还是要习武?给我理由。”武员外神情恍惚,一脸茫然。

“你们说说看,如若说服我,再做计较。”老夫人也掷地有声。

“夫人,虽说我大宋目下,的确是重文轻武,可习武之人也并非无用武之地。这习武之人比起从商之人总好了许多,是也不是?再说,习武之人并非打打杀杀的,滥杀无辜,谋财害命。我终南山与青城山与众不同。我们是行侠仗义,保家卫国,安身立命。为何我说保家卫国,这缘由由武连师父给你们说个清楚明白好了。”张明远认真道。

费无极分析道:“员外,夫人。你们也说了,如今世道不好。皇上受奸臣当道蛊惑,国将不国,民不聊生。这梁山宋江与那江南方腊为何一呼百应,可以造反,还不是奸臣当道惹的祸。这蔡京、高俅、童贯、李邦彦、朱勔、王黼、梁师成,虽说目下扬威耀武,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他们毕竟好景不长!杀他们头的何止千千万。我看太子就想要他们的脑袋。我大宋国内这般光景,要除掉贪官污吏,乱臣贼子,这行侠仗义就必不可少。不过我们不可轻举妄动,毕竟皇上也非太过昏庸无道,只是一时糊涂。他不过是个喜欢写写画画的读书人!如若轻举妄动,蔡京、高俅、童贯自然会调兵遣将,予以镇压。他们身边想必也不乏武林高手,听说金台弟子周侗,就在东京做八十万禁军教头。可惜年老体迈,目下已卸甲归田,赋闲在家了。就是不知他有没有什么弟子以后会有所作为。男子汉大丈夫,如若苟且偷生难免没意思,莫如行侠仗义,以待世道清平。就是不能提着贪官污吏的脑袋,也可自保。”

“你们可知目下天下大势?俺可听说了,京兆府也沸沸扬扬。辽国已经灰飞烟灭了,目下金国崛起。”扁头认真道。

阿长掷地有声:“金国雄心壮志,恐怕比辽国厉害。”

“如若不习武,如何抵御金国。”子午道。

余下点点头:“我看金国会在幽云十六州上做文章。”

“虽说目下我大宋得到了一部分幽云十六州的土地,可金国人不比辽国人傻,他们岂能不知幽云十六州的厉害。”普安道。

“你们说的,老身感觉很可怕。这天下大乱了,武连如若习武,必定要冲锋陷阵,如若有个三长两短,我武家岂不断了香火。”老夫人诚惶诚恐。

张明远道:“如若武连不习武,女真人有朝一日打来了,如之奈何?恐怕这小日子更过不好了。”

“金国人即便来了,又有什么关系。老百姓怕什么,莫非女真人会烧杀抢掠?他们不过是霸占一些国土。国土霸占了有什么用,也要有人,没人叫没银子钱交税,没税收,这女真人霸占国土有什么用。”武员外不以为然。

费无极仰天长叹:“员外这话就不妥了,难道你希望女真人来做中原人的主子?”

“你们实属危言耸听,这女真人远在东北。我京兆府在西北,八竿子打不着,女真人如何会千里迢迢来找麻烦,岂不可笑?你们是杞人忧天,匪夷所思。”老夫人破涕一笑。

扁头点点头:“老夫人说的也不无道理,女真人刚刚建国,俺大宋如日中天,他女真人巴不得与俺大宋和好,如何会侵俺大宋岂不可笑?”

“就是,就是。我年轻时候去过雄州,见过榷场,女真人给契丹人放马牧羊,那个奴才样,可怜兮兮。我就不相信这样的人会与我大宋为敌,可笑,可笑?”武员外点点头。

阿长也动摇了起来:“看来女真人不会对我大宋造成什么威胁,我们可能胡思乱想,自作多情了。”

“既然说服不了我,武连,就留下娶妻生子,过小日子好了。”老夫人喜笑颜开。

子午尴尬一笑:“学些功夫,也并非坏事。以后有人滋事,想必也有用处。”

“我武家最不缺的就是银子钱,我们不会花钱请些院工保护么,何必自己习武,岂不多此一举。如今天下太平,辽国灭亡,西夏又安安静静,大理国臣服我大宋,吐蕃被童贯大军打得服服帖帖。天下太平,大宋无忧!即便有几个小毛贼坑蒙拐骗偷抢,又何妨?我们有钱。”武员外哈哈大笑。

普安道:“钱也会花完的,习武却一生受用。”

“有什么用?舞枪弄棒最没用。读书写字都没用,何况舞枪弄棒。做买卖虽说不好做了,可也相对安稳。如若你们异想天开,什么行走江湖,什么行侠仗义,什么保家卫国,岂不担惊受怕。你们不为自己,也要考虑父母的感受,是也不是?如若一意孤行,就难免自私自利了。难道父母养你们,你们就这般尽孝,岂不是大大的罪过,大大的不孝?”老夫人责问武连道。武连一怔,一时语塞,目瞪口呆,默然不语。

余下道:“可习武不耽误娶妻生子。”

老夫人与武员外面面相觑,默不作声,他们感觉着四个小子就是胡说八道,自然对这余下的话不以为然,置之不理。

“员外、夫人,当初武连四人上山,非我们逼迫,乃是他们自愿,我看一切由他们自己决定好了,贫道就点到为止了。”张明远一看,如此下去,恐怕四人都要动摇,岂不是世人皆知的大笑话了,为了自己的颜面,也为了四人的前程,随即最后一搏。

费无极也点点头:“不错,我们说再多也没用。贫道最知道父母与子女之间的亲情。你们好好谈一谈。我们明日就回山了,回与不回,他们自己拿主意。”“我肯定要回山,我有师父”子午掷地有声,马上拉着张明远的胳膊。“我喜欢青城山。”普安环顾四周。“我喜欢终南山!”余下斩钉截铁。费无极笑道:“你们是上山也好,下山也罢,都你们自愿,我们绝不强求。”

“一时半会僵持不下,这样好了,我就留下陪父母,过些日子到山上看师父师叔。”武连灵机一动,先且留下,再做计较。子午、普安、余下一怔,面面相觑。武连对他们挤眉弄眼,他们才微微一笑。

老夫人欣喜若狂:“没想到这小子果然聪明过人,留下就好,留下就好。”

“想通就对了,既然诸位到府里来一趟不容易,就吃个家常便饭如何?”武员外点点头。说着众人向饭桌而去,一起喜笑颜开,举杯痛饮。

片刻,子午、余下、普安也回家看了看,喜悦与泪水相伴。回忆和美梦相随。三人也长大了,他们父母尚在的已是久违,父母不在的,他们只有以泪洗面。此番回京兆府到家里看看后,不知以后多久才会到来。

次日,张明远、费无极、扁头、阿长与子午、普安、余下辞别种浩,往终南山而去,武员外、老夫人、武连也来送别。

“明远、无极、扁头、阿长、子午、余下、普安,你们多加保重。娘子是新婚小媳妇,不可抛头露面,乃是京兆府习俗,故而没能前来送别,还望见谅。她说,要我代她送别你们,希望你们以后来京兆府,一定到家里做客。”种浩依依不舍之态。

“多加保重。”张明远点点头。“浩兄依依不舍,那就和我回青城山玩,让夫人独守空房几日,想必等你回来她会愈发对你恩爱有佳。”费无极喜笑颜开。“无极开玩笑,让小媳妇独守空房,此乃大逆不道,俺可不喜欢。”扁头乐道。阿长道:“要你喜欢,有什么用?”“将军客气了。”子午道。普安道:“将军与夫人恩爱有佳,做晚辈的替你们高兴。”“这下有意思了,京兆府就热闹非凡了。”余下乐道。

“多谢二位道长可怜我一把年纪,没想到那么如此通情达理。老身还担惊受怕,以为你们会带走我儿。”老夫人喜笑颜开,感激不尽之际对张明远、费无极频频点头。武员外拱手:“一路辛苦,多加保重。”“师父、师叔,你们放心好了,我很好。”武连微微一笑。张明远、费无极点点头,一时语塞。

老夫人道:“放心好了,有空我会带着连儿去终南山和青城山看你们去。”“到时候别装作不认得。”武连笑道。“武连去了太原府,真是不可思议,这小子打小喜欢到处走,不喜欢安安稳稳。”武员外释然万分。“为了父母,孩儿留下何妨。”武连乐道。

种浩一脸狐疑:“武连,你可真的要留下,不上山了?”“怎么,要动摇他?别白费力气了,俺都劝不动这小子不喜欢习武了,由他好了。”扁头拉着种浩的胳膊。阿长神情恍惚:“武连,师伯盼你以后有空回山。”武连神情肃穆:“放心好了,我会的。”“诸位请回吧,我们走了。”张明远拱手。费无极不忍看武连一眼,以为自此失去一个弟子了,很是闷闷不乐:“大家都多加保重。”

“我武连好歹跟师父一场,莫如我们一起到终南山,当初上山见面的地方聚一聚,我再下山回京兆府,你们各自再随意如何?”武连见状,也难为情,心中也心烦意乱,要劝说父母,并不容易,可眼下的确不能回青城山了。不过灵机一动,马上笑道。“快去快回,娘在京兆府等你回来。”老夫人虽说心里担心儿子这是谎话,会一去不回,可素知武连最重情义,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孩子,故而勉强答应下来。“你要是变卦了,就走好了。说话不作数,这不是我武家的人!老夫一辈子做买卖,最喜欢说话算话。”武员外心里咯噔一下,莫非臭小子又变卦了不成,就心生一计,用激将法想留下儿子,随即担忧道。

“员外,武连一定说话算话,放心好了。我会送他回来。”子午劝道。余下看向武员外道:“我也会。”“员外,普安向你保证,送他回来。”普安尴尬一笑,心中暗喜,送回来后,人你们心甘情愿再让他跟着我上山也是很好。武连举起手掌,掷地有声:“孩儿发誓一定回来。”

“员外,夫人,本将军会与他们一起上山,带他回来,意下如何?”种浩也劝道。“我们相信将军的为人,那就有劳了。”武员外与老夫人欣喜若狂,赶忙抓住种浩的胳膊。“浩兄想法不错,不过有些兴师动众了,你刚刚新婚大喜,就让夫人独处,传出去也不好。”张明远喃喃道:“诸位再会。”“浩兄不必如此,我让普安送武连下山即可,你还是陪夫人好了。武连,到终南山,为师教你一套武艺算是你我师徒缘分。”费无极神情肃穆,从未这般伤心难过。

“既然如此,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种浩尴尬一笑。“既然如此,我等就多谢将军好意,如若让夫人独处,就是我们大大的罪过了。”武员外与老夫人点点头。“言重了,言重了。”种浩笑道。“师父,我不会离开你,我的心与你同在。”武连顿时热泪盈眶,心里却摇摇头。

扁头尴尬一笑:“好了,别肉麻了,师徒做到这份上,世所罕见。俺越看越别扭。”“还没出发就如此依依不舍,如若离去岂不麻烦了。”阿长也乐道。“武连这小子说话有意思。”张明远乐道。费无极破涕一笑:“都和你们一样,没心没肺就麻烦了。”几人哈哈大笑。

众人挥挥手在渭水边辞别,张明远、费无极,与子午四人骑马向终南山而去。一路上,阳光明媚,鸟语花香,一条小河,哗哗作响。鸟雀渐飞渐远,令人心旷神怡。举目远望,不觉蓝天白云,蔚为壮观。

费无极跨马而行,若有所思之际,问道:“渭水与洛水,哪个好?”“何出此言?武连,你来答对,意下如何?”张明远不知何意,马上若有所思。“师伯为何要我对答?”武连一脸茫然。“臭小子,你不是不回青城山了么?让你多说说话,难道你不高兴,不愿意?”费无极乐道。“当然高兴,当然愿意。可我不知这渭水与洛水,有什么不同之处?”武连跨马前行,哈哈大笑。

阿长乐道:“不就是两条河么?有什么了不起,夏日虽奔流滔滔,可也水流微小,不足道也。还是大江名扬天下,我说的可对?”“诗仙太白所云,‘黄河远自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可见黄河名扬天下。俺就不信,你们没听过?”扁头摆摆手,不以为然。子午点点头:“师伯所言极是,还是黄河有名。”“可大江以南还是富庶。”普安乐道。“莫非东京不如成都与临安?”余下不服气。武连马上吟诵开来: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苏学士也赞美大江,可见很不错。”普安笑道。

张明远点点头:“各有千秋。李太白也喜欢大江。”

“武连,该吟诵了。”费无极看向武连。

武连微微一笑,环顾四周,看向远处蓝天白云,心旷神怡之际,马上吟诵开来: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费无极兴高采烈继续追问:“还有呢?”

武连一怔,不知是何道理,为何师父要问这个。不过看师父高兴,心下乐此不彼,随即哈哈大笑,马上掷地有声: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费无极继续问道:“继续说。”

武连喜乐无比,不知道师父意欲何为,不过总感觉师父有些道理,故而要自己吟诵,就不再胡思乱想,铿锵有力之际,吟诵道: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

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吟诵这些有什么用?莫非他父母会改变主意?”张明远也不知费无极何意,就问道。“无极,是何道理?”阿长也纳闷。子午素日与张明远一般沉稳,目下也火急火燎,随即问道:“师叔,是何道理?”“师父肯定有他的道理,我们就不要胡思乱想了。”普安摇摇头。余下破涕一笑:“师叔一定是想听一听武连的声音。”“只要师父高兴,弟子恭敬不如从命。”武连笑道。众人一言一晕,费无极却看向远方,一言不发。

张明远着急起来,又问:“无极,葫芦里卖什么药了?”费无极仰天长叹,马上环顾四周,跨马在河边飞驰片刻,回到众人跟前,一拉缰绳,众人大惊失色。费无极高声吟诵开来:

望君烟水阔,挥手泪沾巾。

飞鸟没何处,青山空向人。

长江一帆远,落日五湖春。

谁见汀洲上,相思愁白苹。

武连喃喃道:“我明白了,师父舍不得弟子离开,师父,放心好了,我会说服父母,我会重回青城山的。”“我们欢聚一堂尚且没能说服,你一个人岂不自讨苦吃。罢了,罢了。天意难违,师父失去你一个好徒儿,虽不舍,可也没办法。只是想起家父,自然感同身受。‘父母在,不远游。’岂不闻,‘子欲养亲不待’乃是人生在世一大憾事。为师最明白这番道理,故而让你吟诵许多,算是不再心烦意乱。正道是‘登高壮观天地间,大江茫茫去不返。’心胸宽广就不会自寻烦恼。父母要紧,你要孝敬他们,你可知道?”费无极道。这下众人才明白过来,一个个也是感慨万千。

“对了,英雄剑呢?俺可听种浩念念不忘,说你们此番到恒山派得到了宝物。如何只字未提?”扁头听说了这把英雄剑,故而猛然一问。“好像忘记了,在种浩府上。只字未提也是我们与浩兄约定的,就是以免惹出祸端。”费无极一怔。“不错,新婚大喜,人多眼杂,我让子午与普安藏在种浩的地窖里了。”张明远也一怔。“对,我给忘记了。”子午惊道。“粗心大意,如何是好?”余下急道。武连神情恍惚:“你们可真是心大?”普安也惊道:“看看我吗如此马马虎虎,如何是好?如若丢了,就是大大的罪过。”

“英雄剑?是什么?”阿长问道。“英雄剑,就是英雄剑!俺说了你也不懂。”扁头乐道。“我去拿回来,好在我们还在京兆府。”武连意欲跨马离去。

此时,只听远处有人大呼,听不见说什么。有一辆马车,一匹马,越来越近。张明远等人定睛一看,原来是种浩,后面是马车,不知何人做里面。

“你们幸好还没走。”种浩马不停蹄赶来,气喘吁吁。

“连儿!”马车突然停了下来,两个脑袋探了出来,武连看去,居然是武员外和老夫人。

“爹,娘!你们怎么来了?不放心么?”武连跳下马,赶忙跑过去,上了车,拉着二人的手,紧紧抱着他们,顿时泪光点点。

“爹想通了,种浩将军对我们说了许多,我们也琢磨了很久,你还是回青城山好了,好男儿志在四方。如若你回到家里,安安稳稳过日子,你就平平淡淡,碌碌无为了。听说东京的李师师与林灵素尚且挺身而出,为国为民,何况你们。这女真人毕竟是蛮夷,背信弃义也在所难免。我大宋不是也背信弃义,把澶渊之盟都撕烂了么?这天下大势,说变就变。我们不强求你,你自个拿主意。”武员外神情肃穆。“舍不得呢走,你说青城山离京兆府这样远,‘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如若你在终南山,我们也好上山看看你。就是觉得你离我们远了,你可明白。”老夫人泪流满面。“我还是留下好了。”武连嚎啕大哭,像个孩子。三人抱头痛哭,令人感慨万千。

“将军说什么了,父母为何改变主意了?”武连纳闷,看向种浩。

种浩对武连耳语道:“我说,武连喜欢青城山,武连聪明过人。如若过小日子就可惜了。习武之人虽说并非人上人,可也是了不起的大英雄。男儿志在四方,不可儿女情长。如若有缘,会有好归宿。最重要的是,我把你与公主赵香云的事告诉他们了,想必他们也想攀龙附凤也未可知。”“无论如何,孩儿会照顾好自己的。”武连点点头。“臭小子,和公主有希望,就好好把握,做皇亲国戚也不错。”老夫人点点头,心里暗喜,虽说世道艰难,可有了靠山,自然就好了。

“你如何认识公主了,还不是张明远、费无极,他们与皇上认识,你也算‘近水楼台先得月。’了,是也不是?”武员外道。“原来你们知道了,这样是不是有些攀龙附凤的意味,不怕别人说三道四?世人都怕攀龙附凤,你们为何就不怕?”武连尴尬一笑。“如今攀龙附凤也是迫不得已,如若不攀龙附凤,我武家如何才能兴旺发达。”老夫人道。

“本不想如此,不过既然有缘,为何要执迷不悟。要知道,人生在世,也要圆滑,不可太过耿直。你可知道张叔夜大人如此清清白白,可离开东京后,却英雄无用武之地,岂不可怜?如今世道,许多人都不愿离开东京,都想得到皇上赏识,如若有朝一日自己走了,想回去就难了。为父当年糊涂,离开东京本以为很好,结果童贯还是到京兆府扬威耀武。天下就这般大,人家的巴掌比我们的脸大。走到哪都一样!活着就考虑下生存之道好了,何必心高气傲。要说这心高气傲,诸葛孔明最厉害,还不是出山了。可见有机遇,还要出去走一走。为父盼望你以后出人头地,为我武家增光添彩。”武员外道。“你们放心好了,我与公主也是刚刚认识,普通朋友而已。”武连点点头。“臭小子!”武员外与老夫人想起,哈哈大笑。三人叙话片刻,相互辞别,马车渐行渐远,只有老夫人探出头来,挥挥手。武连也挥挥手。

等马车走远,种浩才拿出身后背的包袱,递给张明远:“这是英雄剑!你们忘记了?我从地窖拿出来,快马加鞭,总算是追上了。我这里不安全,还是那么带到终南山好了!”“‘英雄剑’,终于完好无损。”张明远惊道。费无极接过打开,一看,金光闪闪,好生了得,嘴里念念有词:“‘英雄剑’,果然名不虚传。”众人围观,子午、余下、普安、武连也是暗暗传奇,这英雄剑的确与众不同,以防不测,马上包裹好,众人与种浩辞别,跨马赶往终南山。

“回来了,终于回来了。”众人把马交给终南山弟子,就登上了终南山楼观台,看着远处郁郁葱葱,云雾缭绕,不觉仰天长叹。离开终南山这些日子,一路颠簸自然感慨万千。此番出生入死实在是师徒六人的造化。扁头、阿长虽说没有一同前往,可也提心吊胆,担惊受怕。此乃同心同德,肝胆相照。

“你们这一去,俺们也是担惊受怕。”扁头环顾四周。阿长道:“可不是,我在青城山与怡乐就怕你们路上有什么危险。青城山弟子也是担惊受怕,为你们祈福烧香。”“此番下山遇到许多意想不到,玄空道长驾鹤西去实在令人痛心疾首,伤心难过。”张明远微微一笑。“五台山慧能方丈也圆寂了,真是祸不单行。”费无极热泪盈眶。“师父,哭什么?”武连赶忙给费无极擦着眼泪。“最可气的是老毒物的徒弟小毒物。”子午气道。“这贼人如何就心狠手辣。”普安点点头,深以为然。余下骂道:“我看小毒物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明远、无极,你们为何没告诉种浩,玄空道长和慧能方丈的事?俺感觉很奇怪。”扁头疑惑道。阿长撇撇嘴,怪扁头多嘴:“你这死胖子就是多嘴。人家种浩新婚大喜,告诉这些做什么?再说了,明远、无极告诉我们也是多余,毕竟我们与玄空道长不过一面之缘,并不认识,而玄空道长慧能方丈却与明远、无极一同参加过少林寺的武林大会,自然颇有交情,你可明白了。”

“不错,种浩新婚大喜,他父母不在了,我们师父、师叔不在了,都是令人痛哭流涕的事,如若再加上玄空道长、慧能方丈,这婚礼就令人伤心难过了。如此喜事临门,伤心难过只好放到一边了。以后有机会再与种浩谈论也好,或许不谈也罢。这是我们心中的悲痛,说给他,不过徒增了些同情,又能如何?因此,喜事好事告诉别人,让别人笑一笑,乐一乐,岂不‘助人为乐’?如若坏事悲事也告诉别人就罪莫大焉了,除非是迫不得已,比方说最亲近的人,除此之外,如若告诉一个毫不相干之人,就是‘害人害己’了。”张明远点点头,潸然泪下。

费无极神情肃穆:“明远的‘助人为乐’和‘害人害己’实在别出心裁,令人佩服。”“好了,此番下山颇有收获。得到‘英雄剑’也算不虚此行。玄空道长在天有灵也会欣慰。”张明远语重心长起来。费无极担忧起来:“玄空道长说带回中原,不过没说要我们保管。惠松死了,明哲和道空被抓走了,生死不明。我们如若把‘英雄剑’据为己有,是不是不道义?”“你们好糊涂。什么道义不道义!大嘴师叔可告诉我们了,这‘英雄剑’本来就是师父与玄空道长、慧能方丈、空闻大师、明月师太、天一道长,他们六位得道高人在翠屏峰共同练的一把宝剑。当年少林寺比武,他们约定谁赢了就归谁!”阿长摇摇头,与阿长离去。

“最后谁赢了?”众人追问。“当然是师父了。”阿长道。“为何‘英雄剑’留在了恒山。既然我终南山赢了,自然要带回终南山,是也不是?”费无极一怔,为何自己不知道这样许多。师父当年为何隐瞒许多秘密,到底还有什么,看来必须向扁头、阿长问个明白。

“还记得,在明远、无极第一次拜访恒山派时,你们下山后,大嘴师叔无意间透露了这个秘密,当年‘英雄剑’被师父一掌打进翠屏峰山洞里。还立下誓言,只有终南山弟子去了,‘英雄剑’才能从翠屏峰找到。师父作法,故而翠屏峰山洞口筑起一道看不见的蜘蛛网,只有终南山弟子去才能不受伤害。只有终南山弟子到了,才能拿出‘英雄剑’。没曾料想,小毒物从老毒物哪里得到消息,故而约了贼人西夏平吉、契丹萧奉先、萧勇,还有吐蕃法王古思罗,可他们没去成恒山派,不知何故。此番玄空道长怕有所闪失,故而迫不得已让终南山出马了。俺之前也是神情恍惚听了这许多。”扁头道。

“师父、师叔走了,原本我们想把这个秘密告诉你们。可又怕你们得知师父不告诉你们真相就有其它想法,故而等你们拿回‘英雄剑’,我们再告诉你们。你们以为皇上为何就让你们把此剑带回终南山,那也是明远面子上的事。因为皇上与明远同年同月同日生,你们明白了?”阿长道。

“怪不得我们去翠屏峰感觉怪怪的。”余下瞠目结舌。“其实我都知道了,下山之前,师父梦中早已交代。”张明远道。“在青城山,师父也托梦了。我也知道了!”费无极也道。“怪不得你那晚大喊大叫,师父不要走。”阿长笑出声来。“越听越糊涂,师父、师叔。师伯,你们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叫不知道,如何神神秘秘了。”普安挠了挠后脑勺。“我头疼死了,不管这样许多,也就说,无论如何‘英雄剑’都是我终南山的了,是也不是?”子午仰天长叹。“当然,当然。”张明远、费无极点点头。“还有一个秘密。”扁头神秘兮兮。

“什么?”众人大惊失色。“‘英雄剑’可以炼成四把宝剑。师叔说,叫做长天、白云、青风、龙雨。”阿长掷地有声。

“我要长天!”子午掷地有声。“我要白云!”余下斩钉截铁。“我要青风!”普安喜笑颜开。“我要龙雨!”武连笑出声来。

“你们与小毒物有什么两样?”扁头乐此不彼。阿长喃喃道:“你们四人就算有了宝剑,也没什么了不起。合起来可不可以做英雄,还很难说,何况是大英雄!”说着朝四人脑门一一轻轻敲过来,随即离去。

“小子们,有剑也没用。功夫不行,就没有剑气!”张明远道。费无极摇摇头:“臭小子,不习武,再好的剑也是废铜烂铁。”“等等我们。”子午等人尴尬一笑跟上前去。回到终南山厅堂,一个个累的坐在椅子上不动弹了。终南山弟子献茶,马上退了出去,吩咐老师傅做饭。

“师伯,茶水好喝么?”余下给扁头揉揉肩。“师伯,累不累?”武连马上给阿长捶背。“师父请喝茶。”普安给费无极端来一杯茶。子午给张明远端来一杯茶:“师父,请喝茶。”

“四个臭小子有什么‘阴谋诡计’,如实招来!”扁头乐呵呵道:“好啦,多日劳顿。赶路是最费力气的活儿,俺深有体会。玄空道长去了伤心也是难免,但不可过度。一天到晚只顾别人,只顾什么家国天下,像是范仲淹一样忧国忧民了,你说俺们又不是帝王将相,也非朝廷命官,管那么多不是吃饱撑着了么?再说,也没有人给俺们歌功颂德,记功给赏的,又没有银子钱,不是自寻烦恼了?还不如美味佳肴来的酣畅淋漓。”说着端起茶水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张明远叹道:“扁头师哥,如何这么多弯弯道道,说的倒是有些道理,不过人各有志,就不必强求了。看,他那么胖不费力气岂不怪了!陛下给的荣耀也是很多,何必主动讨封赏。正所谓无功不受禄。再者,出家人要那么多银子钱做什么,怕是金银珠宝乱了心绪,坏了章法。”阿长道:“什么心绪、章法,没有银子钱黎民百姓没法活,你可知道?”

费无极道:“当然,如何不知,东京繁华,天下子民就好。他们活着没有银子钱肯定不成。”说着那久违的笑容在脸上浮现开来,

扁头转过身来见状笑道:“看吧,这就对了,笑一笑年年少嘛,你看俺,天天笑一笑,烦恼全跑掉。人生在世难免磕磕碰碰,有些事还是看开的好,如若忧心忡忡怕是劳神费思了。如若那样纵然再好的美味佳肴也是可惜,这便是不懂得生活!俺想睡一觉,不和你们东拉西扯了,好累,总是一些家国天下,说话就好比东京朝议,真累。”说着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众人看着他远去哈哈大笑开来,原来脖子上有个虫子,扁头挠来挠去,痒痒的难受,可无论如何就是赶不走。

片刻,张明远、费无极和子午、普安、余下、武连到后山去了,他们要把英雄剑放到终南山地宫中去,此为机密之事,因此小心翼翼,一路上,青山绿水间花香扑鼻,欢欢笑笑中尽皆远去。

张明远、费无极到了后山,便拿出英雄剑,只见两人双手举捧,英雄剑顷刻间便立于半空中了,两人双手在怀中打了个太极掌,金光四起,好生奇特,张明远左掌一挥,费无极右掌一出。二人掌心朝天,英雄剑缓缓下落,剑把触手时,二人掌心翻过合力往下一按,英雄剑便飞入地宫去了。

子午、普安、余下、武连看到后就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余下大呼:“师父,英雄剑到哪里去了!”“终南山还有地宫?”武连问道。子午诧异万分:“我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终南山有如此神奇所在。”“青城山有没有?”普安看向费无极道。

张明远笑道:“走吧,小子们,自然是到地宫里去了,难道还会飞到天上去。只有终南山地宫才可使‘英雄剑’剑气大增,过个一些时日,再拿出来,这‘英雄剑’自然就变成四把剑了。你们四人一人一把,拿着它们,行侠仗义,自然更上一层楼。”

“青城山没有地宫,天下人间只有终南山有!为师也是从终南山学到的武艺,到了青城山也是命里的安排。你们可知岁月不饶人,我与你们师伯年龄大了,带着你们行走江湖也是有时日的,以后我们走不动了,你们就自己行走江湖好了。后生可畏,但愿你们比我们强,我们就欣慰了。”费无极微微一笑。

子午四人疑惑之际跟随着张明远、费无极慢慢离开。令人称奇之处,乃是终南山地宫如何也找不到入口,只有张明远、费无极二人一同出现,终南山地宫口才显出模样,居然是缺一不可。如此看来,以后他二人有一个驾鹤西去了,这终南山地宫就再无人知道在何处了,乃是天下人间蹊跷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