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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二世心虚梦鬼魂

咸阳遭受了一群工匠的反叛,朝廷也加强了重视。那些大臣们都向二世进言,要加强治安方面的管理。有一天,二世带着赵高就来到上林苑巡视,还检阅了中尉军。完了后驾车回宫。经过祖庙的时候,看见一大群麻雀飞进了庙中。二世心想:祖庙是神圣之地,雀儿擅自闯入必定是亵渎了神灵,就急忙进庙查看。这一看不要紧,简直气得他浑身发抖了。原来庙中的地板、祭桌、神龛、鼎镬、香炉、梁柱等处已经都是污秽之物。二世勃然大怒,立即命令赵高将看守的官员杀了,然后命人清扫。忙活了半天才将各处打扫干净了。二世此时心中直犯嘀咕:想到今日的事情一定是得罪了神灵。就亲自焚香叩拜,又默默祷告,祈求列祖列宗不要降罪。

祷告完毕后走了出来,突然看见一群老鼠从台阶上走过,鼠辈还一点儿不怕人。二世就派人驱赶,把鼠洞也堵上了,随后上车向咸阳宫走来。二世刚走了一会儿,忽然看见一只白色的大老虎沿街走来,左右的人都吓得惊叫起来。二世大惊,急令武士射杀。弓弩手就一齐放箭,射死了这只大老虎。二世见老虎死了,就生气地让赵高调查此事。时间不大,身旁的官员就带着上林苑的人回来报告说:“因为看守失职,老虎从圈里跑了出来。”二世大怒,就把看守虎圈的人给杀了,然后心有余悸地回到宫中。

当天晚上,他想起了白天的事情,心中惶恐不安,尤其想到那只白虎,心里就很害怕,便辗转难眠,只到深夜,才朦胧睡去。忽然看见从殿门外走进来一个人,仔细一看正是大哥扶苏。二世惴惴不安地问:“你是大哥吗?”那人回答:“我是你大哥,你还认得我?”二世见是大哥扶苏,心里就紧张起来,心想大哥不是已经死了吗?他怎么还活着?是不是使者说了谎?他根本就没有死。今天来是不是找朕算账的?如果不把他杀了,沙丘的阴谋他就会揭穿,我的皇帝也就当不成了。于是赶紧喝令左右,将扶苏推出去斩首。扶苏幽然道:“小弟,你不用害怕,你不是已经把我赐死了吗?”二世又恍恍惚惚地想起大哥被赐死的经过,就问:“你死了怎么还在?”扶苏道:“我来索命!”二世惊得魂飞魄散。扶苏忽然变色道:“小弟啊,你真昏!你不该听信谗言,阴谋篡位啊?你为什么要假造诏书将我赐死呢?你干的好事啊!你害死了我也就算了,可为什么还要诛杀那么多的大臣?还有所有的弟妹?你真是丧心病狂啊!你良心何在?你这个无情无义的昏君!快快还我命来!”说罢眼中流血,泪如雨下。二世见了吓得魂不附体,一边喊人,一边转身就跑。可是却跌了一跤,惊醒了才知道是一场恶梦。

二世在梦魇中惊叫,引来了许多服侍的宫娥,可是二世又不敢将此事说给她们听。过了一会儿,他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忽然看见蒙恬、蒙毅来到跟前,骂道:“昏君!我二人为国家立下了汗马功劳,有什么过错却将我们赐死?你不配做皇帝?你的阴谋一定会让世人知晓。昏君!快快还我命来,还我命来……”二世大叫一声,惊醒后急呼:“来人啊!快来人!快去将赵大人请来!”赵高闻讯赶到。二世此时汗流浃背,便屏退左右,将梦中之事告诉了赵高。赵高听了这个梦,心里也直犯嘀咕,就安慰道:“陛下不要害怕,这是因为您太担心沙丘的事情被世人知晓,所以才有这样的梦。您是万乘之尊,真龙天子,鬼魂能把您怎样?臣现在就陪在您身边,鬼魂一定不敢再来!”二世就在赵高的陪同下,挨到天亮。

二世在极度恐慌中度过了数日。有一天晚上,他又梦见将闾等十五位兄长一齐来到他的住所,怒斥道:“胡亥小子,你听信奸贼的坏话,残害骨肉,诛杀大臣,父皇创下的基业就要断送在你的手中了!你这个暴君!快还我命来!我们死的好冤啊!”说罢一齐上前撕扯二世。二世魂飞胆裂,转身就跑,但怎么也跑不动。又突然看见所有的姐姐们都堵在宫门口,有要头的,有要胳膊的,样子都十分可怕。二世无处躲藏,这时五哥欣季拿起案上的砚台向他砸来,正好击中了腰部。二世大叫一声,惊醒了,又是一个恶梦。还隐隐约约地感到后腰在痛。二世害怕极了,就让左右察看身体,但没有发现伤口。于是赶紧召来赵高,把梦里的事情告诉他。赵高也觉得不可思议。

接下来的几天,二世的腰痛得越来越厉害了,还长了一个疮。赵高就让太医治疗。太医吸出脓血,涂上药膏,疼痛才慢慢地减轻。可是二世因为这一段时间的惊吓,就慢慢地生病了。有一天他私下对赵高说:“诸位大臣和兄姊们确实没有罪过,却杀了她们,故而冤魂不散,常来纠缠,爱卿有什么办法能制止这些鬼魂啊?”赵高想了想说:“臣有个主意。”二世问什么主意。赵高说:“请一个法师在宫中设立坛场,白天晚上作法念咒,这样鬼魂就不敢再来纠缠了。”二世就催促赵高快去找法师。赵高就找来了一个名叫伍旦的巫师。巫师在宫中设立坛场,张贴阴符,昼夜作法念咒。赵高也陪着巫师驱赶鬼魂,宫里的人也都风风火火地进出,忙得不亦乐乎。几天时间,这座雄伟的咸阳宫被弄得乌烟瘴气,仿佛成了地府的阎王殿。大臣们有事进谏的,都被卫士们拒之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