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一次江芷语在楼梯上摔断了腿，片场外的走廊和楼梯间就全天都开起了灯。楼比较老旧，没有感应灯，所以白天和没人的时候只能依靠人工。
江芷语坐在轮椅上，每一方空间都灯光大亮，让她忍不住啧啧叹气。
李巧然从她身后探出头，好奇地问：“怎么了？”
江芷语撅着嘴摇摇头说：“没什么，就是觉得我很伟大。”
李巧然没听懂，瞪着眼睛，“伟大？”
“对啊，”江芷语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回道：“牺牲小我，成全大家。现在走廊这么亮，害人的和失足的概率应该都少了很多吧。”
李巧然听后只好尴尬地笑了两声，算作是附和。
“啊……这样啊。”
江芷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嗯，就是这样。”
江芷语指示李巧然把自己推到走廊尽头，之后江芷语一间房一间房地看过去，并记下有监控摄像头的房间的号码。
楼梯间没有监控，但江芷语还是扬着脖子抬起头，抱有侥幸心理观察着天花板上的构造。
李巧然忍不住想要问她：“姐，你脖子不累吗。”
江芷语又把头往后仰了仰，正好对上李巧然的眼睛，一脸无辜地说：“不累啊。”
李巧然：“行吧……”
江芷语特意嘱咐李巧然推慢一点，她怕自己眼神不好，一不小心就漏掉一盏监控摄像头，李巧然就也乖乖地轻轻推着，两人都前进得很缓慢。
将近半个小时之后，两人来到江芷语之前坠落的楼梯口，江芷语抬着头，之后又看看楼梯，打量了几眼，叹了口气。
江芷语向后拍拍李巧然的腿，“巧然，帮我下去看看。”
李巧然茫然地眨眨眼，问：“看什么？”
江芷语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指着下层的楼梯说：“去看看有没有监控摄像头。”
李巧然这才明白江芷语的用意，“哦哦……那你等我一下。”
轮椅现在离楼梯还是太近，李巧然推着江芷语离楼梯口更远了一点，这样她自己操作、或者不小心和别人碰撞，都不太会有摔下楼梯的可能。将她安置好后，李巧然才顺着楼梯快速下楼，在几个墙角下反复观察，一个摄像头也没能发现。
李巧然在楼下喊了一句：“姐——什么也没有！”
江芷语也对着她喊：“好！那你回来吧！”
李巧然又“噔噔噔”地跑上楼，江芷语听着她的脚步声，听着其中的年轻朝气与活力，面无表情地锤了一下自己的腿。
李巧然跑到江芷语身边，喘了几口气，之后又站直了身体，主动“噌噌噌”地往楼上跑，一边跑还一边喊：“姐，我再去楼上看看！”
江芷语收回自己刚要说出口的：“你辛苦了。”忍不住倒吸一口气，感叹道：“年轻人就是体力好啊……”
十分钟后李巧然从楼上下来，脸上带着明显的失落，江芷语连问都不问就知道了大概的结果。
“继续往前走吧。”
李巧然垂头丧气地点点头。
江芷语其实本身也没抱什么希望，如果楼梯口就有监控的话，也不至于她到现在都没找到证据。马上就到走廊的尽头，江芷语仍旧仔细地记下有监控的房间，李巧然推她到尽头的窗前，问：“接下来怎么办？”
江芷语挠了挠头，说：“去查一下当天这几个房间的监控视频吧。看看服装和时间都对上的有谁。”
李巧然有些迟疑，“但是这样并不能作为证据……”
江芷语打断她，说：“我知道。”
她向前弯腰，靠近窗户，想从楼内看看外面的风景，休息下眼睛，“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我……”
她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李巧然等了半晌都没能等到后半句，只好主动问：“你？你什么？”
江芷语摇摇头，抬手指向窗户的上方，问李巧然：“那是不是摄像头？”
李巧然一怔，闻言也与她一起抬起了头，看到窗户一角的边框上，挂着小小的、镜头可旋转式的摄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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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芷语晚上将自己记录的房间号整理了一份单子，发给季欹。后者当时已经结束拍戏，看到短信时立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调取监控记录并非容易的事情，像这种非私有场地、事件又过去了一个多月，想要查监控，只能通过警方来申请。江芷语没有想把这件事闹大的想法，也不想因为一次故意伤害的查案影响到整个剧组的拍摄。
她的目的只有一个，回归剧组，正常拍戏，至于凶手——不坐牢、不罚钱也无所谓，反正对方会得到自己应得的报应。
季欹回复说：“你现在在哪？回医院了吗？”
江芷语看了看周围，她还住在之前的酒店房间，剧组没把她的房间退掉，大概是江铭吩咐的。
她啪嗒啪嗒打字回道：“在之前的房间。”
季欹很快回复：“我去找你。”
江芷语躺在床上等着，想了一会儿还是挪到轮椅上坐着，等会儿方便给季欹开门。她刷着手机，看看网上还有没有什么新的消息，比如自己今天打闹片场什么的。
结果什么都没有。安静的像是没有风也不会流动的死水。
半个多小时后，有人敲响了她的门。同时，江芷语受到季欹的短信：“我到了。”
江芷语推着轮椅去开门。
季欹抱着一摞的光盘进门，之后把它们放在桌上，说：“这是当天你摔倒的前后时间段的所有监控录像。”
江芷语挑了挑眉，感到不可思议，她本来是想让江铭导演来解决这个问题的。
她对季欹是如何拿到这些录像的这件事感到好奇，但并不打算问。她伸手翻了翻那些光盘的编号，大部分都是靠房间、位置来区分的。
江芷语翻了一会儿，想到什么似的，突然问：“走廊尽头那盏也在吗？”
季欹缓缓摇头，说：“不在，监控室没有那个摄像头的画面。我去打听了，明天大概就知道了。”
江芷语乖乖点头，说：“好。”
他们把光盘挨个放进播放器里，快进着查看。
大部分录像都没什么问题，时间和服装都对得上的人很少。他们花了几乎五个小时的时间去找，最后的嫌疑人也就只有两三个。
一个是他们之前怀疑的苏雅兰。
另一个，是今天还和江芷语对过戏的关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