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矢落地,这边刚笑完的郁久闾大檀缓和了下,便大喝一声:“吾族儿郎,随吾冲破此地,牛羊马匹尔等尽取!”
“吼哦!”
“吼哦!”
“吼哦!”
无数柔然人举起手中的武器,纷纷大喝着,便踏着轰隆隆的马蹄要往前冲去,待柔然人的骑兵刚迈开马蹄前进。
台上的秦无殇见火矢落地,忙又发出一道喝声:“雾起!”
说着,秦无殇在台上如同神棍一般,念念叨叨的,如果有人听闻其话,就知,他这是在求漫天神佛保佑,但在外人看来,手臂上还插着一支断箭的秦无殇就是在施法。
下方,在郁久闾大檀的嘲笑中,前方火矢落地的地方,一阵呲呲呲的声音开始冒出,这是一阵刺耳的声音,让正在嘲笑他们的郁久闾大檀不禁寻声望去。
只见那地上好似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一般,不断冒出一股股雾气,令见到此幕的郁久闾大檀不禁瞪大了双眼,好似受到惊吓一般,原本嘲笑的表情定格。
这一阵刺耳的声音,如果是现代人来此,一定会知道,这是引线被点燃的声音,但这个时代,并没有引线,那会是什么?答案不言而喻,刘盛的五里雾。
但见柔然人前方、拒马的脚下,一片片粉末状的物体被火点燃并快速扩撒,发出一阵呲呲呲的声响,同时还冒出一阵浓烟,以及一股刺鼻的味道。
往前冲去的柔然人见到此幕还不待他们如何,他们坐下的战马就开始乱踏着马蹄了,好似有什么令它们讨厌的东西正在涌来,一个个停留在拒马前就想往后退,但后方全是人,一时间也冲不过去,而背上的柔然人见战马不受控制,连忙开始控制马缰,狠夹马腹,见战马还是不听使唤,连忙从蹀躞带中掏出马鞭开始抽打起来。
一时间,往前冲了一段的柔然骑兵都开始抽打着战马,阵阵马鞭的声响传便四方。但此时的战马却不吃往前的这一套了,任凭背上的士卒拳打脚踢,皮鞭、铁鞭抽打,它们还是不愿再往前走,一个个都开始往后挤去。
见到此状,刘盛望了眼神棍般的秦无殇,也不待旗手了,他自己连忙举起绿色大旗,不断挥动。
土垒上,见到台上的绿色大旗,一位位士卒开始拉弓撘箭,往柔然骑兵射去。
伴随着呲呲呲的声响,一阵箭雨破空声也出现。
但柔然人并未理会箭雨,他们一个个看着那不断升起雾气的粉末发愣,原是他们听到那呲呲呲的声音,让郁久闾王族成员及不少柔然人纷纷看去,就在刹那间,无数浓烟随着刺耳的声音升起,在微风下不断向他们袭来。
一时间,他们不禁睁大了眼睛,都想起了台上的那句:“雾起!”让他们内心极度骇然。
就在他们发愣的瞬间,一阵箭雨袭来,叮叮当当,噗噗噗呲,箭雨之下,打击在铠甲上,射入身体的声音让他们纷纷回过神来,不禁一个个开始神色恐慌的大叫道:“妖法,妖法,此中有人会妖法,妖法啊!我等快撤!”
“仙术,此乃仙术啊,可汗,我等岂可与会仙术的仙长厮杀?这是会遭天谴的啊,不若我等退兵吧?可汗?”
“可汗,此地有人会仙术,我等来日再战吧?可汗?”
“可汗,仙长做法,我等怎胜?再晚些,仙长的仙术便把我等性命收去了,望可汗早作决断,撤兵吧?”
一时间,反应过来的人都开始纷纷诉说着,那一脸惊恐的模样,好似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
正在瞪着双眼的郁久闾大檀,听闻王族成员的话,再看着不断升起的大雾,一时间心内也是骇然,小心肝扑通扑通直跳,一股子凉气从心底直冒,他不禁抬起头来朝着观战台望了望,再想起那所谓的火来,虽然心中还有些发憷,但他也不愿放弃如此大好机会。
想着,郁久闾大檀不禁吞咽了吐沫,转过身来装作镇定的大喝一声:“尔等怕甚?仅是些许雾气罢了,竟如此胆小?仙术?何处来的仙术?还仙长?那声火来尔等是没瞧见?那是什么火?箭矢罢了,以我看来,净是些戏法罢了,不必担忧,此地,便是我等南下的阻碍,攻破此地,南方的牛羊多不可数,美丽的女郎更是不知几何,为何要撤?”
说着,郁久闾大檀,就要再说几句场面话激烈士气,但就在下一刻,一股自然大风吹来,加上土垒上的人都开始纷纷用力摇动着木架,那扇页正在呼呼飞速转动,地下的粉末快速燃烧腾起大片黑雾,遮挡在双方中间。
快速升起的黑雾,转眼间就让双方人马都已看不到对方了,而升起的大雾此时也在风向的驱使下飞快的向着柔然人的部队飘去。
此时,观战台上,神棍秦无殇再次大喝一声:“遮天光!”
这一声熟悉的大喝,让不少柔然人内心猛的一颤,这道声音,每一次说话都会应验,哪怕是儿戏般的火来,那不也是来了吗?再听闻这次的话语,遮天光?这是要把天变黑吗?儿戏?戏法?有什么戏法是可以遮天的那?想着,再往那前方看去,那一片片的黑雾快速向他们袭来,让他们一个个不禁更是惊恐起来,那可不就是遮天光吗?
看着王室成员好似受到惊吓一般的面孔,坐下马匹几乎不受控制的郁久闾大檀不禁回头望去,只见一片黑雾铺面而来,令郁久闾大檀吓了一跳,张开嘴巴就要大喊,但还未等他大叫,嘴巴里就有一股火辣辣的痛感,眼中也顿感火辣辣一般的疼令止不住的眨巴眼睛,坐下战马也是开始胡乱跑动起来,不再受他控制。
慌乱难受心惊的郁久闾大檀他不禁想咳嗽两声,想让嘴里让他难受的东西出来,但咳嗽了几声,也不见好转,再用泪水遮掩的双眼看着黑雾弥漫的周围,这黑雾令他视线颇为受阻,眼前一片漆黑,那浓浓的味道、辛辣的感觉,让他几乎要睁不开眼了,只好快速抽打着战马,极度难受的他想让战马带他出去,但下一刻,战马受阻,原来是后方的柔然骑兵挡住了他的去路。
阻拦他前去的人也在不断咳嗽,不时发出阵阵惨叫声,整个北方顿时被黑雾不断吞噬笼罩,不断扩散着,黑雾内马蹄乱踏,当真是被遮拦了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