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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 可怕的吵架

凌晨一点,钢管舞才散场。

大伙兴奋过了,也累了,一路无语,金杯车颠簸着,驶回了郎县八中。进入校门,经过木兰路,金杯车在综合楼前坪停下。八位老师,拖着疲倦,下了车,赶往宿舍楼。

综合楼对面,是在建的两栋教工宿舍楼。昏黄的灯光下,工地周围围着栏板,栏板上挂着“安全第一”“质量第一”之类的牌子,工地里面有一台黑魆魆的推土机。

老师们刚进木兰路,一个人从角落冲出来,揪住江尚耳朵,说:“你这个死鬼,到这个时候才回,手机又关机,你说你搞什么鬼名堂去了。”

这个人,叫黄秀兰,是江尚老婆。

“哎哟,老婆,你先松开手吧,我肯定老实坦白。”江尚一边叫痛,一边求情。江尚怕老婆,在郎县八中出了名。见她老婆在校门口动家法,老师们不敢去劝,担心她的气更大。

只有范秋生,因为平时和江尚来往得多,走得比较近,和她老婆自然熟些。他急忙过去,移开她老婆的手,说:“嫂子消消气,今晚我们和老石在一起,能去干什么?”

黄秀兰松开手,指着范秋生,说:“范秋生,和你在一起,能干什么好事?”

怎么把矛头对准了我?范秋生愣了一下,说:“嫂子,瞧你说的,我一老实人,能干什么不好的事?”

黄秀兰啧啧几声,说:“范秋生,你还老实?离掉一个,找了两个。”

怎么说这样的事?江尚急了,一把推开老婆,呵斥着说:“别乱嚼舌头。”

黄秀兰说:“我乱嚼舌头了?江尚,你昨天还在羡慕范秋生,说他离了婚就是好,两女人围着他转,没人管,过着快活日子。”

江尚说:“我那是警告你,别逼得我也和你离婚!”

“你这个老不死的,你还真想学范秋生的,要和我离婚!我,我跟你没完。”黄秀兰又一把扯住江尚,又是推,又是打。

江尚还算有君子风度,任由老婆推搡,不还手。

他们两个一会儿互掐,一会儿拿范秋生说事,一会儿推搡,像一对小丑,滑稽得很,引得围观的老师一阵大笑,其乐趣不亚于看钢管舞。

我来劝架,倒拿我说事,这架劝得太没意思了!范秋生讪讪地离开,回了宿舍。

六月底的晚上异常炎热,宿舍里又没有空调,范秋生感觉很不舒服。他冲了个凉,感觉好受了一点。

今天一天都没有给易歌打电话,不知道情况怎么样?杨含紫不会因为恨我,向政府举报我吧?花白女人家那么偏僻,朗县的计生干部应该查不到吧?……躺在床上,范秋生开始胡思乱想。

唉,算了算了,不想这些劳什子问题了。高考大获全胜,又有梅姑姑帮我,副校长职位肯定没得问题。转到这个问题上,范秋生的心情开始愉悦起来。迷迷糊糊中,他闭上了眼睛。

“呜呜呜——”突然,一阵哭声传来。

范秋生睁开眼睛,看着黑魆魆的天花板!

我是不是在做梦?范秋生使劲辨认了一下,又使劲掐了一下大腿,感觉有痛感。

“呜呜呜——”哭声越来越大,好像是从走廊上传来的。

范秋生惊坐起来,尖着耳朵,仔细辨认了一会。可以百分之百确定,哭声是从走廊上传来,我不是做梦。

“谢永福,你回不回?你不回,我抱着咪咪跳楼了!”

不好!范秋生惊呼一声,从床上跳下来,扯亮灯光,光着脚板跑到门前,猛地拉开门。

门的右侧栏杆前,杨海英站在那里,怀里抱着咪咪。

杨海英真的要抱着咪咪跳楼!范秋生心头一颤,顾不得多想,冲到杨海英一侧,猛地一扑,将她扑倒在地!

杨海英发出一声尖叫,手机脱手,跌落在地。

杨海英挣扎着要爬起来,范秋生担心她干傻事,将她死死地压在身下,大声吼道:“孩子是无辜的,你没权利这样!”

“我要让你断子绝孙,我要让你断子绝孙!”杨海英一边狠命地抓着范秋生,一边哀嚎。

范秋生不敢松手,只能任由她抓着。他忍着疼,说:“杨海英,如果你没法跟他过日子,就离婚,不要害了咪咪,她是无辜的。”

杨海英疯了一般,依然狠命地挣扎。

“妈妈,你在干什么?”门口,咪咪站在那里。

这个声音,如一支镇定剂,马上将杨海英镇定下来。她不再挣扎,摊开了双手。

原来,她怀中抱着的,不是咪咪,而是一只枕头。

判断清楚后,范秋生急忙松开,爬起身来。

杨海英也爬起来,蹲下身子,拥着咪咪,汪着泪水说:“咪咪,你怎么不睡了?是不是妈妈吵着你了?对不起,是妈妈不好,是妈妈不好。”

刚才还是一脸狰狞,一下子变得柔情似水。

咪咪摸着杨海英的脸,说:“妈妈,你怎么哭了?”

杨海英柔声说:“妈妈没哭,是妈妈眼睛里进了沙子,揉出了泪水。咪咪,乖,我们睡觉去。”说完,她抱起咪咪,准备进屋去。

突然,一个人影冲过来,一把从杨海英手中夺过孩子。这个人,正是谢永福,他一声酒气,大声骂道:“杨海英,你要死自己去死,别害咪咪!”

因为受到惊吓,咪咪哇哇地哭起来。

杨海英担心孩子,急忙过去,想去抱过咪咪。

谢永福伸出一只手,将她就是一推。杨海英一个趔趄,差一点跌倒。

谢永福说:“杨海英,你不要过来,你不要再吓孩子。”

听到这话,杨海英急忙止住脚步。

谢永福继续骂道:“杨海英,你没有一点良心,居然拿咪咪来威胁我,你还算人吗?”

杨海英默默地听着,不说半个字。

范秋生急忙解释,说:“谢、谢老师,不是这样的,刚才、刚才,杨老师抱、抱的,不是咪咪,是、是枕头。”

因为急切,范秋生讲得结结巴巴。

“哼!”谢永福瞪了范秋生一眼,“一对狗男女!”撂下这句话,谢永福抱着咪咪,扬长而去。

“我要妈妈,我要妈妈——”很久,还可以听到咪咪尖利的哭喊声。

杨海英直直地站着,一脸木然。

见她那样子,范秋生很想安慰几句,可又不知说什么好。见地上的手机,他急忙捡起来,递给杨海英。

杨海英木然地接过手机,然后回到房间。房门,并没有关闭。

范秋生不敢进去,也不敢离去,便搬了一把椅子,坐在走廊上。因为有蚊子,他又搬来风扇,开到最大档。迷迷糊糊中,范秋生靠着椅子,睡了过去。

“范主任,范主任——”听到喊声,范秋生就一一弹,睁开了眼睛。

天已经亮了,杨海英站在一旁,脸带亲切。似乎,昨晚上,她没发生过任何事。但是,如果细看,还是可以看出她的脸上,带着无尽的哀愁和疲倦。

范秋生讪讪地说:“杨老师,你早啊。”

杨海英说:“范主任,谢谢你!”

见她拎着一个小包,范秋生说:“你去哪?”

杨海英说:“回娘家一次。”

今天星期四,杨海英教高二,应该有课啊。应该是心情不好,想回娘家看看。想到这,范秋生没有再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