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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 居然没返校

很快,假期过去。

返校当天的第一节晚自习铃一响,范秋生便窜到教室,清点人数,催收个别学生欠交的相关费用。这是每次月假上来班主任必须做的常规工作,学生们已经习惯,他的进入并没有招来多少目光。

扫视了一下,范秋生发现教室里缺了一个座位:王雅妮的。

怎么没来?顾不得收学生欠交的费用,范秋生急忙回到办公室,马上拨通了王雅妮父亲王白山的手机。很显然,王白山在忙,过了好长时间才接电话。

“王老板,不好意思,你家雅妮怎么没有到校?”

“什么,没有到校?范老师,她下午两点就出了家门,这个时候还没到校,会到哪去呢!”

“王老板,你别焦急,我去问问同学,看有没有人看见她。”

刚出办公室,手机铃声响起。范秋生掏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喂,找哪位?”手机那头没有回答,只有呼吸声。“喂,你是哪位?”范秋生有点奇怪,又问了几句,但还是没有回答。他隐约感觉到是谁了,轻声地问:“是雅妮吗?你在哪里,告诉老师,好吗?”

“范老师,我、我……”果然是王雅妮的声音。刚一开口,她就在手机那头哭了起来。

“雅妮,你怎么啦?”范秋生急切地问。

可能是范秋生急切的问语让王雅妮得到了一丝安慰,她止住了哭声,说:“老师,你别担心,我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

“雅妮,你在哪里,我来接你,好吗?”

王安似乎不愿意讲,支吾了一下说:“范老师,你是不是想套出我在哪里,然后告诉我老爸。”

原来是担心告诉她父母!范秋生把语气尽量放轻松,说:“哪会呢,雅妮,我根本没这个想法!”

“范老师,我好害怕,你快来!”王雅妮又在手机那头哭了起来。

范秋生的心紧张了一下,忙说:“雅妮,我马上来,你告诉我在哪儿。”

“我,我在美丽人生。”

“你在美丽人生?美丽人生几号房间?”

嘟,嘟,嘟!王雅妮没有回答,就把手机挂了。

范秋生拨过去,可王雅妮始终不接。顾不得多想,他骑上摩托车就往市区赶。四十几分钟后,他到了美丽人生大楼下面,发了条短信给王雅妮,说自己到了楼下。她马上回了条短信,说自己在911房间。

怎么,她偏偏住这么一个序号的房间,范秋生苦笑不得。看样子,估计没什么危险的事。范秋生放下心来,把摩托车推到停车坪,锁好大锁。95958,一个熟悉的车牌号码映入了他的眼帘。这不是校长的专车么,他也在这里?

回到楼前,范秋生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座郎县档次最高的楼宇。大型的喷泉,耀眼的霓虹灯,还有穿梭的男女,把她烘托得如仙女一般。果真不是普通人能来的地方啊!他进了大厅,乘电梯来到9楼,找到11号房间,摁响了门铃。

门开了,王雅妮一把把范秋生拉了进去,并锁好了门。

范秋生扫视了一下房间,是一个套间,铺着红色地毯,配有电脑,空调是开着的。这个小妮子,闹情绪都不忘享受,这样的房间在美丽人生肯定不便宜。

王雅妮坐在床上,低着头,默不作声。范秋生找了把椅子,把它挪到王雅妮面前,然后坐下,说:“雅妮,发生什么事了?”

“我妈和我爸吵架,我爸打了我妈妈,我妈说要把房子给烧了。”说完,王雅妮开始抽泣。

范秋生说:“是因什么原因吵架,你知道吗?”

王雅妮气愤地说:“我、我老爸在外面养二奶,被老妈知道了。”

原来是婚外情惹的祸!唉,富家的千金也有不好过的时候!看着王雅妮楚楚可怜的样子,范秋生不禁心生同情,说:“大人的事,你别去管,安心读书就是了。”

王雅妮说:“他们吵架,他们打人,他们还要烧房子,我怎么安心读书!”

这番话倒把做思想工作的范秋生问住了,只好讪讪地说:“大人的事既然无法改变,就让它去吧,随我回学校去,好吗?”

“不,我不回去?”王雅妮扭过头去,嘟着嘴。

范秋生觉得口渴,便起身喝了杯矿泉水。然后,他给王雅妮也倒了一杯,递给她,说:“雅妮,这个时候还早,明天还有课,随我回学校,好吗?”

“不!”王雅妮推开杯子。

杯子里的水溅了出来,撒了范秋生一身。真是头小倔驴!范秋生放下杯子,气呼呼地坐下,说:“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我就是要气死他们!”讲这句话时,王雅妮似乎非常快意,全然不像女儿对父母的态度。

范秋生知道暂时说服不了她,便转换话题,问:“雅妮,你吃晚饭没有?”

王雅妮是赌气出来的,当然没有吃饭,经提醒,顿时觉得肚子好饿,便说没有。范秋生担心别人看见,不敢带她到外面去吃,说自己帮她弄个盒饭进来。

出了房间,带关门,范秋生正要去右边的电梯口,猛地觉得左边有个熟悉的身影。矮矮的,秃顶,略胖,那不是余义进吗!范秋生急忙隐到门后,掏出手机,翻到他的号码,拨通之后又马上摁了。

那个身影掏出手机,警惕地朝身后看了看,然后把手机放进了口袋。果然是他!余义进在一房间前停下,轻轻地敲开了房门。一只玉手伸了出来,把他拉了进去。

门,随之关闭。

余义进居然在这里开房,肯定没有好事!

范秋生恨恨地想着,到楼下买了个盒饭进来。王雅妮实在饿了,几下就把盒饭吃了个精光。见范秋生脸色不是很好,又不做声,王雅妮问老师是不是有事。

这样的事怎么能告诉她,范秋生急忙搪塞,说没什么。

“能影响男人情感的,不外乎金钱、权利和女人。老师,你属于哪种情况?”冷不丁,王雅妮吐出了这么几句话。

范秋生说:“你瞎说什么。”

王雅妮说:“范老师,你真好,以后我找男朋友就要找你这样的。”

“没钱没权的,找我这样的,有什么好。”范秋生表面上不置可否,心里却暗暗称奇:这个小妮子,不简单。

“稳重,老实,靠得住,这应该是现代男人少有的品质。范老师,说真的,你身上有这些品质。”可能喜欢这个话题,王雅妮继续说着。

范秋生觉得和学生聊这样的话题不好,急忙催她说:“好啦,好啦,吃完了,该返校了。”

“我洗澡去,范老师,只要你走,我就跳楼!”王雅妮鼻子一哼,起身进了浴室。不知是忘了还是故意的,浴室门居然没关。

范秋生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呆在这里,也不应该离去。唉,还是留下吧,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只要我行得端坐得正,就不会出问题。这样一想,范秋生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浴室里,开始传出哗哗哗地水声。过了一会,水声停下,传出清晰的洗澡声音,很有意味。

听着这种特别的声音,范秋生有丝莫名的情绪。

正遐想中,范秋生只觉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