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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斗纸船

他们纷纷趴在桥上,一只手拿着纸船,探出桥外,随时准备进入战斗状态。天赐转头看了看石大虫他们,说:“我的纸船被我吹了一口仙气,保证不会翻,你们一会输了,就等着跳河吧。”

旁边几个学童道:“又吹牛了,你以为你是镜山上天玄门修行的道士啊,他们才会这样的法术。”

天玄门是雁湖城的守护神,城中的人把天玄门的修道之人尊为天神,有天玄门的人在,西极流元雪山的劫族人就不敢过来烧杀抢掠。

石大虫笑道:“我看他最好先学一个道术,让先生不把他留堂才行。”只要有机会,就拼命嘲笑天赐被留堂。

另几个学童哈哈大笑道:“笨天赐,留学堂,每天挨上三大板,一佛出世二升天……哈哈哈。”七八岁的小孩总是觉得自己聪明,别人是笨蛋,喜欢在别人名字前加一个“笨”字。

天赐反唇相讥道:“等下你们输了,就等着升天吧。”

石大虫指挥道:“别吵了,输与赢,现在手底下见真章。等我数1、2、3时,大家一齐松手,谁若是松手,就判他输。”

其他小孩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只听石大虫开口数道:“1、2、3……”

天赐几个一起松开手,纸船先后摇摇荡荡向逆水河中落去,一场别开生面的斗纸船大戏就要拉开帷幕。

石大虫的纸船在落桥时,连翻几个筋斗,眼看就要趴倒在水中了,这时桥洞下吹过一阵风,带着他的纸船又翻了一个筋斗,总算平稳落入河中。石大虫长舒一口气,连拍胸脯,道:“惊险,真是惊险万分,总算顺利下河了,出师告捷,又有风的帮助,接下来必然是顺风顺水。”

有两个纸船被桥下的风一吹,打了一个筋斗,便翻倒在河中了。

天赐的纸船由于带着蓬,下落得比别人的纸船慢,只见在风的吹动下,空中左摇右摆,摇摇晃晃跌进河中,也是顺利落入河中。对比其他的纸船,天赐的篷船则是最平稳落入河中的。

纸船落入河中,接下来则要开始一段惊险之旅,谁的纸船经过重重考验,最后仍能平稳航行,将成为最后的赢家。

天赐和石大虫等学童见纸船已经下水,纷纷跑下逆水桥,沿着河边追上顺流而下的纸船。

河水从逆水桥下穿过,经过一段平稳水流后,则要开始经历最严峻的一段考验。前面是一道低矮的水坝,拦截在河中。

水坝两边是大块的青石砖阶梯,三四米长的青石砖阶梯延伸到岸上,靠近河边的青石砖,则有一些妇女在洗衣服,棒槌敲打着浸湿的衣服,溅起一些水珠。

河水漫过水坝后,则是经过一米多的落差,形成一道小的瀑布,跌入水坝下翻滚,形成一片泡沫,继续向着前方的护城河流去。

一米多的落差虽然不算高,但是对于小小的纸船,则不亚于一道万丈悬崖,跌下去不是粉身碎骨,也是九死一生。

天赐几个学童,刚开始并不紧张,相互打闹着,看着纸船缓缓向水坝流去。随着纸船进入水坝水域,水流变得急了,纸船很快靠近水坝,跟着河水跃上水坝,加速向前流去。

天赐几个为了紧跟自己的纸船,开始沿着河边跟着纸船小跑,眼看着纸船马上就要驶过水坝,可偏偏有个乞丐横躺在青石砖阶梯上,挡住了去路。

只见那乞丐仰身躺着,脑袋枕在交叉的手臂上,正打着瞌睡。他的颧骨较高,宽鼻子,从长相看应该是个劫族人。他那花白胡须虽然凌乱,但是并不油腻,看上去挺干净。身上的衣服虽然打满补丁,但是似乎才刚洗过几天,而且身上也没有异味。

石大虫几个焦急地看着纸船向水坝下方驶去,变得毫无耐心,对老乞丐叫道:“老叫花,快起来让开,我们有急事赶路。”

老乞丐睡眼惺忪地看了他们一眼,迷迷糊糊似乎还未完全醒过来。天赐旁边看着,焦急道:“别等他让路了,快跨过去,不然看不到纸船。”

众学童看到纸船临近瀑布,即将掉下去,不再犹豫,纷纷从老乞丐身上跨过,继续追寻纸船去了。

只见几个纸船有先有后地随着水流跃上水坝,天赐的纸船带着篷,借着风力,跑到了最前头。石大虫的纸船由于是最先落入河中,紧跟在其后,后面的几只纸船跟随在后面,包括两个翻倒的纸船。

这些纸船加速向前流,毫不停留地俯身冲下瀑布,斗纸船的成败就在于哪一只纸船能挺过这一道瀑布。

几个学童惊叫:“掉下去了。”心情紧张万分地搜寻着自己的纸船,可是瀑布下方,水流击打产生的泡沫漂浮在水面上,寻不到纸船的踪迹。

天赐几个焦急在河边等待,仔细盯着水面,良久,终于浮上来一片白纸,显然是纸船散了架。

天赐的纸船是用三字经的书纸折的,上面有字,很容易辨认。天赐一看是漂上来的是白纸,明显不是自己的纸船,率先嘲笑起来,道:“看看,你们的纸船不行吧,都散了架。”

石大虫知道天赐说的是事实,但没人愿意承认自己的失败,反驳道:“别得意,你的纸船不见得就好过。”

又浮上几个纸船,不过都是翻倒在河中,而且不少散架散了一半。

天赐越发得意了,道:“看到没有,里面没有我的纸船,我的纸船是用三字经折的,带字的,这些翻倒的纸船都是白纸。”看到别人的纸船纷纷在瀑布下散架,他感觉自己胜利在望。

石大虫等人有些气馁,仍然嘴硬,嘲讽道:“怎么不见你的纸船,该不会是被鱼吃掉,连渣都没有吧?”

由于纸船还未见到踪影,天赐无法辩驳,只有等着,内心开始祈祷自己的纸蓬船千万别出事,快点浮上来。

“看看,我的纸船浮上来了。”天赐终于看到自己的纸船了,有些兴奋,胜与败即将揭晓。

那只消失良久的纸篷船终于浮上来了,虽然纸篷船上装满了水,半个船身沉入水中,但终究是浮上来了,还是正面向上的,没有翻倒,正在水面上缓缓而行。

见自己的纸船没有翻到,天赐很开心,右拳和左手掌相击以示庆祝,道:“看到了吧,我的船没有翻倒,我赢了,我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