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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监禁

张浩坐在一个小土坡上,眼睛看着不远处的小河,有几个小孩在河里痛快地游泳。他们在波光粼粼的河里,欢笑着,追逐着。

张浩的身旁,有许多不知名的淡蓝色小花,密密麻麻地开着,铺向远方。

张浩原先那呆板,木然的脸上,露出会心的微笑。静下来的感觉真好。但自己真的甘心于一辈子就这样吗?

张浩的脑袋里,还回想着法官的审判声音:张浩犯叛国罪名成立!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

张浩虽然脸上显露出平静的神色,但双手居然不听使唤地颤抖着。他没想到居然会判二十年!看来自己真的一辈子就要完了。

张浩被秘密审判后,就被转移到,萍颠王国北极圈里一个小村庄里。萍颠王国说起来,还是张浩打下来的。

这里与世隔绝,往北是一片白茫茫的冰雪世界,往南是高高的雪山,完全是无路通往外面的世界。

张浩在这里一个星期了,这里没有电视,没有广播,没有网络,甚至连报纸,书籍也没有。张浩住的地方虽然有铁丝网,围墙包围,但在包围圈里,张浩还是能自由活动的。

铁丝网里,建有几排平房,一排平房有六七间房间,都是红砖烧制的。墙壁特别厚,可以防寒保暖。这里的玻璃有两层,这是为了预防冬季的寒冷而设的。每间房都住着一户人家,有的有三四个,有的有四五个,张浩一人单独占有一间房。

铁丝网边上,都有军警牵着大狼狗巡逻,时刻保持警惕。

在一开始,张浩觉得时间过得似乎特别慢,半小时就觉得很久很久了,后来慢慢明白了,这是因为没有思考,没有忙碌,时间就这么干熬,确实显得很慢,特别特别慢。

他试着给自己找事做。早上起来,就做俯卧撑,一组两百个,做五组。然后做引体向上二百个,也做五组,每组四十个。接下来就是跑步,沿着铁丝网跑圈,跑个一个小时,回来洗个澡,上监狱食堂吃饭,然后就散步,爬山。下午就干一些活,砍些木头,试着做家具,或者画画。

张浩画一些风景,人物,建筑,虽然画得不是很好,但打发时间还是可以的。

今天,张浩没有画画,而是看着孩子们痛快地游泳,他虽然也想下水,但还是克制自己的想法。

“你好,画画哥哥!你在看什么?”突然一个稚嫩的声音在张浩背后响起:“今天你不画画了吗?”

张浩转过身一看,原来是经常看自己画画的小女孩,她只有五六岁样子,扎着两个小辫子,肤色暗黄,身材非常瘦小,与母亲一同被关在这里。

“小花,你又偷偷溜出来了?”张浩喊着小孩的名字,这是她妈妈,喜欢给她头扎蓝色小花,所以张浩喊她叫小花。

“才不是呢,”小花奶声奶气地说到:“妈妈要我不要烦她,让我出来,让她一个人安静安静。”

“哦!”张浩微笑到:“原来小花是小讨厌,熊孩子……”

“我才不是呢!”小花翘起嘴巴,不高兴地说到:“再取笑我,我不跟你玩了!”

“刚才哥哥是开玩笑的,”张浩笑着解释到:“小花其实是好宝宝!”

“我本来就是嘛,不要冤枉人!”小花拍手笑到。

小花走到张浩身旁,围着张浩转了一圈,露出奇怪的表情:“哥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就不能在这里?”张皓微笑到。

“听妈妈说,只有最最坏的坏人才在这里,”小花看着张浩:“但我看你不像坏人呀?!”

“坏人难道会写在脸上?”张浩笑到:“有些坏人,从表面上看,比好人还像好人!”

“那你是坏人吗?”小花显出害怕的神情。

“我?”张浩摇摇头,苦笑到:“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好人坏人……”

“你是好人!”小花仔细看着张浩,突然笑到:“坏人好凶好凶的!但你一点都不凶。”

“你见过好凶好凶的坏人?”张浩有些好奇地问。

“当然啦!”小花说到:“我以前见到爸爸,还有爸爸的朋友,都是好凶好凶的,妈妈说他们都是坏人!所以我知道你不是坏人!”

“喔!”张浩手中拿着一朵野花,在手中旋转着,问到:“那我怎么没看见你爸爸,还有他的那些朋友?”

“他们走了,不见了!”小花有些生气地说到:“说好给我过生日的,居然就走了!”

“喔,他们去哪里了?小花知道吗?”

“不知道,”小花头摇得像拨浪鼓:“妈妈说他们参军,打仗去了……”

“喔!”张浩点点头,明白了。

“哥哥,你为什么不参军,打仗?”小花有些疑惑地问到:“这里都是像我这样的孩子,像妈妈那样的,像钓鱼的许大爷,就是没有像哥哥这样的……”

“因为他们都像你爸爸,还有他的朋友那样,都参军打仗去了!”张浩感叹到:“他们都是大人,男子汉!”

“那哥哥不去参军,”小花依然好奇地问:“难道哥哥不是男子汉?”

“我……”张浩有些哑然:“小花认为哥哥是什么人?”

“哥哥是男子汉!”小花佩服地竖起大拇指:“我看哥哥每天锻炼,连爸爸与他的朋友都做不到那么厉害。”张浩听到,没有说话,却露出一丝苦笑。

“不说了!”小花拍拍小手说到:“妈妈这么久没见到我,肯定生气,到处找我了!”说完,蹦蹦跳跳地走了。

张浩看着小女孩走了,内心有些惆怅:自己已经进来了,但战争似乎并没有结束,现在连重狱犯都参加军队了,看来情况似乎不太妙。

现在外面打得天翻地覆,都与张浩无关了,但他还有牵挂,小芸,紫芸,赵刚,杨建伟,吴文军,丽娜,丽斯姐妹,还有梦帝国的安危……

河里游泳的小孩消失了,张浩放下心来,他一直待在这里,就是怕出什么意外,但看来一切还是正常。

现在这个村子里,就张浩一个成年男子,其他的都参军去了,但无论如何,是不会让张浩参军了。

北极圈的阳光现在还是暖暖的,虽然斜挂在山那边,但就是不落下去,现在是七月初,正是夏至时间。

张浩沿着小河走动,看着清澈见底的河水。河边有洗衣的妇女,钓鱼的老人。张浩走到一处栏杆旁,双手握拳,依靠在栏杆上,久久注视着河流,河水不停地流向远方,泛出朵朵浪花,永不停歇。

张浩的眼睛突然涌起了泪水:河水就这么执拗,这么坚强,永不屈服,永不放弃……

张浩不止一次地问自己:就这么完了吗?就这么结束了吗?但自己的内心深处,却有一个声音响起:绝不放弃!

张浩看着周围的蓝色小花,在阳光下,在微风中,轻轻摆动,显得特别艳丽。

在北极圈里短短的夏季,它们抓紧一切时间生长,发育,丝毫不考虑以后漫长的冬季。它们活在当下,不会为未来过分忧虑。

张浩转了一圈,慢慢往回走,他嘴里哼着歌曲,似乎很享受这样的生活。

当他走回到房间时,突然听到小孩的大哭声。张浩觉得这个声音似乎很熟悉,连忙寻声跑去。

他跑到小孩哭声处,发现原来是小花的哭声。他赶忙跑进房间,看见一个妇女倒在地上,小花拼命地喊,拼命地用小手拖,但妇女仍然一动不动,眼睛紧闭。

张浩连忙半蹲下,问小花到:“你妈妈怎么啦?”

“妈妈倒下了!突然倒下了!”小花一边哭,一边说到。

张浩伏下身子,用耳朵听妇女的呼吸,发现还有微弱的呼吸,连忙用手枕着妇女的头,轻轻掐着她的人中。

过了一会,妇女缓过来,发出重重的叹息声。她慢慢睁开眼睛,

“妈妈醒了,妈妈醒了!”小花高兴地大叫,欢快的脸上还有道道泪痕。

妇女一睁眼,看见一个大男孩抱着自己的头,脸一红,挣扎着坐起来。

“妈妈,你醒过来了?”

“嗯!”妇女答应一声,转过身来,对张浩说到:“谢谢你!”

“不客气!”张浩摆手到:“这可能是你操劳过度引起的,休息一会就没事了。”

妇女站起来,她用手梳理了一下头发,然后走出房间。

“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妈妈!”小花一个劲感谢张浩。

“其实你妈妈并没有什么大碍,”张浩微笑到:“她只是太疲劳了!”

“那我以后要帮妈妈做事!”小花说到:“这样妈妈就不会一个人做事了!”

“嗯!小花真乖!”张浩微笑着用手擦去小花脸上的泪痕。

张浩正准备离开时,妇女走进来了,她手上抱着一捆柴,对张浩说到:“你来了一个多星期了,刚才谢谢你救了我,留下一起吃饭吧。”

“其实……”

“不用说了,”妇女打断张浩的话:“我煮了几条鱼,本就打算让小华给你送去的!”

“你叫小华!”张浩吃惊到:“难怪我叫你小花,你没有不满……”

“哦,都一样。”妇女温和地笑到。

妇女留张浩吃饭,从交谈中,张浩得知她们原先是工人,由于有人煽动罢工,所以安全部的把工会领导全抓了。虽然妇女的老公不赞成罢工,但由于是工会副主席,所以也被抓了,连家属一起关在北极圈里。

妇女也从张浩口中得知外面的局势,因为她们已经被抓起来快一年了,刚好在战争开始不久被抓的。

“我们爱梦帝国,”妇女说到:“在战争开始时,我老公就不赞成罢工,但一些煽动家非要大家罢工,等安全部的人来抓人时,他们全跑到外国去了,留下我们当垫背!”

“他们还真能耐!”张浩讽刺到:“敢做不敢当的家伙!”

不过张浩并没有说自己的身份,而是说自己是一个普通军人,由于任务失败,所以被关进来了。

张浩吃完饭后,回到自己的房间。一间十平米的房间里,摆下一张木床后,就没有多少空间了。张浩所有的东西就是一个手提箱,他打开箱子,拿出画板。

他认真地画着,眼睛透漏出坚毅。雪白的纸上,一条弯弯曲曲,流淌的,泛着浪花的小河,正永不停歇地奔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