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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初见徐连仲

很快,中午过后不久,林荃来到了登州府城姥爷家里,林瑶上礼后,就跟岳父来到书房,林荃闲来无事,姥娘舅舅哥哥都不在家,只能四处转转,欣赏一下蓬莱古城。蓬莱古城位于海边的一大片平地,成山头是半岛的最东端的话,蓬莱就是半岛的最北端了,从小的范围看,蓬莱就是一个小的半岛,向北伸到渤海湾,扼守着渤海湾的出口,为何人们会把蓬莱比作仙境,应该是从它的位置看起吧,在中国的海疆,很难有陆地正向北一望无际的大海,而且向东西两个方向均是海域,人们坐南观北,阳光从东南西来,不仅不阻挡视线,还正好满足了人们的各种想象,对仙境的想象。

此时的蓬莱不像后世那样高楼鳞次栉比,府城以蓬莱阁为中心,呈现出扇形向南展开,不时有小山包罗列其中,城墙围起内城,就在这扇形的中心,内城不大,能有两公里见方。登州府衙和蓬莱县衙都在内城,内城就是登州的政治中心,相关的如文庙城隍庙府学监狱等,都在内城,石家也在内城居住。能在内城居住的大都是有钱人家,农村很多富户也在城里置业。大多数居民在城外居住,房子的建筑比内城就差远了,这些房子紧紧包围着府城,农田向远处伸展开,直到南部和东部山区。

晚上,石家人都回来了,一家人亲亲热热,一边饮酒吃食,一边寒暄,话说孔子老人家强调食不言寝不语,但是,无论在中国哪个角落,席面才是交流的真正场所,只有在这里,人的真实意图才能够说出来。

人都齐了后,林瑶拿出托人从海的那边捎来的几件上好的皮衣,男女老少每人一件,连林茂都有,不过姥爷家也没有几个人,姥爷的其他孩子都在青州府,只有石敬一家在这里,石敬只有两个孩子,所以一共才七件,不过都是上等的皮料,上等的毛料,林瑶是舍得下本钱的人。

林荃没有也不失落,他本身对穿戴就不怎么注重,干净方便之外,搭配别难看就行,长衫有,但是从来没有穿过,都是短身。不像有的男人穿裙子,林荃更喜欢胡衣,干净利落。

令林荃高兴的是,他见到了徐连仲小朋友,其实说小也不小,比林荃小一岁,有十四岁了,正在发育中,个子中等,方脸浓眉大眼大耳,特别提神的长相。整个人一副文绉绉的样子,也是另外一种帅气,说白了就是瘦弱,还没开始发育。奇怪的是,跟徐英一点也不像。席间林荃坐在他旁边,姥爷姥娘看起来很喜欢这个小子,不断地给他夹菜,林荃林茂都没有这个待遇。

林荃逗他,“吴让说,你非他姐姐不娶?”

没想到这小子一本正经地讲,“对,我非吴芸不娶。”

林荃心想,这孩子真的脸皮厚,就别去问原因了。没想到徐连仲自己解释,“芸姐救过我的命,家父家母都同意这门亲事,等我高中以后,就跟她成亲。”那你也要能高中才行呀,林荃心中嘀咕着,少年总是豪情。

想想前世,见过有位同事,看中了一位好姑娘,就到处宣扬是他对象,有人给姑娘介绍对象,他就去跟人家打架,搞得再没人敢给姑娘介绍对象,最后,姑娘只能跟他结婚,想想也是可耻,典型的无赖行径。

林荃就问道,“你是不是想提前占下,不让别人打主意。吴芸同意吗,你这样子还是小孩,吴芸倒是大姑娘了。”

徐连仲看着林荃,“你说的对。”真是脸皮厚的典型。“芸姐也答应嫁给我,我怕有人给她提亲,岛上的人,也不讲三书六礼,谈好了接过去算是成亲。吴老大又贪财,我不提前占下,说不定哪天就让人抢走了。”

其实这位林荃的前身与徐连仲之间是有过很多次接触的,也算熟悉,两人之间没有必要打马虎眼,不过想想也对,只有这样做,吴芸才会留下来。况且,徐连仲很优秀呀,模样也是传统美男子,用陈佩斯的话讲,这浓眉大眼的,一看就是正派人物。

“徐老弟,你爹会同意你娶吴芸?别开玩笑了,你现在好歹是个秀才,若中举了,就是老爷了,你爹会让你娶船夫的闺女才怪。”林荃也是替他考虑。

“你说的对,若我现在娶芸姐,她只能做妾,等我中进士了,我爹不同意是不行的,进士老爷对自己的婚事还是能做主的。”说完,一脸坏笑。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确定你能考上进士?我觉得你乡试没有问题,进士有运气在里面。”林荃借用父亲的话。

“考不上就考不上,考不上举人,我就娶芸姐做妾,大不了不娶妻了就是。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再说,我徐家也是从岛上来的,若我没有功名,也算是门户相当。”徐连仲不屑地说。“其实娶吴芸,举人就够用了。东三府如果有两个人能中举,一定茂哥与我。”

林荃心想,这家伙深得曲线救国的要义,绝不是书呆子,书呆子遇到难事都是要死要活。

席间其他人都有正事聊,就林荃跟徐连仲两人在胡扯八道,连仲住在石敬的宅子里,白天大都在府学用功,所以林荃之前没有见到他。饭后,徐连仲还邀请林荃去他的卧室坐坐,权当散散步消消食,林荃过去,看到卧室里打扫的极为干净整洁,心想,这孩子虽然不是穷人,也是早当家呀。两人就是浑聊,也没啥主题,都是小孩,也不需要像大人一样赠送礼物。徐连仲很诚恳地邀请林荃,路过福山时一定到他家里做客,此聊天就结束了。

饭后,大家商量好了明天的行程,林瑶去石家店里转转。林荃陪林茂去采购回家的礼物,徐连仲去府学用功。

睡觉前,林瑶将一套头面首饰放在了石氏原来的闺房,然后与林荃一起住到了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