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目标的生活总是会很充实。
早上七点不到，王刚就在朋友圈发了张自拍，定位于七里桥批发市场，充分彰显了勤劳善良的本质；李斯也没跟着厮混，而是拿起画笔搞创作，发誓要以一己之力让T恤的销量提高至少两成；两位兄弟的表现给张山带来了巨大的压力，让他比以前认真了很多。
凡事就怕认真二字，所以他们进度飞快，一个上午就录完了两首歌曲。
到此结束，因为张咪的经纪人和林致远约了午饭，而傅雯雯和宋秋父女约的也是午饭。
于是单身狗孤零零，小俩口甜蜜蜜，离开排练室。
没走多远，王刚打来电话，说那个叫做李哥哥的网络乐评人已经发布微博，让他确认一下，没问题这边就签收付款。
对了，双方的交易是通过某宝进行的，商品名唤‘教训’，花钱买个教训，属于网络经济的一部分。
林致远打开微博，一眼就看到涨了足足一千粉，再看评论，就知道是十万大V李哥哥带来的。
这钱花的值！
他欣慰地点开对方的博文：
推荐一个新人
科班出身，人称吃饭哥，既会吃饭，又会写歌
《月亮代表我的心》
极佳的词，极佳的曲，初恋的味道，既甜蜜，又苦涩
四颗星
扣分和歌曲本身无关，因为歌手。
这首歌应该由一个甜美的可爱的小小的女生来唱才对
……
林致远仔细数了数，连同标点符号，一共一百字。也就是说，一个字价值五十块。其中有二十八个字还是在怼我，实在是……
好吧。
看在涨了一千粉的份上。
通知王刚付款之后，林致远和女朋友分享快乐，试图把快乐变成两倍：“庆祝一下！”
庆祝什么？宋秋很疑惑。
花五千块钱买了一千个粉丝吗？
好像是有点丢人，林致远惭愧地另辟蹊径：“庆祝我们相识第九天。”
“第十天。”宋秋纠正，并摆出冷脸。
这个错误可是非常之严重，林致远连忙解释：“第一天不算，那时候还不算认识吧，哈哈，那天我太挫了，删掉不算。”
然而女孩不同意：“为什么不算，还是我主动找你讲话的呢，凭什么不算。”
完了个球，林致远只好使出一招浑水摸鱼：“那这样算的话，我认识你就六百三十七多天了，你知道么，刚入学就听说过你的名字，我们四个就偷偷摸摸地去围观你……”
排练室距离最近的公交站台步行十分钟，然而，半个小时之后，他们还没走出校门。
扎根在学校的约会宝地，理塔湖边。
“要迟到了。”宋秋第三次催促，虽然双手兀自抱着男朋友的腰不放。
“还早着呢。”林致远第三次回答，嘴唇第四次往上凑。
“呀～”宋秋惊叫一声，用手心挡住了他的嘴巴。
林致远循声看去，才发现一只白色的天鹅，悄悄地漂在湖水上面，静静地盯着两人看。
它是在学习还是在研究呢？林致远安慰妹子道：“别理它。”
“不好意思。”妹子很害羞的样子，却又不许林致远把天鹅赶走。
“它都不怕，你怕啥。”林致远努力劝妹子放下心理负担：“我跟你说，它看过的动作不定比你看过的片都多。”
这都是些什么疯话，妹子连看天鹅的眼色都变了，拉着林致远就逃。
逃到林荫大道上，两人的嘴巴才算空了下来，可以好好说话了：“我谈完之后就给你发消息。”
“我肯定出不来。”宋秋苦恼道：“肯定要先回去跟我妈做汇报。”
“不是。”林致远笑道：“你装作不小心，把我跟那谁谈判的事情告诉给傅雯雯，让她知道你男人可是个香饽饽。”
“狡猾，阴险！”宋秋皱着鼻子评价道，然后回过神来，怒道：“什么我男人，呸～”
“你敢不承认？”林致远立刻伸出两只魔爪在她面前舞动，做恐吓状。
可惜妹子不是吓大的，傲娇地哼了一声，扬起脑袋，昂然而行。
林致远呲牙发狠，终究没敢在大庭广众之下作奸犯科，只好怏怏地追上去，拿出一叠纸给妹子看：“这是我准备的合同。”
“厉害！”妹子真心赞叹，没想到男朋友还懂这个。
“我就着傅雯雯的合同改了几条。”
“哦～”偶像光环啪地破灭。
“我这叫漫天要价。”林致远也知道自己的条款不靠谱，但并不妨碍他的得意洋洋：“就等着那个谁落地还钱，然后我再拿他的条件去跟傅雯雯谈，这就叫竞标拍卖，价高者得。”
“厉害！”妹子敷衍地夸奖了一句，提醒他道：“怕就怕好事多磨。”
结果被妹子一语成箴。
孙先生，张咪的经纪人，仔细阅读了林致远带来的合同之后，连讨价还价的兴趣都没有，就直接跳到了下一个话题，直接买歌。
“十首歌五万，均价五千，这已经是新人里面最好的价钱了。”孙先生拿出一堆资料以示诚意：“你看，这是去年好男儿冠军刘二的新歌，成交价六千；这是超女第四名的作品，你应该知道的，创作型歌手，四千五……”
“我愿意打包收购，是因为你已经发表的四首歌都还不错，所以我愿意吃点亏，冒点风险，就当你后面六首都在水准以上。”
“就算亏了也没事，当作买你个人情。我做事直来直去不玩虚的，你这个人值得投资，现在我吃点亏，以后你发达了照顾我一两次，我就赚了哈哈哈。”
林致远静静地看着对方的笑容，心想自己要是傻叉到答应他的话，丫还不知道会笑成什么样子呢。
这已经不是落地还钱，这都还价还到地幔下面去了。
“五万块，一首歌的授权。”林致远淡淡地开口，把价格重新拉回到对流层之上。
这几天他也有做功课，按照歌曲的质量来说，他开的这个价位完全合理，但问题在于自己是个新人……些微有一点点名气的新人……没有经纪人支撑的新人……
孙先生的笑容特意地僵了一下，然后特意不满地说道：“林先生，你这样就不是谈生意的路子了，我特意从帝都过来，想着就算做不成生意，还能交个朋友嘛，你这样开价真的没法谈。”
他大大地叹了口气，脑袋直摇：“没法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