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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风波再现(1/2)

六皇子荣王李琬受到玄宗惩处的消息传出,众皇子们都吃惊不小,尤其是平时在玄宗跟前受赏识的几个亲王,三皇子忠王李亨就是其中一个。

李亨在忠王府书房找来伴读李泌、太监李静忠。对他俩说:“六弟其实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父皇却惩罚了他,还把六弟王妃给休了,看来这太子之位真不是那么好惦记的。”

李静忠鼓着他那对猴腮说:“奴才觉得圣人还是喜爱荣王殿下的,对他本人的惩处并不算重,就是把他身边的人重罚了。不过这事一过,荣王也就基本没希望入主东宫了。”

李亨叹了一口气:“圣心难测啊!”

这时,一个家丁进来报:“永王殿下来了。”

话音还没落,就见一个少年急匆匆从外面走进来,这少年长相普通,甚至有些五官不正,但从他的华丽穿着来看,显然是一位尊贵的皇子,此人正是永王李璘。

李璘是玄宗的第十六个皇子,和寿王李瑁同年出生,但由于生母早逝,自幼由皇兄李亨抚养,长在忠王府中,前不久才搬出去。因此李亨、李璘两兄弟感情极好,李亨也非常照顾这个聪敏好学的弟弟,任由他随意出入忠王府。

李亨见李璘急匆匆的样子,还有点惊慌失措,忙问:“十六弟,发生何事?”

太监李静忠先请李璘落座,给他端过一碗茶。

李璘把茶放在一边,说道:“三哥,坏事了。刚才听说我的表兄长孙昕和你的表弟杨仙育不知怎地在大街上把御史大夫崔隐甫给打了,崔隐甫一状告到父皇那里,父皇盛怒,让大理寺把那两个兄弟捉拿下狱,正在严审,如案情属实,怕是性命难保。”

李亨吃了一惊,长孙昕是先朝名臣长孙无忌之后,又是李璘母亲的外甥;杨仙育是自己母亲的侄子,两人都是名门望族之后,自小与自己及李璘玩在一起,交情莫逆。原来他俩出了事情,怪不得把李璘急成这样。

他正准备发问,一旁的李泌先开口问:“两位公子为何会当街殴打御史大夫?”

“具体还不知道,只是刚听了这信儿,就急匆匆来找三哥了,三哥要救救两位兄弟!”

李亨握拳说:“长孙昕和杨仙育与我俩情同手足,焉能不救?李泌,你看这事如何做法?”

李泌不紧不慢地说:“殿下莫急,先请静忠公公去一趟大理寺,查问一下两位公子打人的缘由和实况,然后再做定夺。”

李亨点点头,冲李静忠挥挥手,李静忠会意,立刻起身离去。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许,李静忠返回王府。

李亨、李璘和李泌仍在书房等候,只听李静忠说:“回禀殿下,事情查清楚了。”

李亨探身问:“怎么回事?”

李静忠叙述说:“长孙公子和杨公子昨日早上出门去打球,坐车走在大街上迎面遇上御史大夫崔隐甫的车驾,那条街道路狭窄两车不能并行,车夫各不相让以致僵持不下,结果长孙公子和杨公子就跳出车来,先把崔大夫辱骂一番,崔大夫反唇相讥,两位公子气愤不过,就把崔大夫殴打一番,还扯坏了人家的帽子和官服。”

在场几人一听,不禁摇摇头,这两位公子也太嚣张了,连御史大夫都敢殴打。

“这崔大夫当时本是圣人有事召见的,遭此奇耻大辱怎会善罢甘休,到了皇宫就在圣人面前告了御状,说什么‘败发肤,痛在身;辱衣冠,耻在国’*,一下就把圣人给说怒了。圣人当即让大理寺卿徐峤带人从月阁球场上将两位公子拿下,下在大理寺狱中严审。两位公子哪里扛得住大理寺的手段,现在已经如实招供了。”

李璘听完,立刻叫嚷:“那崔隐甫本就是个小人,整个御史台被他弄得乌烟瘴气,形同虚设,我们兄弟们平时就看不惯他,大街上撞见了不收拾一下才怪。父皇怎么会如此袒护这小人?”

李泌听完沉默不语。

李亨叫着他的字问:“长源,你给出个主意,看咱们如何救出两位兄弟?”

李泌沉默了许久才说:“殿下,要依我的话,咱们啥也不能做。”

李璘立刻跳了起来,指着李泌的鼻子骂:“屁话,你怎知我和三哥与他俩的感情,断不能见死不救。”

李亨对李璘喝道:“十六弟不得无礼,听长源把话说完,咱们为什么不能救长孙和杨兄弟?”

李泌镇定地说:“此事事实清楚,本就回旋余地甚小。那两位公子不该目中无人,连御史大夫都敢当街殴打,更要命的是把人家的官帽官服都撕烂了,辱没朝廷命官该当其罪。而且,我料定朝中有人在诱导圣人动了雷霆之怒,以致圣人竟然不顾先朝名臣旧情就不问青红皂白锁拿两位公子下狱严审,如今这般光景,怕是两人难逃重罪,但应罪不至死。”

李亨问:“那我等为何不试试搭救一番?减轻一些定罪也好。”

李泌摇摇头:“如在平常之时,殿下在圣人面前求个情或许可以,但此案处置方式蹊跷,又正值储君待立之际,万事需小心,说不定这是有人设下的圈套,就等着殿下您钻进去。”

李璘大声说:“哪里来的什么圈套,长源太疑神疑鬼了,莫要使得我们兄弟成为不义之人而被人耻笑。”

李亨也说:“十六弟说的有道理,我们的母妃早年薨逝,长孙昕和杨仙育与我俩即是表亲,又情同兄弟。如见死不救,岂不被人耻笑?”

李泌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吾还是劝殿下莫要去管。殿下能想到的说辞圣人不会不知,估计即使去救怕也是没用。”

李璘对李亨说:“三哥,外人焉知我等兄弟情深。你若不救,弟弟我自己去想办法。”

他说着就要往外走,李亨叫住他,喝道:“你一向久居深宫,才得封王不久,不曾为朝廷立下寸功,又不熟悉朝廷官员,缘何救得了人?你且坐下,为兄自有主意。”

说罢,李亨转头多李泌说:“长源兄弟,这次我必须得救那俩兄弟。”

李泌叹了口气,说:“如果殿下一定要救,我也没有办法,只一条请记住:殿下万万不可亲自出面。”说罢,起身告辞离开了,李亨劝也没劝住。

这时,一直旁观而没有说话的李静忠凑了上来,对李亨、李璘说:“奴才也觉得李伴读有些过于胆小怕事了。此事并非大不了的事情,奴才有一计,殿下可授意永王殿下私下去找大理寺卿徐峤,以二王的名义并送一份重礼给他,请他在呈报给圣人的案卷中尽量为长孙和杨公子的鲁莽举动开脱,并建议处以罚俸即可。”

李璘拍手道:“妙,徐峤是个胆小怕事,趋炎附势的人,以我忠王和永王两王府名义去疏通他,这么大的面子他难道敢不接下?”

李亨想了想,也没想到更好的主意,随即同意李静忠的计谋,从腰下的紫金鱼袋中取出随身佩戴的御赐紫金鱼*交与李璘:

“十六弟,你这就按静忠说的,速去大理寺一趟,找到徐峤好言相告,并把我的紫金鱼给他看,说是我让你去的,请他关照两位兄弟。”

李璘急忙接过紫金鱼,匆匆离开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