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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威彦和亲霍青宁

士威彦和亲霍青宁

面对霍雨的压迫,士燮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准备开城投降。二弟士壹突然说或许还有一个办法可以保他们家族的地位不失,士燮闻言,连忙问道:“什么办法?”

士壹回道:“据我所知,本次敌兵带队的主将名为霍雨,乃是云南八骏之一。此人仅是二十出头的年纪,我还听说,此人目前尚未婚配,不如我们从族中挑选一女,嫁与此人。与其联姻,可保我族持续兴旺。”

听他说完,士燮寻思片刻问道:“不知二弟要将何人嫁与霍雨?如果身份不够,恐怕只会适得其反。”

士壹回道:“我们兄弟之中,只有我的女儿士薇与之最是相当。”

士薇虽是士壹之女,但是因为士燮膝下无女,又因她容貌秀丽,聪明可人,是以对其极是疼爱。听二弟说要将士薇嫁与霍雨,沉默了片刻说道:“嗯,那霍雨身为一军之统帅,薇儿嫁与他也算是门当户对。”

计议定下,因为要嫁的是士壹之女,他也就不好亲自跑到霍雨营中去谈判,只好由性格温和的士武出城交涉。

霍雨此时就驻扎在距交趾二十里外的高岗上,听说士武求见,带着程策将其让至中军大帐之中。

双方坐定,士武首先做了自我介绍,然后说道:“我这里有一桩好事说与将军,不知将军可愿听否?”

一句话说的霍雨不明所以,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心中也有几分好奇,于是说道:“不知是什么好事?”

士武满面含笑,出声说道:“我士家想与将军结为秦晋之好,只要将军同意,兄长士燮愿将整个交州拱手相让。”

霍雨闻听,心中一阵冷笑,好大的口气,如今整个交州,还能听士燮调遣的只剩下交趾城中的守兵而已,自己只需将其攻下便可,何必用他想让?刚想拒绝,却瞥见程策对着自己摆了摆手,霍雨心领神会,改口说道:“此事干系重大,容我商议之后再做决定。”

士武将霍雨的反应尽收眼底,于是将临行之时,士壹交付的话语说了出来:“如今我交趾城中尚有守军六万,倘若将军强行攻城,势必损失惨重。只要你肯与我士家联姻,非但可以兵不血刃得到交趾,更是平添数万可用之兵!我士家只想在这乱世之中求得一片生存之地,别无他想。望将军三思而行。”

送走了士武,霍雨向程策问道:“老七,刚才为什么拦住我拒绝他?”

程策回道:“我觉得那士武之言也有几分道理,我们与那士家,合则两利,争则两害。既然他们想要如此解决,我觉得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

霍雨摇了摇头说道:“话不能这么说,两军交战岂是儿戏,婚姻之事,乃是我的私事,攻打交趾属于公事,我岂能公私不分?倘若我应允此事,日后必会有人说我假公济私,仗着势力,逼迫人家献女求和。”

程策劝道:“只是,倘若此事可以和平解决,我军数万将士的性命就可以保全。况且,士燮在交州经营多年,颇有威望,倘若真能获得他倾力相助,那么平定交州,数日可成。何乐而不为呢?”

当提到数万将士的性命之时,霍雨沉默了。是啊,虽说麾下的士兵跟随自己出征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但是如今有了让他们全部活下去的办法,又何必非让他们去死呢?两军交战,出现死伤在所难免,只是身为主将,就应当尽最大的努力避免部下白白牺牲,即使情况不可避免,也应当让他们死得其所才是!

想到这里,霍雨点了点头,随口说道:“只是不知这和亲的女子是个何许样人?”

一句话,说的程策猛然怔住,是啊,方才士武来时,忘记了询问,要与霍雨和亲的女子是谁?该不会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士薇吧?不会的,程策在心中暗暗祈祷,希望不会如此巧合。

士武返回城中不久,霍雨便给出了回复,同意两家结为亲家。士燮随即做出承诺,霍雨成亲之时,就是自己交出兵权之日!

如此大事,岂能不让当事人知道?当天晚上,士壹陪同兄长士燮找到了女儿士薇,士家兄弟四人之中,男丁居多,女孩较少,也就倍显珍贵,尤其是士薇,由于士燮喜爱的关系,其他人也都对其青眼相看,平日里想要干些什么,只要不出交州境内,可谓是无有不允。也正是因此,才给了她邂逅程策的机会。

由于程策急于带着许靖一家返回益州,所以并未抽出时间来与士薇道别。直到此时,士薇也并不知道程策的真实姓名。只是知道他叫做钱略,是外地到此采办货物的商人罢了。这也从侧面反映了士燮治理交趾的宽容之处。

士薇虽然与程策相识短暂,但却对其极有好感,只是程策突然不辞而别,让她多少有些不快。心中始终有两种声音交替出现,一种是,他连句道别的话语都没留下就走了,显然对自己并不太重视。另一种是,也许他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走的匆忙,所以才来不及与自己道别的。

也就在这时,士壹陪同士燮来到了她的房间。只见士薇坐在闺阁的梳妆台前,单臂拖着香腮,秀眉微蹙,另一只手在台上胡乱画着,不知在想些什么。士壹见她对自己二人到来理也不理,不由恼怒,轻咳了一声,暗示她过来跟士燮见礼。只是士薇此时正在思索程策之事,也是平日里士燮对其放纵惯了,所以对于父亲的暗示,她并未做出反应。

士壹见此,刚要出声呵斥,士燮却抬手将其制止。缓步走到士薇身旁,笑着问道:“什么事情惹得薇儿如此不开心,跟大伯说说,大伯为你做主。”

士薇闻听,连头也未回,小嘴一嘟,低声叹道:“与你说了也不济事,我现在只想自己静一静。”

看见女儿对兄长如此无礼,士壹再也控制不住,怒声喝道:“静一静?大伯来了,你不知见礼,居然下起逐客令来,平日的家教哪里去了?忘了家法不成!”

见父亲动了真怒,士薇心中害怕,终于转身,低着脑袋却不说话。士燮见此,瞪了士壹一眼说道:“二弟稍安,我尚且未加在意,你却发起火来,张口家法闭口家法,她一个女儿家,提那些做什么?”转回头,对士薇和颜道:“薇儿莫怕,别听你父亲胡说,有大伯在呢。”说完抬手抚了抚士薇的云鬓。

士壹见此,出声说道:“兄长如此娇惯,日后到了夫家,恐怕要多生事端。”

士燮闻言,忙出声呵斥:“休的胡说!薇儿自小便乖巧听话,即使嫁为人妇,那也定是聪明贤惠的好妻子。倒是你,自己的女儿,不多加爱护,总是严厉苛责,若不是有我做主,非被你管坏了不可!”

士薇听出二人话语之中,又是夫家,又是嫁人,不明所以,出声问道:“大伯到此,不知所为何故?”

面对士壹,士燮可谓威严至极,可是面对士薇,他却露不出半点厉色,笑着说道:“我的好薇儿,大伯来此,当然有一件天大的喜事要与你说了。”

闻听此言,士薇似乎猜到了些许,跟着问道:“什么喜事?可是与我有关么?”

士燮开怀一笑,说道:“当然与你有关,大伯所说的这件喜事,就是你的婚姻大事了!大伯准备将你许给云南八骏之一的霍雨,此人年少有为,又身居高位,正是薇儿你的佳婿!”

没等士燮说完,士薇急忙出声反对道:“不,我不嫁!”

方才被兄长批评了几句,士壹便一直憋着一股怒气,如今听她胆敢拒绝,疾声喝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容你多嘴!当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士薇的心中,正因程策之事心烦意乱,自己的大伯却突然提出让她嫁与旁人,又经父亲这一喝,不禁泫然泪下,呜呜哭了起来。

士燮对她极是疼爱,见她如此模样,回头狠狠瞪了士壹一眼,连忙上前劝慰。无论士燮如何好言安抚,士薇却只是低头哭泣,始终不发一语。

士壹本就因交州之事而心中烦闷,此刻见到女儿如此违逆,怒气横生,也不管士燮在旁,指着她骂道:“哭什么哭,都怪大家平日里将你娇惯坏了,事到如今已由不得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此事事关己方家族未来命运,士薇出嫁势在必行。虽说士燮见她梨花带雨的模样感觉心疼,到了如此地步也只好狠下心来。又劝慰了一会,接着话锋一转,说道:“薇儿,你所嫁之人,乃是此次进犯交州之统帅。我们两家和亲,可保我士家在交州地位不失。倘若你同意,我全族上下恐怕性命不保。更何况,那霍雨已经答应,将你明媒正娶立为正妻。你嫁给她,也并不委屈。”

听完士燮的劝说,士薇抬头看了看喜爱自己的大伯,又望了望父亲。其实她也并非什么都不知道。回想起来,平常时候士壹对自己也是疼爱有加的。看来那个霍雨也真是厉害,能把在交州只手遮天的大伯等人逼迫到这种程度,非要采取这种办法才能解决。

望着大伯满脸的皱纹,与父亲日渐斑白的发髻。士薇的心软了下来,再想想程策的不辞而别。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止住抽泣,直视父亲的双目,坚定的说道:“我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