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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敌寨程策见夷王(上)

破敌寨程策见夷王(上)

正在孟晨一筹莫展之际,程策掀帘走了进来。孟晨一见是军师程策,将自己的顾虑又跟程策说了一遍。程策一听也是低眉寻思,摇着羽扇在帐中来回跺步。过了许久,程策站定,对着孟晨一拜说道:“事到如今,别无他法,看来我只能冒险走一趟去见夷王,凭我三寸不烂之舌劝那夷王退兵。”

孟晨一听,连连摇头,说道:“不行,我与夷王之间处于敌对关系,这时候去见他危险万分!先不说他是否能被你说动,即使真能被你说动,那也不行。我怎么能让你冒这么大的风险,万一你有个意外,我如何跟兄弟们交代?到时候即使打下益州,我们又怎么能高兴得起来?我宁愿退回云南,另寻良策,也不能让你去冒这个险!”

程策听了心中感动,微微一笑,不疾不徐的说道:“主公,刚才你也说了,刘璋刚刚继位,各郡军心未附,现在是攻打他最好的时机!况且,就算我们这次退兵回去,下一次,下下一次,我们只要走这条路不就得解决夷王的问题么?”

孟晨接道:“那就换一条路,往东北进兵,绕过越巂,取朱提。”

程策哑然一笑,说道:“出兵之前我们就有过商量,取朱提郡一路之上关卡险要众多。我军兵力不够,走不了那条线。现在我们只要解决了夷王的问题,取下越巂就可直奔成都,即使冒些风险也是值得。”

孟晨大手一摆,说道:“不行,绝对不行。这个风险不能冒,待我另寻他法。”

程策见孟晨死活不同意,心中打定主意,望着眉头紧皱的孟晨,告了个辞,走出了帅帐,一转身跑到封展那里。

此时封展正坐在帐里擦拭自己的镔铁枪呢,一见程策来了,将枪放下,迎进程策,瓮声说道:“老七,你这么急匆匆的干什么?”

程策坐下说道:“主公正为如何收服夷王发愁呢,我本想去面见夷王陈述厉害,劝他退兵,但是主公觉得此行太过危险,死活不同意。”

封展一听连连点头,说道:“老七,不只主公觉得危险,我觉得也挺危险。他又不认识咱们,你这么贸然前去,要是没等你说话他就把你给宰了你说你冤不冤。”

程策大笑说道:“想不到一身是胆的老大如今也有害怕的一天。”

封展一听,眼睛一瞪说道:“我怕?我怕他个球!什么狗屁夷王,赞鸡毛凑掸子弄那么几个人,这是我没在前军,我在前军早把他们淌平了。我是怕你,你小子整天就研究兵书战策,手无缚鸡之力,找你出个主意还行,打架你得靠边。”

程策在旁听着连连点头,等他说完,突然低声说道:“那么你敢不敢跟我去一趟?”

封展正在牢骚呢,一听程策之言,猛然顿住,看向程策问道:“什么?你让我陪你去见夷王?主公不是不同意么?”

程策怕他声音太大走漏的消息,忙拉低封展,继续说道:“这件事情,势在必行,主公不忍我去冒险,那是他的事情。我们现在马上出营,奔往前军,等他知道了也晚了。怎么?你不会是说一套做一套,事情到了面前害怕了吧?”

封展听了一蹦多高:“我怕什么,去就去!”于是,程策、封展背着孟晨,牵了两匹快马,直奔前军。

前部先锋甘宁,在常同一锤打死癞尔忽之后,算是打了一个小小的胜仗,当晚就地扎营,到了第二天,全军前进了三十里走不了了。只见前方路上扎住一个大寨,面向自己这面搭出了一排三米多高的木墙,墙外面挖了一道沟,没到近前不知道这沟有多深。木墙之上,一排排弓箭手各个张弓搭箭瞄着自己。

甘宁喝令停军,带着常同、项岳并五百小校前往察看。将近一箭之地,甘宁等人停下,望着前方寨栅,出声问道:“丘山,士安。你们看看,这次我们如何得过?”

三个人正观望间,忽听的一阵鼓响。寨门打开,跑出无数的夷兵,为首一共四个人。中间一位,头戴翡翠百羽帽,身穿金丝结环甲,满脸的络腮胡,阔嘴浓眉,趴鼻子小眼睛,真好像巡海的夜叉上岸了一样,偏偏他手握的武器正是一杆三叉戟!此人正是夷族的夷王蒿赞,旁边的三位,就是与癞尔忽齐名的另外三位元帅,分别是翻天元帅巴古,平天元帅木阿扎,覆天元帅木阿纳。

木阿扎与木阿纳是一对孪生兄弟,夷王蒿赞属于同一个部落,是他最得力的两个手下。巴古与癞尔忽也是夷族有名的勇士,只是如今癞尔忽身死,巴古兔死狐悲就想给癞尔忽报仇。出了寨门巴古跑在最前面,望着甘宁等人,大声喝道:“你们谁是杀死癞尔忽的凶手,有种的过来与我一战!”

他们奔出寨门,甘宁几人首先注意到的是夷王蒿赞,看其打扮也能分辨得出他应该是对方的首领。因为几个人里,只有他穿的还似模似样。等到巴古说话,甘宁才注意到他。仔细一看,项岳又差点笑出声来,只见巴古全身上下就穿了一条裤子,外露的皮肤上涂满了彩画,大脑袋油光崭亮一个毛都没有,两个眼睛好像铜铃一样,手中拎着一杆大戟站在最前面瞪着自己这帮人。项岳心说,这是到了西游记的片场了还是怎么滴,这人怎么都长得这么奇怪啊。昨天遇见个黑猩猩成精,今天这位给他身白衣服跟波奔霸一模一样!

常同没有项岳这么多心思,一见对方叫阵,跳下马来,往前走了几步。瞪着巴古说道:“那癞尔忽是我杀的,你是谁?要报仇尽管来吧。”

巴古一见过来个黑瘦子,与逃回来的夷兵描述的杀死癞尔忽的凶手一般无二。话都没说,提起大戟直奔常同,常同巍然不惧同样轮起铜锤就与巴古站在一处。

正是,二战夷将展双锤,好似雷公显神威,一锤还比一锤猛,天下舍我还有谁?

两个人你来我往斗了十来个回合,巴古头上就开始冒了汗了。心中暗暗叫苦,不为别的,就为常同的双锤之间力气太大!常同与癞尔忽的一战他听人描述过,他觉得癞尔忽是吃了身高的亏,另外还有些轻敌,才导致不敌身死的下场。平日里两个人切磋的时候,巴古总能胜过癞尔忽一筹,所以他有信心为癞尔忽报仇,哪知道一伸手才发觉常同的锤太重了,每次兵器相交都震得手臂发麻!其实是他猜错了,常同与癞尔忽之所以在刚开始的时候斗个旗鼓相当,不单单是癞尔忽打的别扭,常同也打的不得劲。但是这次不一样,巴古个头没有癞尔忽大,是以常同每一锤都能直奔他的要害!

这时候再想反悔已经来不及了,只见常同双锤飞舞,得了优势分毫不让,又打了十几回合,常同看准机会一招泰山压顶照着巴古的脑袋打了下来。巴古此时已累的气喘吁吁,眼见铜锤轮到避无可避,忙举大戟往上相迎。咔嚓一声,一锤把巴古的戟杆砸弯,去势丝毫不减,仍然对着巴古的脑袋砸下!

巴古眼见着铜锤落下,不敢再看,把眼一闭心中哀嚎一声,我命休矣!等了半天,不见动静,睁开眼睛看看,只见铜锤就在自己头顶之上悬着,并没有砸下来。巴古吓得心脏嘭嘭直跳,锤头上面的纹理都清晰可辨,想要往后挪一挪离铜锤远点。哪知道自己刚一动,就听见有人说道:“别动,动一下砸死你!”

说话的正是常同,原来就在常同锤子要落未落之时,程策与封展恰巧赶到。程策远远望见厮杀,看着常同要将那夷将毙于锤下,心说不好,再杀一个人,这仇就结的更大了,想要用语言劝夷王退兵岂不难上加难。想到这里,他在马上高喊一声锤下留人。巴古当时都要吓死了,所以他没听见,但是常同听见了。

不只常同,连对面的夷王也听见了。他正准备下令出击,听见程策的喊声又把抬起的手放了下来,疑惑的看向对面的来人。

程策催马越过常同与巴古二人,封展手持镔铁长枪跟在程策身后。甘宁、项岳看见封展二人突然到来心中疑惑但此时不宜多问,见到程策向着夷王走去,怕他有失也随后跟上。

到了近前,程策拱手施礼说道:“前方可是蒿赞大王么,在下云南程策,这厢有礼了。”

夷王蒿赞看着眼前书生打扮的青年,点了点头算是回礼,问道:“你来见我有何话要说?”

程策也不介意蒿赞对他的态度说道:“大王与我主孟晨同属南疆一脉,只因地域阻隔才少有联系。如今我主起兵讨伐益州,大王缘何为他人卖命挡我去路?”

蒿赞嗤笑一声,说道:“你们无故侵犯我的家园,还问我为什么挡你们的去路?”

程策高声回道:“哪有此事,我等只是借道越巂,进攻成都。从未想过要冒犯大王,更不曾想过要侵犯夷族各部。”

夷王深信谣言却不听程策之言,说道:“若不是我在此处设卡拦阻,你等岂会与我多说?”

程策听罢哈哈大笑说道:“我主仁慈不愿多造杀孽,尤其不想看到同根相残,所以才派我前来劝说大王退兵。”说着抬起羽扇指向夷王身后的大寨说道:“打破此寨对我等来说易如反掌!”

夷王哼笑出声说道:“休说大话。”

程策微微一笑,说道:“大王,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五日为期,如果我们打破大寨,我们两厢和好,大王退兵。如果五日之内打不破大寨,我们即刻退兵,永不踏入越巂半步。”

夷王一听,仔细打量眼前的青年,只见他满面从容,一双丹凤眼精光四射,显得异常自信。好像他并不是在跟自己打赌以后的事情,而是在说一件已经成为过去的事情一样,并且事情结果跟他说的一模一样的那种自然而然流露出的自信。这种感觉让他产生了一丝害怕。

夷王蒿赞忙稳了稳心神,问道:“你可能代表你主孟晨么?”

程策还没说话,封展已经出声喊道:“那是自然,就你这个破寨子,老子一杆枪就踏平了!”

夷王看了看程策,又看了看封展,在看向甘宁与项岳。各个挺胸昂头,目光中蕴含着无比的自信。

“好!”蒿赞将三叉戟往地上一磕,说道:“这个赌我打了,五日为期。”

正是,南疆军师智无双,万马千军卧胸膛,运筹排兵无遗漏,攻城破寨擒夷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