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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探子与消息

第三十五章消息

待近学堂,朗朗书声悦耳,阵阵桂花扑鼻,排排瓦舍密集。

“……川流不息,渊澄取映。容止若思,言辞安定。笃初诚美,慎终宜令。荣业所基,籍甚无竟。……”

跨入一处两进院落,常西峰慢慢站定,聆听片刻道:“学子们所读何书?”

许州言道:“哦,这是王先生为避免晦涩,特意整编的《千字文》,供童子们研习”。

“哦?是希孟兄?如此高才,常某敬之”。

“王先生最大的爱好就是编写一些朗朗上口的书籍文字,供学子们参读”。

“原来王兄出自诗书之家”。

“老朽不知也,来此的诸多学子,只要诚心向学一心相教,至于来历是无人过问的。”屁,想打听消息,也不看看这里是何处。

自从接管县衙后,许州可是废了一番功夫。

这里的村民也都被或多或少的误导,只知明月是一方富豪公子,才学决绝,出钱出力办学,只想安稳教书立作。而村民经历过饥荒与死亡,也只想饱暖度日,安稳的活着,极其配合后来的一切安排。连最初知晓明玉与明月关系的几十民众也被告知要收口,目的是不想引起大麻烦。

作为暗营十八支影卫队其中一个统领,虽然退居二线了,但统筹一方县城,区区小事尔。连明月都不得不佩服其管理才能。

“这样啊,甚好”。

……

沿廊而行,待至转角,一间面廊向开敞的学室里,十几众长衫青年三五两围坐,或下棋,或论诗文,或品评画作,安静而热闹。

一行人的驻足观望并没有影响他们,此时一位长衫先生从长廊另一端过来,停下施礼,待挡住门的众人散开,又迈步入得室内,只听室内一人道“常先生,快来,你看这处……”

……

“都督,这些酸儒好生无礼”一军汉对此不忿。

“不,先生们本该如此,宠辱不惊,方能安立天地”常西峰并不恼怒,相反,他很高兴。

“都督高见,老朽佩服”许州适时拍了拍马屁。

“哈哈,许老,今日多有得罪,常某还有要事在身,就此离去,日后再来拜访各位先生”。

“既如此,老朽就不多留了,来人,备马,送都督出城”这么容易走了?阴谋?哼,不怕,这里一切堂堂正正,不怕天下来看。

“是”

……

出得山口,几百人马浩荡而去。

周明焕站在哨楼上,望远而看,沉思良久。

身后周成看着远去的人马,疑惑道“七公子,他们这是为何而来?怎么这么轻易就走了?”

“应是得到了想知道的吧,但愿如此。”

“这里有什么他们想知道的呢?咱这里的一切并没有向世人刻意隐瞒,他还有什么想知道呢?”

“阿成精进了,知道分析了。的确,没有刻意隐瞒,但也没有刻意宣扬,一切均出自愿,但你别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

“钱”,转头看了眼迷惑的周成,“好好想想,也许是好事也说不定呢”,呵呵一笑转身下楼。

“钱?好事?怎么能是好事呢?”周成思索了片刻,也登登下楼,他还要安排守卫呢,那几个难民孔武有力,或可安排一二。

……

溪口关卡三十里外,溪水潺潺,事宜埋锅造饭。

“都督,我们为何不进县衙?”常服端来一碗水递给常西峰。

“呵呵,县衙?那已经成为摆设了。”

“怎么会?朝廷会不管?”

“朝廷管不了,也许朝廷压根就不知情呢。”

常西峰静默一刻,端起碗一饮而尽。

“原以为咱们射杀几人,会惊动官府呢,没成想……”常服接过空碗。

“不,我们已经惊动了官府”,长袍老者拂动长袖缓步而来。

“朱先生”“朱先生”“朱先生,休息可好?”

一个坐着的军汉起身让座,老者撩袖坐下,接过常服递来的一碗水饮下。

“老夫这身体已经这样了,再休息也回不到从前了,唉”老者抚了抚长须。

“西峰惭愧,害先生晚年劳碌”常西峰欲起身拜罪。

老者忙拦下,“一家人,何须多言”。

“先生,您说我们已经惊动了官府,可为何不见?”

“见了,那位老者”,看了看疑惑的几人,“至始至终,一切都是那位老者在安排,关卡处的哨卫虽身着县衙制服,但都默认那位老者的言行。再者,那个村子虽小,却已现军中之势。村口有一处哨塔,有强健的村民守护,比武之时围观的有女人和奴仆,男人们都去哪儿了?或在听令集合或在农忙,但此时并非忙时。”

“哦,是哦,我当时光顾着打了,倒没注意”常服一拍脑门道,“还有那山中的弓箭手,小小的溪口竟如此厉害啊。”

“你如何断定那就是弓箭手?或许是杀手呢”。

“先生分析的对,按制县衙除了几十衙卫,并无军制,否则就是谋反。寻常衙卫箭术不可能如此。”常西峰忆起当时除了箭矢射地之声,周遭并无他音,只有杀手能杀人于无形无音。

“不错,世家养几个杀手很常见,若真如此就好了,可是老夫总觉得当时周围有很多杀手,包括进了村子,尤其……”老者扶须皱眉思索,“那位小公子,对,当那位公子出现时,周围似乎多了很多杀手,唉,老了,若是以前必定能辨别出来。”

“不能吧,朱先生,那个奴仆功夫确实很高,您是说还有更厉害的没现身?况且打斗时我未尽全力啊,只三成而已”。

另一位军汉道“常服,别人连剑都不拔,可见也未尽全力,何况人家三招胜了你三成功力”。

“唉,我说老毛,这一路上你总唧唧歪歪,换了你,你还不如我呢”。

“所以都督才出言试探,如此武功可惜了”军汉道。

……

“先生虽重伤未愈,但依然感觉灵敏。那位公子确实非凡,先生请看”常西峰把袖中两张纸条递给老者。

老者展开仔细观看,密布的小字看起来有些费力,好一会儿才道“如此么?”

“是啊,一年了,这些消息无疑都在证实王希孟之才,其他的……”。

“看来你这个探子很是推崇这位姓王的孟先生了,这很好,只有这样的人才适合做探子。”

“除此外,无他啊。先生,您为何非要西峰跟这些书生打交道呢?乱世靠武,文弱书生用处并不大”,常西峰再一次问起这个能明白却又不愿明白的道理,父亲一生自诩文人,可那又怎样?

“西峰,你不争,别人笼络你,笼络不成杀之取代,你父亲就是例子;你争,得有名有武有财;武,你已有,名,却是嗜杀之名,没有名何来财,没有武何保财?你父一生爱名重名,却忽视了武,你要吸取教训”,道袍老者耐心的解释。

“是,先生”,是啊,父亲对于平阳日常与军备的管理疏忽,才导致民乱。可没有那些个狼子野心之人上蹿下跳,何来这一切?有朝一日,定要把决堤之人碎尸万段,以报民恨家仇。

世人均以为河水倒灌是天灾,非也,那是人为啊。灾后父亲亲历查看,已有些许端倪,却横尸野外,何其可笑?他的家人何其无辜,却招致乱民烧杀,恨意旻天啊,此生定要争与天高,把那些个鬼魅伎俩统统杀掉。

道袍老者打断沉思的常西峰,安抚道:“西峰,我给你的经文要常研读,能净化心灵之浊气,事已过,莫要沉湎,向前看吧”。

唉,这也是个苦命的孩子。陡然间接连失去至亲,失去家园,几经追杀,颠沛流离,都道苦尽甘来,希望如此吧。

“溪口县,有财有武,还有名,目前来看虽是小武,但万事不可小觑,不知他们所求为何?”

常西峰剑眉紧锁,望着远方低喃,“王希孟,到底何方神圣?那暗处隐藏的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