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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一刀断魂

第二十七章一刀断魂(上)

天黑时分,风铃三人又到了一处小镇,此镇离那“天鬼镇”已不过三百来里远了。这一次风铃主动提出打尖休息,勿戒自是大喜,又将酒菜搬入客房中,和风铃痛饮起来。白天的惊吓使得月琳疲惫不已,很早就歇息了。两人喝得直至深夜方休,勿戒大呼痛快,过了一会儿酒力发作,醉倒在床上。风铃也趴在桌上睡了,似乎睡得很沉。

夜半时分,整个小镇都沉寂下来,偶尔传来更夫粗老的声音和敲梆的脆声。啪!啪!啪!啪!竹棒有规律地响了四下。

风铃忽抬起头来,望着窗外明月。半饷,他站起身来,替勿戒盖上被子,轻轻打开门走了出去。经过月琳房门口时,他停了一会儿。他想到今日姜十三豆说她可称得上天下第一美女,风铃并不否认,但姜士三豆又说再过十年如此,二十年亦如此,这就令人有些费解了,他内心轻轻叹息一声,踏步而出,径自下楼,走到大街上。

风铃搜寻了整个小镇的每条街道,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之处。惆怅至极,在小镇的尽头徘徊。忽地,一个念头在风铃脑海中闪过:“沿途未遇什么麻烦,似乎有人替我暗中打理了,这小镇当然平静,那前一镇呢?”风铃的心开始咚咚地跳个不停,隐约觉得前方必有意想不到的事要发生。风铃猛提一口真气,施展轻功向北奔去。

出镇二十里时,忽听远处传来嘈杂声,风铃微一沉吟,便循声奔去。几十棵榕树掩衬下,一座古庙赫然出现在眼前。庙中火光明亮,约有几十人在庙内喝酒吃肉,猜拳行令,将一座好好的庙宇闹得乌烟瘴气。风铃趴在屋顶上,轻轻掀开二片青瓦,凑目一望,大为心惊:这庙中有好几拨人马,但他们却能和睦相处在一起。

庙堂四个角落处有十来人,这些人喝了大半夜的酒,都已有些醉态了。只听东边角落有位又矮又胖,满脸虬须,年约四旬,相貌奇丑的老头骂道:“妈的,老子还要在这鬼地方待多久才等到那小子?”这人声音洪亮清晰,中气充沛,他这一出声,便将众人的嘈杂声压了下去。

只听到“嘿嘿”一声冷笑,西首角落最抢眼的一位老者不冷不热地道:“咱‘天河帮’雄踞此地,你们跟着‘老刃’在这里守着,那是错不了的。”风铃见老者左边脸皮又黑又枯,较右边蜡黄的面色要苍老许多,却不知这人所说的“老刃”是指谁。

先前开口的老者说道:“你‘天河帮’虽说在此一带小有势力,可还不是受血殿庇护,刃兄何必仗势欺人?老夫虽与你齐名,凭的可是真本事。”风铃恍然大悟,这豫鲁一带有两位怪杰,并称“刀刃双老”,便是这两老者无疑了。老刃是“天河帮”帮主,人称“回剑无刃”刃无锋,那老刀却是“地河帮”帮主,绰号“一刀双刃”刀屠。

天河帮、地河帮一向交好,可听刃无锋、刀屠的语气却带有极重的火药味。风铃心道:“刃无锋执掌天河帮依属血殿,那自是田十七命他在此守候了,但田十七为人阴狠、又不轻易相信他人,怎么会让‘地河帮’帮众,还有另外两股势力在此一同等候?不知另两路人马是何来路。”

南边角落有十七人围坐在火堆旁,坐正中间乃是一个头陀。只见他长发垂肩,头戴个闪光的金箍,束着长发,背上插着一柄虎头戒刀。他左侧是个四五十岁的妇人,头发泛白,左眼角至脸颊有一道深宽的刀疤,眼珠糜烂不堪,却不摘去,让人看着恶心。然而妇人身畔放着个八角狼牙锤,看上去斤两不轻,这种重兵似乎不适合她使用。头陀右侧是个目光凶恶的僧人,这僧人身披血红的僧衣,头上也戴了个金圈,这金圈显然不是用来束发的,圈上却放置了一纯钢所铸的钢铁,拔边缘锋锐异常,分明是一件厉害武器。这三人一看便知是这十七人的头领,可三人兵器不一,服饰不一,显然是乌合之众聚在一起。但这路人马却散发着说不出的诡异。

那头陀忽道:“风铃那小子乃是水血的嫡传弟子,不可轻视,我们应齐心协力,将其击杀,剜出那无极刀叶。”

刃无锋翻了翻白眼,道:“剜出刀叶之后呢?”

刀屠接口道:“那还不好办?咱们四路人马再决个胜负,谁胜了刀叶便归谁了。”

话音刚落,一声低沉的冷笑起自北边的角落,只见有一个脑袋极大,生了一撇鼠须的矮子,摇头晃脑地斜睨众人,狞笑道:“无极刀叶极其通灵,若我们胡乱杀了风铃,说不定刀叶也会随着他一起死去。再说了,刀叶生在风铃的右臂骨肉中,岂是说剜便能剜的出来?这其中可不能乱来,免得大伙儿白跑一趟。这也也罢了,却为此而得罪了水血那魔头,在场之人有谁身受得起?”众人见他神态极为不礼貌,可想想他的话却是极有道理。

头陀冷冷地道:“依‘多肉少计’平翁你的意思该怎么办?”风铃心又一惊,暗忖道:“‘多肉少计’平翁乃是开封一带第一怪杰,江湖中人称他‘多肉少计’,实则此人计谋百出,是个极其厉害的角色。不想此人也混在人群中,幸亏自己提前发现了他,可事先作好防备。”

平翁却伸了个懒腰,嘿嘿笑道:“捉活的,活人才有用,捉回去仔细研究一番,再动手也不迟,那时是剜是杀,自有定举。再说有了这小子,还怕水血吗?”

血衣僧突然冷冷地道:“平翁就是平翁,此计大妙,有了风铃做人质,怕那水血何来?”

刀屠却又想到了什么,狞声道:“令人不解的是,风铃那娃儿不过十八、九岁光景,刀叶怎会在他的手中?难道他是水血的儿子?”

刃无锋“呸”了一声,厉声道:“风铃又不姓水,怎会是水血的儿子?”

刀屠不理会他之言,又道:“定是水血当年夺得了刀叶,但他爱惜风铃,便将刀叶附在风铃的手腕之中,否则,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解释了……”

头陀大声道:“这话有理,水血心狠手辣,若非风铃是他的儿子,他怎会那般做?”

平翁摇摇头,道:“也许刀叶压根儿便不在风铃的手中。”这一句话虽让众人的激情如覆薄冰,却也没见人反驳。毕竟,庙中七八十人没有哪一个见过风铃的手臂,都只是听传言这般说罢了。

可无极刀叶太有吸引力了,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这些人便不顾一切地想得到它。甚至有许多人内心还如此想:“不管如何,能为无极刀叶而丧命,值得!”风铃想到这些人虽然利欲熏心,他们能以生命来搏那一丝希望,让人鄙夷的同时也带有几分同情和怜惜。心下轻叹一声,风铃飘到庙后,准备轻无声息地离去。他心头思绪絮乱,只觉此事隐约中极为不简单,可他也是茫然不解。

正当他心绪不宁,信步走了百来米远,忽有三个人迎面奔来。风铃警觉陡起,但他目光一触及这三人的眼神时,心头不由狂跳。这三人的眼神充满了无穷的恐惧,而且,风铃觉察到了什么,这三人似乎不是活人,但死人怎能跑?